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沒想到叫醒我的方式是那般的驚恐,顧釗把我弄醒時,我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快被搖散了,還沒容我問呢,他就苦哈哈地半跪在跟前。
“蘇麥寧,我老婆跑了!”
啥!?
第一時間,我腦缺的拍起手來一臉的喜悅,想的是我可以不用當伴娘了,但接收到顧釗那雙綠幽幽的眼神時,才反應過來,於是拍着的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了他的雙肩,語重心長地安慰道,“沒事兒,再找個,反正你錢多。”
其實我不知道自己的話到底有沒有安慰的作用,反正我是看到顧釗整個臉都綠了,但是,這次意外的沒有對我抄傢伙幹架,而是撇頭喏了半天嘴後對我哀求道,“蘇麥寧,你得幫我,死都得幫我。”
咋幫?
你顧釗的老婆跑了,總不能拉我來當你老婆吧。
當眼中寫滿疑惑,腦中充滿擔憂時,顧釗笑了,好似在對我說:bingo!
去你大爺的!當我想這麼善意地問候過去的時候,顧釗放了大沓沉甸甸的東西在我的手心處,“一萬!冒充下新娘,儀式完了就成!”
對着紅得發紫的東西,我沒骨氣的舔了舔乾涸的脣瓣,扭捏地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我像是爲錢折腰的人嗎!”
啪啪!
“三萬!”
“顧釗,你太侮辱人了,我蘇麥寧視金錢爲糞土的。”
啪啪!
“五萬!蘇麥寧,可別得寸進尺啊!”顧釗一手指着我,一手放在五沓錢上,好似隨時都會拿回去一樣的時刻準備着。
於是,我狗腿的笑了,五個指頭死死地扣向了怎麼都握不住的金錢上,打着哈哈,“糞土好,滋潤大地灌溉糧草!”
顧釗抿着脣極力忍耐着嘴角的笑,同時還高難度做出一副十分鄙視我的神情,他打着手勢,等候多時的人立馬把我給包圍了,三下五除二地戴上了皇冠,穿上了婚紗,跟每日早上出現在鏡子裡的人簡直是天壤地別。
是以,我站在花門下時,遠遠望來的顧釗,差點沒把下巴給驚嚇掉;可轉而,他整了整白色的燕尾服昂首挺胸一臉的神氣。
對此,我顯得不屑,沒見過跑了老婆還這樣得瑟的人,顧釗還真是個奇葩,不過能答應當假新娘的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從不知哪兒抓來湊數的伴娘手中接過捧花,看了看四下,問道,“新娘的爸呢。”
伴娘一怔,顯然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巴巴地眨了好幾下眼睛後尷尬地笑着說,“不用爸也行。”
哦。我瞭然的點點頭,任衆人忙手忙腳地把頭紗給蓋了過來。
婚禮進行曲奏響,我踩着音符,踏着玫瑰花瓣鋪墊的地毯,在無數的注目禮下一步步朝前走着。說實在話,我很緊張,即使人生中第一次的婚禮,還是欺騙別人的假新娘,怎麼想着都是心有不安的,握着花束的手不斷地冒着冷汗,牙齒更不聽使喚地咬着脣角。
可是,顧釗好像有一雙火眼金睛,他衝我笑,衝我頷首,滿滿的溫暖,穩穩的安心;他緩緩上前一步,伸出手來,靜靜等待。
頓時,我腦海裡突然蒐羅到一個相似的夢,夢裡的我也穿着潔白的婚紗,笑臉盈盈地奔向一個人的懷抱,肆無忌憚地大喊大叫,然後夢在叫聲中出現裂痕,破碎,最終我孤獨的醒來,收緊雙臂咬着被角嚶嚶哭泣。
於是,此刻我眼眶中不覺蓄滿了五味陳雜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