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靖北的話,讓戰豐臣心頭倏然升起了疑惑。
不過,他的眸光掠過了面容慘白的沈霖雅,沈霖雅容貌清秀,皮膚白皙,他輕輕一笑,“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定會按計劃進行。席總既然送了我這麼一份厚禮,我總該禮尚往來纔是。在包廂內,席總像是很喜歡程雅月?”
“那妞是容嵐的人。”席靖北輕撫着手指,手指上還殘留着那柔滑的感覺,他向來偏好膚白,嬌弱的女人。
“今晚過後,容嵐和戰予丞感情生變,她哪兒還顧得上程雅月?明晚,我會把她帶到這裡,讓你享用。至於這位沈小姐,明晚還望席先生你肯割愛。”
戰豐臣的話,讓沈霖雅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手指徒勞的抓住地板,指甲幾乎翻開,絲絲縷縷的鮮血滑下。
臉上再度恢復成了木然,腦海中,李楚淮的臉,一閃而逝。
天色此時已經將近黎明。
景寧坐在化妝臺前,鏡子裡面的女人,臉上化着精緻的淡妝,特意調暗的燈光下,膚色如雪,眸如點漆,脣嬌豔如花。
空氣中,淡淡的香味蔓延着。
她身子慢慢開始發熱,腿間空虛到了極點。
對着鏡子,嫵媚一笑。
她站起身來,身上薄而透的輕紗,滑落到了腳邊,白皙嬌美的身段,有着足以讓男人瘋狂的本錢。
而今天晚上,她只希望戰予丞能夠爲她瘋狂。
她抄起了化妝椅,用力砸向了鏡子,然後開始尖叫:“救命!”
同一時間。
隔壁客房內。
李楚淮躺在牀上,黑色的牀單,越發顯得他臉色蒼白到了極致。
一隻修長的手,從他額頭上拿開。
“還是燒得厲害。我送你去醫院。”席耀爵站起身來,李楚淮是戰予丞最好的朋友之一,他以戰予丞的身份出現在李楚淮的面前,不能表現得太冷漠。
“予丞,不用這麼麻煩。”李楚淮握住了席耀爵的手腕,他輕聲咳嗽:“我睡一覺就好。你現在是景寧的保鏢,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不能讓景寧因爲我,而去刁難你。我知道你很討厭她。”
“我從未聽說過睡一覺就能夠退燒的。”席耀爵眉峰微微挑高,剛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劇烈的頭痛倏然來襲。
他的身子瞬間摔倒在地上。
李楚淮見狀,原本高燒毫無力氣的身子,猛然翻下牀,攙住了戰予丞的身子:“予丞,你怎麼了?”
琉璃色的眸中,焦急一片。
男人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轉動的厲害,鬢角已經被冷汗浸透,額頭青筋鼓鼓跳動,像是在忍受着什麼折磨。
李楚淮眸光變化不定,可到底是忍不住,讓戰予丞靠在他的懷中,他伸手去拿放在牀上的手機。
可就在此時,懷中的人,倏然睜開了眼睛。
李楚淮眸光一喜,“予丞,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他呼吸有些急促,腦海中一片空白。“反倒是你,小李,你的臉色怎麼會這麼難看?身體不舒服嗎?”
此時醒來的人,是戰予丞。
戰予丞根本不知道李楚淮發燒。
“你不記得我發燒?”李楚淮敏銳發現了這一點。
戰予丞沒有回答他,兩個人的距離很近,戰予丞幾乎是靠在李楚淮的懷中。
他的視線落在李楚淮的手上。
那隻受傷之後,無力到連筷子都舉不起來的手,此時撐着他的身體,他幾乎能夠感覺到李楚淮這隻手的力度。
李楚淮的手,根本就沒有廢掉。
李楚淮身子瞬間僵硬。
戰予丞輕推開了李楚淮,他站起了身子,居高臨下得看着李楚淮。
他背對着燈光,李楚淮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李楚淮舔了舔乾澀的脣瓣:“予丞,我……”
他該怎麼解釋?解釋自己爲什麼要假裝手廢掉?
一隻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那手修長,有力。
一如很多年前,他險些被那兩個變態院長折辱,戰予丞救下他的時候,朝着他伸出的手。
“什麼都不用說。既然你選擇騙我,必定是有你想要騙我的理由。”戰予丞語氣沒有任何的責備,“小李,你是的兄弟,我的朋友。不管你做過什麼,我都會原諒你。起來。”
李楚淮眼眶倏然發澀,剛想要將手放在戰予丞手中的時候,隔壁景寧的尖叫聲傳來。
戰予丞眉頭皺起,轉身就朝着門口跑去,同時對李楚淮吩咐:“你的身體不舒服,乖乖去休息!”
乖乖去休息?
予丞把他當成洛洛了?
李楚淮垂下了眸,扯了扯嘴角,那句到了喉嚨裡面的“不要去!”到底沒有說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站起了身子,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戰豐臣含笑的嗓音傳來:“lee,計劃如何?”
“戰予丞已經去了景寧的房間。”李楚淮坐在牀邊,冷冷道:“我說過,沒有要緊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掛掉了電話。
那一頭,戰豐臣聽着手機的忙音,他冷笑了一聲,“我呸!五年前,你險些摔死了戰洛洛,現在又出賣了戰予丞,你骨子裡,跟我一樣,都是唯利是圖的人。裝什麼清高呢?”
他早就說過,朋友就是拿來出賣的,李楚淮也不例外。
“豐臣,至於爲這麼一個小人生氣麼?”程雅茹跨坐在戰豐臣的大腿上,柔媚一笑。
“明天容嵐看到戰予丞和景寧上牀的樣子,一定會很有趣。可惜,我不能親眼去看。”
“寶貝,別急。等到容嵐和戰予丞離婚之後,我會讓你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那個賤人的面前。”戰豐臣扣住了程雅茹的下巴,薄脣罩了上去。
他冷冷得想着,此時景寧的房間內,想必是一片chun色。
戰予丞離開了李楚淮的房間,立刻發現景寧的房,打開了一條縫隙。
房間內,景寧充滿痛苦的聲音傳來:“我求求你,不要殺我!聖心孤兒院的事情,我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聖心孤兒院?
戰予丞一聽,立刻踏進了景寧的房間之中。
剛一進去,房間門瞬間被反鎖,空氣中,一股甜膩的香味蔓延開來。
他立刻捂住了口鼻,一具嬌軟的身子,撲進了他的懷中:“予丞,我就知道一提聖心孤兒院,你肯定會進來的。”
懷中的女人,嬌媚的小臉上寫滿了得意:“這幾天內,我故意露出破綻,讓你懷疑有人在查聖心孤兒院的事情。只爲了今晚。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
“滾開!”戰予丞面色潮紅,呼吸急促,用力想要推開景寧。
可是,手一摸上去,盡是柔膩。
景寧身上一塊布都沒有,他靠在門板上,反手想要去拉開門。
“你在房間裡面下藥?”明明他和楚淮已經仔細檢查過的。空氣之中這股子格外甜膩的味道,他們也聞過,並未發現什麼不對勁。
“你的確是檢查過。予丞,你太小心了。可是,再怎麼小心,也防不勝防。”景寧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戰予丞,她的一顆心跳得幾乎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眸子裡面都是癡迷,“如果不是豐臣去找了席靖北,讓席靖北在酒裡面下藥,故意約了容嵐,你怎麼會爲了給容嵐出氣,心甘情願的喝下了那些酒?酒裡面的藥跟房間裡面的香氣結合在一起,會讓你神志盡失,把我當成你最想要的那個女人。”
一說道這句話,景寧眸子裡面的癡迷,變成了深深得恨意:“我知道你想要容嵐。我不在乎你今天晚上把我當成容嵐。容嵐眼睛裡面揉不得一粒沙子,對於感情也是。她看到你和我上牀,你以爲她還會和你在一起嗎?”
“景寧!”戰予丞像是從嗓子裡面,擠出了這兩個字,他俯首,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
一隻大掌,緊緊掐住了景寧的下頜。
景寧臉色潮紅,光果的身段,不斷得在戰予丞身上磨蹭着,“予丞,別怪我。我只是因爲太愛你啊。爲了怕自己再度對你心軟,我對自己也下了藥,你要了我吧!明明小的時候,你說過要娶我的……你一定要娶我,否則的話,我真得害怕,我自己會因爲得不到你,而發瘋的……”
她的嗓音嬌嫩,沒有被制住的小手,摸向了戰予丞的皮帶。
隔壁房間裡面。
李楚淮坐在牀上,房間內唯一的光亮,是從窗子上流瀉下來的如水月光。
慘白的月光,給他的臉上染上了一層霜色。
他靜靜得看着自己的手,就是這隻手,當年將尚是嬰兒的小洛洛朝着牆壁摔去。
洛洛是容嵐和席耀爵的私生女。
今天晚上,景寧房間之中的香水,還有戰豐臣拿給席靖北的藥,都是他提供的。
此時,予丞和景寧已經在翻雲覆雨。
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這麼做。
他的命,是戰予丞救下的。
可是,他的父親,卻是殺死戰予丞父親的兇手。
他和戰予丞之間,隔着血海深仇。
明天容嵐會看到戰予丞和景寧上牀,容嵐對於戰予丞影響極大,正是因爲容嵐,所以戰予丞纔會從渾噩之中走出。
容嵐看到戰予丞和景寧上牀,她的容貌柔弱,可是xing子很烈,必定會和戰予丞離婚,會對戰予丞造成沉重的打擊。
一想到容嵐,李楚淮脣角勾起最爲冰冷的笑。
那個女人和席耀爵之間,不乾不淨,竟然帶着席耀爵的種,嫁給了予丞。
如果不是因爲她的話,予丞也不會想起那些痛苦的過去,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去追查當初的兇手。
都是因爲容嵐,纔會把予丞推到危險的邊緣!
一想到這裡,李楚淮冷笑了一聲,幾個小時之後的電話,他會親自打給容嵐,讓容嵐來到酒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