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再理會這兩個保鏢,率先踏進了病房裡面。
韓夜看了保鏢兩眼,保鏢噤若寒蟬,定住了步伐,守在了門口。
他垂下了眼睛,踏進了病房之中,將門關好反鎖——病房的隔音非常好。
只要關上門的話,病房內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人聽到。
容嵐不知道韓夜搞出來的小動作,她已經走到了病牀前,唐心背對着她,被子幾乎遮住了臉,緊緊露出黑色的長髮。
她柔聲道:“唐心,別難過了。你和韓醫生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霆霆病得很嚴重,最需要的就是爸爸媽媽。你怎麼能夠在這個關頭和韓醫生提出離婚?”
她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夠用這種居委會主任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唐心依舊沒有反應,依舊背對着她。
她抿了一下脣瓣,伸手放在唐心的肩膀上,手捏住了被角一拉:“唐心,你別逃避好嗎?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說教的語氣一頓,只因爲映入她眸中的根本就是一個假人!
她也不去質問韓夜,一手抄起了放在牀頭櫃上的玻璃杯朝着牆壁砸了過去,同時想要大叫,可是已經晚了。
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瞪大了眼睛,眼角餘光看到了韓夜舉起了右手,右手裡的注射器,尖銳的針尖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緊接着,脖頸一疼,她只感覺到冰涼的藥水注射進入她的身體裡。
她的神志越來越模糊,耳邊韓夜低沉的聲音傳來:“容小姐,很抱歉。我沒有選擇。”
保鏢根本不知道房間內發生的一切。
“真看不出來啊。外表嬌嬌柔柔的容小姐竟然會那麼潑悍!一腳踹向了二少的腹下,也不怕毀了她以後的幸福。”保鏢a嘿嘿一笑。
“你給我閉嘴!”保鏢b狠狠瞪了他一眼,“拿出一點專業精神好不好?龍總是讓我們來保護容小姐,而不是議論容小姐是否毀了二少的!”
他們正是龍騰保全的人,是戰予丞從龍騰保全內抽調的人手過來。
他信不過容家的保鏢。
“嘖嘖。”保鏢a煙癮上來,想要抽菸,可是想到這兒是醫院,生生將煙癮壓下去,煙癮不能發泄,只能肆意發泄着八卦的裕望:“你說二少以前是不是都在裝傻?有哪個傻子會突然變得這麼雷厲風行?這麼心狠手辣的?迅速整頓了秋安建設不說,又插手容氏。聽說,容正馬上就不行了,如果容正就這麼死了,二少豈不是會成爲容氏的幕後老大?”
“你有完沒完!”保鏢b低聲警告:“二少已經警告過所有人,不許在容小姐面前說關於容氏和秋安建設的事情,你是不是想要捲鋪蓋走人?”
“容小姐都已經知道了。不然的話,剛纔爲什麼容小姐和二少會鬧得那麼厲害?你耳朵沒聾掉吧?病房門都沒關着,吵鬧聲音那麼大,你會沒聽到?容小姐說起來是看唐心,倒不如說是懶得見二少。”保鏢a斜睨了保鏢b一眼。
保鏢b剛想要在說些什麼,病房門倏然打開來。
韓夜打橫抱着一個女人,女人的臉埋在他的懷中。
斯文的臉上,有着鮮明的五指痕跡,“我妻子剛剛大怒,暈了過去。我先帶她去檢查。”
果然很怒的哦。
保鏢a和保鏢b都沒有錯過韓夜臉上的指痕,他們一直都貼身保護着容嵐,關於韓夜的事情,他們也知道一些。
“韓醫生,寵女人也該有個限度啊。”保鏢a一副大男人的語氣:“怎麼能夠放任女人在自己臉上動爪子?”
“是我對不住她。”韓夜往前走去,“容小姐拖我帶話,她想要自己靜靜,不想要見到戰先生和兩位保鏢先生。”
話音剛落,他也已經走到了電梯前。
電梯門打開,他踏進了電梯裡。
俯首看向了懷中的女人,一張白皙秀美的臉映入了他的眸中,正是容嵐。
從他答應了戰豐臣的條件,他連夜回到了醫院,將唐心和霆霆全部悄悄轉走。
他沒有別的選擇。
戰豐臣坐在牀邊,俯首看向了躺在牀上的女人。
暈黃的燈光猶如金色細紗一般,灑在了她的臉上,讓她本就白皙的肌膚,有種透明般的質感,纖長濃密的睫毛形成了絕美的暗影,遮住了那雙總是水汽迷濛的眼睛。
一想到那雙眼睛,冷冷看向他的神態,戰豐臣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了昨晚,在車內和程雅茹做得時候的感覺。
他的手不由得放到了容嵐的脣瓣上,柔嫩的觸感傳來——是否這脣,吻起來比過去更加香甜?
這張秀美柔弱的臉,在他身下又會浮出怎樣動人的色彩?
呼吸,急促。
他彎下了腰,在脣瓣險些落在她脣上的前一秒,她猛然睜開了眼睛。
漆黑的水眸內,冷冷得看着他,“戰豐臣!”
嬌甜的嗓,略顯沙啞。
卻沒有驚懼。
“阿嵐,你終於醒了。”戰豐臣坐直了身子,眸中的綺思已經消失,被悲傷取代:“我很難過用這樣的方式和你見面。可是,我沒有辦法。予丞將你關在醫院裡面,我見不到你。”
狹長的眸中,隱隱有着淚光閃爍:“我把你帶出來,只是想要告訴你,爺爺已經沒了。”
他的手撫向了容嵐的肩膀,他清楚的知道容嵐和容正感情有多好,在這個時候,容嵐最需要的就是一個肩膀。
可是,容嵐卻已經靠在了牀頭,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容嵐竟然沒有撲進他的懷中?
很快,那不對勁消失。
只因爲容嵐的眸中,大顆大顆的眼淚流了下來,她輕輕的搖着頭:“我不信……十天前,爺爺和外公還來看我的。他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沒了的?予丞,予丞也對我說,爺爺還好好的啊!”
“予丞在騙你。”戰豐臣看着拒絕相信的容嵐,她依舊如同過去一般嬌弱,她先前那般強勢又狠辣,到底是因爲容老爺子的放任。
此時容老爺子去世,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天塌了。
一個失去祖父的少女,豈不是任由他拿捏?
他的聲音充滿憐惜:“予丞的心理有問題,這點你是知道的。他的瘋病越來越重了,以你丈夫的身份,插手容氏,將容氏搞的四分五裂。爺爺就是被他給氣死的。”
“爺爺臨終前,對我說,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讓我好好照顧你。”戰豐臣的手不由得放到了容嵐的手上,“阿嵐,和予丞離婚。我不會嫌棄你和予丞曾經結婚,給他生過孩子的。我會把洛洛當成是我的女兒看待!”
那握住她的手,對於容嵐來說,猶如跗骨之蛆。
她猛然間甩開,“可是我嫌棄你!戰豐臣,我這輩子永遠都忘不了你和程雅茹是……”
怎麼逼死我的!
這句話被容嵐死死嚥進嗓子眼裡。
生生改口:“是怎麼樣在牀上廝混的!”
戰豐臣卻把容嵐這一停頓,當成了容嵐的心中還是有着他。
心頭得意的想着,他就知道他陪伴了容嵐整個少女時代,容嵐怎麼會不愛他呢。
心中得意,臉上卻露出了悽楚:“阿嵐,我和雅茹是被人設計的。你怎麼會不明白?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哪怕你逼我爺爺打斷了我一條腿,我還是隻愛你一個。”
他必須得使出自己全部都手段,讓容嵐嫁給他,這樣他又成爲容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你真的愛我?”容嵐看着惺惺作態的戰豐臣,眸子裡面閃過譏諷的光芒。
“是。”戰豐臣點頭,眸光再度一喜。
“好,既然你那麼愛我,那你就從這兒跳下去。”容嵐眸光放到落地窗上,冷笑道,“如果你跳下去了,我就信你愛我。我會嫁給你。”
“阿嵐,你又任xing了。”戰豐臣眸子裡面的喜悅僵住,隨後親暱的撫向了容嵐的臉,“這兒是五樓,如果我跳下去的話,半條命都沒了。現在容氏風雨飄搖,如果我出事的話,誰還能夠保護你?”
“戰豐臣,你真讓我噁心。”明明不敢跳,卻還說是想要保護她。
她上一世真得太蠢,竟然將心放到這樣一個噁心的男人身上。
“阿嵐!”一句噁心,讓戰豐臣瞬間變了臉,他陡然逼近了容嵐:“我噁心?噁心的人是你吧!在遊輪上,我和你的訂婚夜前夕,你和男人上牀!後來,又跟席耀爵糾纏不清,還懷了戰予丞那個蠢貨的女兒!我疼了你那麼多年,結果就是疼你去怎麼勾引男人的嗎?”
戰豐臣是怎麼知道她在遊輪裡和男人上牀?
唯一能將這個消息告訴給戰豐臣的人,只有程雅茹。
程雅茹被她關進了監獄裡面,她命人密切監視着程雅茹的一舉一動,包括有誰去看過程雅茹。
其中,戰豐臣一次都沒有去過。
“你見過了程雅茹?”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冷不丁問道。
一雙眸子緊緊的放在了戰豐臣臉上。
戰豐臣自然否認:“雅茹已經被你送進了監獄裡面。我怎麼可能還會去見她?”
害怕引起容嵐的懷疑,戰豐臣話鋒陡然一轉,眸子裡面浮出了淚意:“阿嵐,你到現在還對戰予丞抱着期望?你知不知道,爺爺在病房裡面,哪怕昏迷不醒,都在叫着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