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堂主,若是你這般不識擡舉的話,就休怪我等不留情面了。”那人一身錦衣,但是腰間卻有一塊極其醒目的腰牌,哪怕雲景蹲得這麼遠,都一眼看見了。
只是上面圖案看不出來像什麼,總覺得是個象形字,但是卻完全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而這時,雲慕白亦是冷冽的出聲,“雲某適才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早已不是什麼堂主,若是你等非要一意孤行的話,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那一行掛着玉佩的人便一擁而上,全數朝雲慕白撲了過去。
一旁的南宮翊冷眸,剛上前一步,卻被雲慕白給攔了住,他微微垂了下眉眼,隨即長袖一揮,將衝過來的幾人給震飛。
然而這些人的武功似是都不弱,僅僅只是後退了幾步,他們又重新衝了過來。
雲慕白一躍而起,踏物而行,每一招每一式行雲流水,出神入化,看得角落裡的雲景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落地,踢起一人,然後迎面朝前一拳,將那人打飛的同時,也撕裂了他身後數人身上的衣衫。
雲慕白挑眉,揮袖而立,周身的氣息捲起氣浪,讓面前的人更是不自主的伸手擋住自己的臉。
而一旁的南宮翊亦則若有所思的皺了一下眉。
“還不快滾!”雲慕白微微瞪目,那氣浪直衝向那些人!
地上的人,面面相覷,而爲首的人,自知他們此時討不了便宜,不甘心的喊了一聲,隨即連滾帶爬的帶着一行人離開了雲府。
而一直躲在石柱下的一顆心更是緊張到了極致,收回目光,她背靠着石柱,心口撲通撲通的跳着。
這些人到底是誰?若不是因爲孃親,那又是爲何?
正在想時,面前突然落下一個人影,雲景嚇了一跳,還以爲是適才的那夥人,可是擡頭一看,卻是那謫仙般的面容。
百里軒垂着眉眼,有些涼薄的眸子撇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肩頭,然後縱身飛離了此處。
幾個呼吸後,百里軒放開了她,但是此時他們所在的位置,卻讓雲景一個哆嗦差點從上面掉了下去。
尼瑪!會飛了不起?了不起啊?
“百里軒,你幹什麼?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雲景好不容易抓住一旁的一根樹枝,她甚至都不敢低頭朝下看。
靠,性格高冷也就算了,特麼還喜歡這麼高冷的地方,難怪叫鬼才,一看就是鬼一樣的纔是這樣!
百里軒離她一步,而他腳下的樹枝卻比雲景那端的更細,更是看得雲景心驚肉跳的。
“你到底想幹嘛?”雲景怒目,一向火爆的脾氣,蹭蹭的就上來,特麼換誰也受不了被這麼突然掛在樹頂上好嗎?
“我的書呢?”百里軒靜默的看着她,然後淡淡的開了口。
雲景心裡一個突突,鬼火冒,“你是不是有問題啊?我什麼時候拿你書了?你沒證據別血口噴人行不行?”
百里軒仙人般的身姿微微後傾,並往後走了一步。
‘咔崩’一聲,雲景只覺的整個人都往下顫了一下,然後嚇得她手忙腳亂的抱着樹枝蹲了下來。
我尼瑪!這貨……
雲景猛嚥了一口口水,轉臉,一副哭喪的表情,“我還給你,我還給你還不行嗎?”
靠,靠!她怎麼忘記了,這貨特麼是南宮翊的朋友,特麼南宮翊的朋友能是什麼善類?
咳咳……雖然她們現在關係是很好,但是物以類聚啊!
百里軒高冷的看着她,“爲何要拿我的東西?”
雲景心有餘悸的往樹下看了一眼,整個人都不好了,閉上眼睛,她也是豁出去了,“還能爲什麼啊,不就是想學兩招嗎?不然還求着你教我嗎?”
可惡,特麼又不教,還不准她偷學了嗎?要不要這麼小心眼啊?白瞎生得這幅好皮囊,簡直暴殄天物!你丫就不能有點菩薩心腸麼?
“你怎知我不教?”可是,出乎雲景預料的,百里軒卻冷冷的飄來了一句。
啊哈?
雲景猛的睜開眼,神馬意思?
“你說什麼?”雲景轉頭,難以置信的看他。
我擦!這是突然上個茅廁,然後發現沒帶廁紙,然後隔壁的送了一格給她的節奏嗎?
百里軒挑眉,狹長的鳳眸清冷絕豔,暮然起風,吹動了樹枝。
而那原本就脆弱的樹枝,一瞬再也承受不了更多,嘭的一聲,斷了!
雲景驚叫了一聲,隨即腰間一緊被人摟進了懷裡,那滿是藥香的味道,讓她詫異,而讓他更詫異的是,他突然又鬆開了手,然後轉身朝另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臥槽你大爺啊,你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而就在雲景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另一個溫度,雲景驚魂未定的回頭,然後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啊啊的叫了起來。
南宮翊亦是緊張的抱着雲景落地,眯眸有些不悅的問她,“你怎麼跑出來了,還穿成這樣?”
雲景嚇得渾身瑟瑟發抖,“我……我……”
可惜我了半天都沒我出下半句。
南宮翊仰頭看向適才百里軒離開的位置,眸色一瞬深不見底。
而云景呢?
此時出了那驚嚇之外,更多的是對百里軒那突如其來的話感到了無限的疑惑。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真的想教她?
雲景一瞬間心中狂跳,但半秒,她又心冷如死灰。
哎……算了吧!那可是南宮翊的朋友……所以,絕壁是沒什麼可信度的。
南宮翊抱着雲景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終縱身離開。
而慢慢緩過勁兒來的雲景也擡頭看他,“對了,相公,剛纔前廳裡的那些人到底是誰?”
“一些麻煩的人!”南宮翊口吻鮮少的寡淡。
“麻煩的人?那……那我們這次回去了,我爹他們怎麼辦?”雲景一瞬心裡擔心得不得了。
南宮翊抱着她回到自己的院子,踢上門,將她放來下來,“你適才難道沒看見,那些人就是來再多也不是你爹的對手。”
“但是我娘畢竟……”雲景當然知道,但是孃親那樣,她實在是不放心。
南宮翊將她放下,目光深邃的望着她,“放心吧,若是你爹連這麼點把握都沒有,那豈不是真的虛有這天下第一的名號了?”
雲景垂下頭,該怎麼說呢?
她不是不相信自己老爹的實力,但是這麼些年過去了,長江後浪推前浪,誰又知道她爹的功夫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無人能超越呢?
見她這般,南宮翊亦是目光動容,拉着她在桌前坐下,“你是不是想留下來?”
雲景擡眸望他,“你不會準我留下的對不對?”
南宮翊妖孽的眸子眯了眯,輕嘆一聲,“不是不准你留下,是現在留不得!”
“爲什麼?”雲景不能理解,不都說人多就是力量嗎?就算她沒有武功,但是她有頭腦啊,有計謀啊,有孫子兵法啊,她多多少少也是能幫上忙的啊!
南宮翊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龐,眸底醞釀着的情緒,旋轉着,宛如一個漩渦一般,“景兒,這也是你爹的意思。”
雲景一瞬怔然,隨即搖這頭站了起來,“不行,我要去問我爹!”
說着,她便拉開房門衝了出去。
南宮翊有些心憂,但是更多的也是在思量着這件事,他很想直接告訴她這件事的原委,但是他也很清楚,他的雲景很聰明,若是說了,日後怎麼辦?
他的心,最終還是猶豫了,而今日那些人分明就是衝着那本名冊而來,雖然他們並沒有認出自己,但是不代表不會起疑,若是到時,讓那人知道了,一來會更加的威脅南宮府,二來只怕是會威脅到雲景。
一瞬間,南宮翊目中冷光輕泛,隨即也起身離開了房間。
雲景一路小跑着來到了主院。
而這時也正好看見雲慕白在院中訓斥着小桃,小桃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
“爹……”雲景急忙上前,並將小桃護在身後。
雲慕白皺着濃眉,再看雲景身上的衣服,氣得也是指尖發抖的指着她,“你……你……跟我來書房!”
隨即拂袖往前。
雲景連忙將地上的小桃拉了起來,“小桃,你沒事吧?”
小桃擦着眼淚,連連搖頭,“小姐,小桃沒事,你快去吧!”
雲景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那你先回去把衣服換了,我先過去了。”
小桃點點頭,目送雲景離開。
書房裡,雲慕白沉着臉看着面前的女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情況?那樣的情況下,你竟然還跑出來?”
雲景抿了抿脣,“爹,我若是真的知道,我就不會跑出來了!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雲慕白微微一愣,轉而背對着她,“有些事情,不讓你知道,自然是有不讓你知道的道理,景兒,你馬上便要做娘了,爲父希望你日後且不要這般任性妄爲了。”
一提到孩子,雲景心裡更煩了,“爹,你到底要我跟你說幾遍,我沒有身孕,真的沒有!”
雲慕白猛然轉過身來,“什麼?沒有?”
“本來就沒有!”雲景說得很大聲,也很堅定。
雲慕白臉上的神情一瞬沉得更加徹底了,俊美的臉上流露出的傷感,那麼的醒目,且讓人有些心痛。
雲景心間一震,咬咬脣,低着頭無奈道,“但是以後會有的。”
她說得很小聲,似是不確定,卻還是願意一試。
捏了捏拳,雲景又擡頭道,“爹,我相信你不告訴我原因,是爲我好,但是這次回來,路上發生的事情,雖然我沒說,但是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雲景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問,但是她就是不信。
不信一個武功天下第一的人,竟然會不知道自己女兒爲何被人追殺!
不,他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