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水深火熱

凌晏緊皺雙眉,全身冒汗。兩個太陽底下實在煎熬,堅持不了只得轉身走到屋檐下躲避太陽的暴曬。

而後羿依舊暴露在空地,仰頭向天上緊盯上來,烤得他身上直冒汗水。

太公也暴曬在烈日下,黑美人緊跟着給太公身旁,手抓草帽給太公遮擋陽光,生怕久未出門的太公會承受不了烈日的刺激。

黑美人輕聲細語勸說“太公,要不回草屋去吧”

太公悻悻的對后羿說“我沒說錯的,只有你纔有這能力,只有你纔有透陽眼,它根本就不可能傷得了你”

后羿雖然目不轉睛盯向天空,卻把太公的話聽在耳裡。

村民們紛紛散開,都跑到屋下躲避烈日的照耀。

“不管你做什麼,我們都會一直等你”太公帶着盼望的說,說完轉身離開。

凌晏連忙跟上去,扶着太公往洞子房邊走。

黑美人聽從太公的吩咐留下來轉向給后羿遮擋陽光。

“太公”凌晏壓低了聲音。

太公回答“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他確實有着常人沒有的能力,在真正認識他自己是誰之前,人類還是沒有一點點希望”

凌晏迫切的問“我應該怎麼做?”

太公輕輕呼一口氣“做你該做的事,三天後把子法山奪回來”

“這個你儘管放心,我拼了這條爛命也要打敗他,把我們的獵場搶回來”

“千萬不要輕敵,他可是連勝七場羣族爭奪戰比賽的藍羽族少主,司裡”

藍羽族少主分別把七個部落族選手都贏了個遍,實力相當懸殊,因此司裡也把七個部落族壓得死死的。

“太公,作爲條件,我答應無窮氏要跟藍羽族一起攻打赤夷部落族”凌晏膽怯的說。

他知道太公肯定反對此事,甚至會大發雷霆。

果然沒猜錯,太公緊張的反問“你怎能有這想法?”

凌晏解釋“我沒辦法,當時我,,,爲了救他,我只能答應司裡”

太公生氣喊到“此事萬萬不行,各個部落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你們應該把全部部族集中起來,把力量集中在一起,在遠方有更強大的敵人等着我們”

遠方更強大的敵人?凌晏聽到這個重點信息,疑惑到“是誰?你說什麼?什麼敵人?”

“后羿降世,想必他已經有所行動了,你們都保持警惕”太公語重心長的說。

“是誰?你說的更強大的敵人是誰?”凌晏追問。

“我說出來,你就要去找他理論,還是要挑戰他?”太公批判到。

“太公,我多希望你能把整個事情的起因經過都一五一十告訴我,好讓我作好對面他的準備,更強大的敵人到底是誰?”

“狂妄,實在狂妄,我真不該說漏嘴”

凌晏忍不住抓狂了一下,眼看太公向洞子房裡走進去,凌晏留在門外邊,轉身向後羿看,此時他內心無比複雜,他明明可以做更多的事,可不知如何去做,只怪自己有心無力。

黑美人站在後羿旁邊,雙手抓着一頂草帽給后羿遮擋陽光,后羿頭冒汗水。

黑美人雙手發軟,放下雙手,停歇了一會又繼續舉起雙手。

凌晏快步走上前拉黑美人離開。

“你幹嘛”黑美人不解問到。

“他不怕死,你也不怕死?”凌晏反諷到,他說得沒錯,畢竟黑美人與后羿不同,她無法承受后羿可以直接面對的傷害。

“可他,,,”黑美人仍擔心着暴曬在烈日下的后羿。

凌晏拉着黑美人走到草屋邊躲避,與衆人圍觀着后羿。

現在只剩下后羿一人暴曬在太陽底下,兩個太陽高懸中天,他依舊一動不動看着天上的兩個太陽,他瞪得通圓的雙眼壓根沒受到兩個太陽的灼燒。

“都兩個時晨過去了,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黑美人疑惑道。

“管他呢,愛看到什麼時候都不礙事,反正他也死不了”

后羿雙眼略感疲倦,眼蓋慢慢沉下來,雙眼快要合起來的時候,他又猛然的提勁張開眼。

兩個太陽散發出的炎熱,在陽光所能照耀到的地方彷彿響起細微的吱吱聲響。

據說那是土地被陽光照射暴曬發出的爆裂聲。

加上后羿擁有原天神的神性,聽覺會比人類更靈敏,周圍的吱吱聲在他耳邊迴響,直竄進他腦海,變成更惹人抓狂更令人煩躁的響聲,只聽到周邊的嗡嗡響。

直使后羿一臉疲累的閉眼倒下在地,此時此刻后羿完全相信太公所說的都是事實,太公並沒有騙他。

不好,后羿倒在地上了。

凌晏和村民從屋檐邊跑過來,圍在後羿旁邊。

后羿隻身躺在地上,村民的呼叫聲迴盪在他耳邊。

這個時分,太陽已滑落向西邊的山上,直至完全消失,即將迎來黑夜。

凌晏連忙把后羿扶起來,向洞子房邊走,胖洪也上前幫助凌晏一起扶后羿。

雖然凌晏對后羿充滿偏見與不滿,但仍對其留存着一絲希望,也只能把希望寄在他身上。

“你可別死了,否則我不會放過你,至少在死之前先把太陽射下來”凌晏喃喃道。

洞子房裡,后羿躺在草牀上休養,黑美人受太公指示要好好照顧后羿,黑美人一邊給后羿抹汗,一邊揮動手上的草扇給他降溫。

太公坐在桌邊伸左手摸抓藥草,右手抓錘壓藥草。

“必須再得給他熬點藥,又要勞煩你了紫星”太公說“凌晏去哪了?”

打從把暈倒的后羿送進洞子房後,就沒聽見凌晏的聲音,也不見他的身影,他總是空閒不住,一有空就會找別的事幹,爲村民的生存狀況擔憂着。

“出去了”

太公問“這個點了還上山去打獵?”

黑美人徐徐道來“這兩個月以來,水井裡的水都不夠村民飲用,爲這事有的村民還爭吵了起來,凌晏他到後山去找泉眼了”

現在村民的生活狀態非常不樂觀,井裡的飲用水早已見底,又要面對食物的緊缺,這樣下去不只是村民打架那麼簡單了。

“他總是擔憂着人人都擔心着的問題,村民的生存問題不應該讓凌晏一人承擔,這個重擔憑他一個人根本就扛不住”

太公咒罵道,又帶着一點憐憫的語氣,無論凌晏做了多不好的事,太公依舊是最能體諒他的人。

太公說着向後羿看,后羿身上不停冒汗,黑美人不停給他抹汗。

“他真的可以把太陽射下來?”黑美人弱弱的問到。

“未來的事誰知道”太公說,“我也很希望他能做得到”

黑美人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雖然悉心照料着后羿,一個困擾掛在他臉上,只是太公無法看得見。

“太公,你真的可以預見未來?”

太公聽在耳裡,但沒有回答,假裝在專心磨藥。

“太公,你能預見在往後的日子我與凌晏是什麼樣子的吧”黑美人憐憫的說“可以的話,請把你預見的告訴我,哪怕一片半刻發生的事”

太公仍舊沒有回答。

“太公,,,我,,,雖然我從不擔心明天會發生什麼,每晚夜裡入睡前都希望睡醒後繼續和凌晏去打獵,可總感覺我倆會因爲什麼事分開,太公,我想與凌晏成親,請您爲我倆主持操辦”

黑美人哀求到,然後一臉渴望的看着太公,等待着太公的應允。

“孩子,又何必在乎一場沒意義的婚禮儀式呢”

太公停下手上的活,沉靜了一刻,才稍微扭頭向黑美人,雖然他看不見。

“可是,我怕”黑美人擔憂着。

太公輕聲細說“你跟凌晏一起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怕,以他的性格絕對會做出超過他能力的事”

黑美人雙眼流淚跪在太公面前,哭泣起來“太公,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我知道凌晏只會聽你的話,我真的好害怕有一天會看不見他,我從來沒想過有天會失去他”

太公聽到黑美人哭泣的聲音,太公連忙放下手上的藥草,雙手摸索找到黑美人,撫摸黑美人的頭。

太公安慰到“傻孩子,真正的婚姻也只是兩個人一起安安穩穩的生活,而且你倆早就已經做到了”

黑美人哭泣着繼續說“太公,凌晏常說要是有一天只升起一個太陽,就娶我過門,我也願意等,只是我怕等不到那天的到來,以前很是安穩,可現在我已經感覺不到了,從今天所發生的事開始”

后羿緩緩睜開雙眼醒過來,他聽到太公與黑美人的對話,他靜靜聽着。

“凌晏他總是不滿足於此,你們男人都一樣,都心懷着一個雄偉壯志,都想幹一番大事,凌晏他達不到目的,他怎麼可能甘心跟我在小村莊裡過平凡的日子”

太公重重嘆了一口氣“太公也這麼老了,也等了那麼久了,花了五十年終於等后羿天神降世,我等到了,你更應該值得等下去,已經看到了的一點曙光不該讓它成爲絕望的信號,不是嗎,他是我們的希望,他是射日天神”

后羿假裝睡覺,靜靜聽着太公說的話。

“我們一起等待只有一個太陽的時代,就在不久的將來”太公充滿信心的說。

“我也知道你一定相信太公說的話”太公說完衝黑美人欣慰的笑了笑,伸手把黑美人扶了起來。

假裝在睡覺的后羿閉眼靜思,他暗忖着,原來自己在人類眼裡是如此的重要,既然自己已擁有一對舉世無雙透陽眼,必定還身懷着那些仍未被喚醒的神性與神力。

他對自己發誓,一定要搞清楚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弄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有想方設法突破自己的能力,把暫時失去的神性與神力尋找回來。

后羿現在唯一存在原由就是爲他們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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