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e冷笑:“容小姐,你在轉移話題。好,我坦白告訴你。哪怕是你死,你都不可能知道我是誰。你這麼害怕我讓席先生摘掉面具,是爲了什麼?你確定站在這兒的人,不是席先生?”
他的手已經扼住了洛洛的小脖子。
容嵐眼前起了紅霧,上一世洛洛被程雅茹掐死之後,脹紫的小臉,脖頸上鮮明的五指痕跡,再度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她的腿不由得一軟。
在險些跌倒的時候,肩膀被一隻大手扶住。
身側,男人沙啞的嗓音響起:“我不是席耀爵,還能是誰?放開洛洛。”
一隻銀白色的面具摔在地毯上。
容嵐不由得側首,一張疤痕密佈的臉,映入了她的眸中。
是他!
他到底還是來了!
容嵐雪白牙齒緊緊咬着,一把將席耀爵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揮開。
席耀爵並不在意,眸光筆直得放到了lee的身上。
強大的壓力來襲,lee不由得將手從洛洛的小脖子上收了回來。
他低低的笑:“容小姐,你還否認席先生並非是洛洛的父親?如果真得不是洛洛的父親,他又怎麼會把自己最爲醜陋的一面暴露出來?”
容嵐幾乎咬破了口腔,不理會lee的話,“現在我和他都來了,孩子是無辜的。放了她!你想要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
“可惜,不管你開什麼條件,我都沒興趣。”lee的眸光再度落到席耀爵身上。
琉璃色的眸,幽光閃爍,“我感興趣的是,席先生會對洛洛做到什麼地步。會不會爲了一個私生女,甘心付出自己的命!”
容嵐眸子收縮——lee的目標是席耀爵?
席耀爵臉上的這些刀疤是他來赴約的時候,做出來的,即便是刀疤密佈,可是給人的感覺依舊沒有恐怖,“lee,25歲,獵狼的首領。20歲的時候,殺死上一任的首領,取而代之。有人對你出了高價,讓你來殺我?”
獵狼是一個殺手組織,只要你出得起價碼,不管是你想要誰的命,他們都可以爲你辦到。
“不是!”回答席耀爵的人,並非是lee,而是容嵐。
容嵐眸子眯着,冷冷得看着lee,“獵狼背後的老闆,一定就是當初殺死你父親和予丞父親的人,並且跟戰一舟有關。”
如果在赤區內,是那個神秘人給獵狼出了高價,讓lee出手伏擊她和予丞,那麼lee不可能知道當初戰海潮和席靖南出事的事情。
除非lee的老闆,正是那個神秘人,並且lee跟那個神秘人關係非常親近,lee纔會知道這樣機密的事情。
“席先生,你的消息果然靈通。竟然只看到我一面,就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今天更加不會讓你活着離開這裡。還有你,容嵐。”lee算是默認了容嵐所說的話。
冰冷的眸對上了容嵐的,容嵐心頭再度升起了疑惑,只因爲lee眸中不折不扣的厭惡。
他討厭她,爲什麼?
容嵐不由得再度想到了,在赤區內,lee逃命的時候,回首望向戰予丞,那複雜的眼神。
他是因爲戰予丞,所以才討厭她?
容嵐心中升起了這樣一個荒唐的念頭。
lee已經開口道:“在赤區內,我最爲優秀的手下,幾乎全部命喪戰予丞手中。而我也被戰予丞打成了重傷,手臂幾乎廢掉。既然如此,那我就用他妻子的命來賠!你們兩個把這個給吃了!”
他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藥瓶,扔到了地上。
“這是什麼?”席耀爵低頭看向那瓶子,“你想要毒殺我和阿嵐?”
“是。”lee痛快承認,他眸子裡面升起了譏諷的笑:“這劇毒裡面有着chun藥的成分。吃了之後,你們兩個會上牀,猝死在牀上。你說,戰予丞看到他最愛的女人跟當初共經生死的大哥光果着身子,死在牀上,會怎麼樣?會不會再度精神受創?終生生活在渾噩之中?”
“lee!你好狠毒!”容嵐眸子鮮紅,她先前竟然會以爲lee或許是戰予丞的朋友,怎麼可能?
“我的確是狠毒。若是洛洛不是你和席耀爵**生下的,我怎麼會有用洛洛來威脅你們的機會?”lee哧哧的笑,手再度落到了洛洛的脖子上。
“席先生,我知道你身手極好。我肩膀上的傷,一直都沒有恢復。你也可以不必在乎這個私生女的命,來活捉我。活捉到我的話,你就有機會從我的口中知道,當初殺死你父親和戰予丞父親的人究竟是誰。”
“不要!”容嵐咬破了嘴脣,原本蒼白的臉,似乎是因爲情緒過於激動,變得緋紅不已。
她側首看向了席耀爵:“我求你,不要!洛洛還那麼小,我不能眼睜睜得看着她死!”
“這是你第二次開口說求我。”第一次開口,是在北庭內,讓他放闖進來的戰予丞走。
“你這樣在乎洛洛的命,是不是你的心底多少有我的存在?畢竟,洛洛是我的女兒。”他俯首看向了容嵐。
深幽的視線,讓容嵐撇開了眸。
攥緊了拳頭,視線落在地上的白色藥瓶上。
她跪在地上,幾乎可以說是爬着去拿那個藥瓶,“洛洛是我的女兒,跟你沒有關係。爲了救她,不管讓我做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去做。我求你,求你讓我的女兒活下來。”
容嵐根本沒有去撿那藥瓶,而是轉動了手上的戒指——祖母綠的寶石再度彈出,牛毛般的鋼針,朝着lee的膝蓋射了過去!
lee的反應很快,立刻跳上了沙發,可是尚未來得及站穩,席耀爵已經攻了過來,長腿踢向了他的小腹。
他不得不側身避開席耀爵的攻擊,席耀爵擰向了他先前受傷的肩膀——肩膀傳來劇痛,鮮血蹦出。
他痛哼出聲,眸子裡面躥出了恨意,沒有受傷的手,拎起了洛洛的小身子,朝着牆壁用力摔了過去。
“洛洛!”容嵐聲音幾乎被撕裂。
而就在這一瞬間,席耀爵朝着洛洛摔過去的方向,撲了過去。
他狼狽撞在了牆上。
肩骨彷彿要裂開,可是洛洛的小身子恰好落在他的懷中。
容嵐身子一軟,如果不是手及時撐住地板的話,她會狼狽摔在地上。
在這一刻,她第一次這樣感激席耀爵。
感激着,有他的存在。
而lee已經奪門而出。
鮮血一路點綴在雪白的地毯上。
“你怎麼樣?”席耀爵已經撐起了身子,抱着洛洛,半蹲在了容嵐的面前。
他想要伸手扶起容嵐,可是,手僵在半空之中。
“我沒事。”容嵐勉強對席耀爵一笑,把手伸向了席耀爵,示意席耀爵把洛洛給她。
席耀爵低頭,剛纔經過生死一劫的小丫頭,咿咿呀呀的,軟乎乎的小胖手抓住了席耀爵的衣領。
冰涼的心頭,彷彿摔進了一捧溫水裡。
他有些戀戀不捨得把洛洛的小胖手從他衣領上抓下來,交給容嵐。
可是小丫頭反應極快,揮呀揮呀的小胖手抓住了席耀爵的頭髮。
“洛洛,快放開!”容嵐不由得叫了出來,她雙手拖着洛洛的小身子,根本不方便把洛洛的手,從席耀爵頭髮上拉下來。
小丫頭不過三個多月大,哪兒會聽話呀。
越是讓她放開,她就越是抓得緊。
容嵐不由得急出了一身汗,雪白的額頭上,都沁出了汗珠。
幽幽的香氣,從她的身上傳來。
席耀爵聽出了她的焦急,“阿嵐,別急。也別兇洛洛。小丫頭還小,不懂事。你兇她,她也不知道的。”
“那痛死你。”容嵐知道洛洛雖然不大,可是手勁兒不小。
小丫頭也不知道像誰,小小年紀,就霸道得很。
抓到手的東西,只要沒玩膩,不管怎麼說,怎麼哄,都不會放下來。
“你在心疼我嗎?”席耀爵輕笑了一聲,可是一說完,他就有些後悔。
這話,太輕浮了。
果然,容嵐的臉色瞬間一變。
也顧不得洛洛會哭,也根本不在乎洛洛會抓痛席耀爵。
抱着洛洛,用力一扯,髮絲從洛洛的小手上抽了出來。
小丫頭哇得一聲,哭了出來,白嫩嫩的小臉蛋皺成了小包子,小嘴兒張成了“o”型,隱約可以見到粉色的嗓子眼,小嗓門那叫一個洪亮,卻根本不見眼淚落下,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
“寶貝,別哭了。媽咪帶着你去找爹地啊,你爹地可比那個人渣要好多了。媽咪讓爹地給你當馬騎呀。”容嵐亂七八糟說着,根本不在乎洛洛聽得懂,還是聽不懂。
抱着洛洛,就往門口走去。
尚未走到門口,席耀爵高大的身子,已經擋在了她的面前。
“你要做什麼?”滿眼戒備得看着他,她深知這個男人,有多惡劣。
“我給你開門。”席耀爵苦笑,“阿嵐,別這樣。我說過,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也不會打擾你和戰予丞的生活。”
誰信?
容嵐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看着席耀爵轉過身,手放在門把上,驀地,眉頭皺緊:“糟了!門被反鎖了!”
容嵐的臉色瞬間也變了。
立刻推開了席耀爵,讓洛洛靠在她的肩膀上,她伸手去開門,門果然被反鎖了。
席耀爵不在乎容嵐的粗暴,他轉過了身子,再度奔回了房間之中。
拿起座機,發現座機的線早就被剪斷了不說,座機也被砸掉了。
顯然,這一切都是lee搞的鬼。
她毫不懷疑,翌日,一定會有人來到這房間內,肯定會有予丞。
容嵐臉色變得雪白,就算是予丞相信她和席耀爵的清白,那又怎麼樣?
今天晚上,席昊安以席耀爵的身份出現,剛剛澄清了她和席耀爵的緋聞,而明天就被人發現,她和席耀爵共處一夜,到時候,別人會怎麼看待予丞?
尤其是予丞剛成爲錦城會的會長,現在是錦城的風雲人物,無數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