李彥命令保鏢帶着啞口無言的陳尚和王猛離開。
甲板上只剩下了容嵐和戰予丞兩個人。
“你剛纔是在幫我出氣?”戰予丞不確定的問。
容嵐轉身,擡眸看向了戰予丞。
緊接着她一愣。
月色如水,灑落在他身上。
他發如潑墨,發尖彷彿流光閃爍,映襯的皮膚有種玉石一般的質感,他的身後便是深藍色的大海,淡淡的水汽繚繞着,精緻的臉上有着不屬於人間的天真氣息,讓他看起來像是從大海深處緩緩走來的美人魚,純真而又魅惑。
即便是流血的額頭,也沒有毀壞掉這股氣息。
上一世,她跟戰予丞沒有任何的交集,連面都沒有見過。
只知道戰予丞十三歲的時候,失蹤了一年。
被戰家找回來之後,心智已經受損如同孩童。
這個圈子裡面,提起戰予丞的名字,總是有着不屑和藏的很好的恐懼——瞧不起戰予丞如同孩子,卻因爲戰予丞的暴戾,而不敢惹他。
她沒有想到這一世,竟然會和戰予丞碰面。
短暫的失神褪去,她朝着戰予丞伸出了手,笑:“你好。我是容嵐。”
戰予丞不由得也笑了出來,俊美無比的臉,讓人移不開眼睛:“我認識你。你是容家妹妹。你來過戰家。可是大伯母卻從來都不讓我見你,她說,我會嚇到你的。”
戰予丞口中的大伯母,便是戰豐臣的母親。
他的手在襯衫上擦了擦,以鄭重其事的姿態握住了容嵐微涼柔軟的小手:“容家妹妹,你好。我是戰予丞。”
漆黑的眸子裡面閃爍着興奮:“容家妹妹,你還是第一次跟我握手的人呢。這是不是表示我們是朋友?”
他的笑很柔軟,很驚豔,能夠輕易擊中人心深處最爲柔軟的地方。
“是的,我們是朋友。”容嵐輕輕應和着戰予丞的話,看向了身後已經走來的李彥,視線隨後放到戰予丞受傷的頭上:“你的頭不痛嗎?”
李彥提着醫藥箱,視線在兩個人緊緊握着的手上一閃而逝:“大小姐,二少的傷我來處理吧。”
他有些不明白,爲什麼容嵐會突然這般親近戰予丞。
要知道容嵐跟戰予丞沒有任何交集。
更何況,戰予丞心性不定,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他害怕戰予丞會傷害容嵐。
“我來就好了。李彥,這裡沒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容嵐怎麼會看不出李彥的擔憂?
她對李彥吩咐道:“別忘記我讓你查的事情。”
李彥眸光一暗,深深的看着戰予丞一眼,將手中的醫藥箱交給了容嵐,轉身離開。
這裡位置偏僻,鮮少會有人經過,容嵐坐在臺階上,親手處理好了戰予丞頭上的傷。
“容家妹妹,謝謝你。”戰予丞欠起了身子,一個吻印在了容嵐的臉頰上。
他笑的純真而又傻氣:“你剛纔的樣子,好像是我媽。好溫柔,好小心的樣子。可是又不像是我媽。因爲我媽幫我包紮傷口的時候,會兇巴巴的罵我。而容家妹妹,你不會。”
臉頰上,彷彿還殘留着他脣的溫度,容嵐伸手捂着自己的臉,實在是沒有辦法把剛纔的吻當成是成年男人的吻。
“你媽媽有沒有教過你,要謝謝別人不是隻用開口說的。”她的脣瓣,彎了起來,漆黑水潤的眸中,有着淺淺的笑意。
那笑,讓戰予丞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他伸手撓了撓頭,黑黝黝的眸看着容嵐:“那我該怎麼辦呢?”
顯然,他的媽媽真沒有教過戰予丞這一點。
看着困惑的他,容嵐倏然覺得自己好像是誘騙小兔子開門的大灰狼。
“我餓了。你請我吃東西,當作是謝禮吧。”她這般道。
“好啊!容家妹妹,你等着,我去餐廳給你買東西吃哦。”戰予丞站起身來,快步朝着餐廳跑去。
看着戰予丞的背影,容嵐眯起了眼睛,笑容失去。
她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李彥的電話,“戰予丞會去餐廳。你買通服務生,讓他給戰予丞準備兩份海鮮披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