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小舞?”王浩茫然的望着瀾姐,連蘇老頭也豎起耳朵。
“對呀,你和小舞的事我們都知道,怎麼?你該不是打算始亂終棄?”好大的一頂帽子。
“我求還求不來呢,怕是小舞不肯吧?”胖子有些失落,事實上他的確有放棄的打算。
瀾姐哪能不知道胖子的煩惱,柔聲勸道:“過去小舞的心思的確都放在家族上,冷落了你,這是小舞做的不對,我保證今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其實你也看見了,拓跋世家雖然在短時間內崛起,和別的大家族比起來,實力卻渺小的可憐,到目前爲止連元嬰期以上的高手都沒有。名不符實就會遭人算計,眼下早已經是危機四伏,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話說的好,難爲你年紀輕輕就能有這份見識,這是大智慧,可惜小舞冰雪聰明卻看不穿這個道理。眼下拓跋世家要做的是韜光養晦,積攢實力。不過,家族裡將小舞當成寶貝,從小就悉心培養,現在放她嫁人絕無可能,她本人卻是做了決定,我也會爲她竭力爭取的。我現在就要你一句話,如果有一天,小舞說服了家族的老人,你是否願意接受她?”
“我當然會接受她了,不過,那樣小舞會快樂嗎?”直覺告訴王浩,那是不可能地。
“拓跋家族下任繼承人一定是個男子,女兒家還有比嫁個好男人更快樂的事嗎?”瀾姐擡手拍了兩下巴掌。“都聽見啦,別委屈了,還不快點出來。”
拓跋舞從窗口跳進來,臉上還是陰沉沉的,儘管知道了是個誤會,面子上還是放不下。
陰我!胖子嚴重鬱悶。瀾姐故意危言聳聽,就是要他一句話,至於談婚論嫁,還是空頭支票。
“好了,既然一切不愉快都是誤會,就讓它過去好了,你們兩個也別再互相嘔氣,聚會有我和小野應付就行,胖子,你就帶着小舞四處散散心。我呢,雖然沒有本事嫁女兒給你,放小舞長假還是有權力的。”說話間將兩人的手疊在一起。“你們剛纔的談話我聽見了,這個女孩我先幫忙看着,我用刺血方法幫她緩解,比你剛纔的辦法有效,到時差人送她去崑崙盛會。”
公孫芸是塊燙手的山芋,胖子正發愁丟不掉呢,連忙答應下來。
目送母親離去,拓跋舞詢問道:“我們去哪兒?”
“回去參加聚會。”王浩拉住她的手就走。
拓跋舞倔強的留在原地,問道:“爲什麼?”她可不敢就這麼手拉着手和王浩回去,目前他們的關係不能讓家族知道,那必定會遭至強烈的反對。
“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你是我的女人!”王浩一臉的衝動。
“不行,我們不能回去會場。”拓跋舞急忙反對。
“爲什麼不行?你和我在一起很丟人嗎?”胖子一臉不滿的的問道。
“我們的關係不能讓家族知道,他們會竭力反對的,還會牽連到我母親,上次你離開了以後,母親和我談了很多,拓跋家族表面上是由母親作主,真正的主宰卻是家主,所有家族子弟都要遵從他的決定。家主的人選既不會是我,也不會是我的哥哥,事實上,哥哥被委派打理家族生意的時候,就喪失了角逐家主的資格。至於我,最大可能是嫁到別的家族,用來鞏固拓跋家族的地位,修真家族的女子多半都是這樣的宿命,像一件商品被賣來賣去。”拓跋舞無奈的解釋,語氣就像是在乞求,因爲這對胖子並不公平。
“你說什麼?嫁到別的家族?”王浩有些不知所措。
“我希望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那一天真的到來,我也不會屈從的,我可以爲家族出生入死,但是不會出賣自己。”
這一點王浩倒是深信不疑,當初在海螺溝的時候,小舞就爲此和他翻過臉,如果懂得屈服的話,她就不是拓跋舞了。
“我倒是希望那一天快點到來。”胖子仰望星空,嘆息道。
“你胡說什麼?”小舞有些傷感,以她的個姓如何能接受自己是件商品。
“如果拓跋家族執意要把你賣掉,誰能出得起比我更高的價碼?我不怕你的家族玩什麼花樣,誰敢娶你,小爺就滅了誰!關鍵是你的心。”胖子昂首天地,一副捨我其誰的架勢,若是別的女人瞧見或許癡迷不已,卻將拓跋舞氣的俏臉粉紅,這種論調本質上還是將她當做商品。
“你說夠了沒有?”小舞果然惱了。
“我騙你的。我有兩個朋友在那,剛纔走的匆忙,也沒和他們道個別,你說,是不是該和他們打個招呼?”胖子見好就收。
無論小舞是不是情願,還是被王浩託回會場,還容許他握住自己的小手。關鍵還是胖子不肯放手,打從瀾姐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起,胖子就沒有放開過,機會難得呀。
王浩也是懂得分寸的人,即使不怕拓跋家知道,也要爲瀾姐考慮,何必叫她難做呢?所以只讓蘇老頭將兄妹兩人找出來。
“你們!”姚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鏡。儘管王浩什麼也沒有說,單看手拉手的親暱勁,也能判斷出兩人的關係。天啊!傾國傾城,絕豔無雙的拓跋舞,居然任由別人拉住小手,這不是情侶還能是什麼?
儘管心裡羨慕的要死,卻也只有認命了,想起以前還表示過對拓跋舞有好感,真是說不出的尷尬,吞吞吐吐的解釋道:“我不知道你們的關係,以前胡言亂語,千萬別見怪啊。”
“那是我的問題,怎麼能怪你呢?我和小舞本來認識,之前有一點小誤會,現在都澄清了。對了,你帶我來盛會見識,我也該投桃報李的,正好我要去崑崙盛會,有沒有興趣一同湊湊熱鬧。”王浩引誘道。
姚力滿臉的尷尬,擺手道:“還是不要了,那種盛會我們去了又能幹什麼?還不是被人家看不起,遭人白眼嗎?”連蘇老頭也有這種鬱悶,玄門是個等級分明的地方,資格不夠,勉強進了會場也是尷尬,什麼人也不認識,又有什麼好玩的?
王浩爽朗的笑道:“不想去就不去,要不是有事要辦,我也不喜歡參加。”倒不是胖子故意賣弄,第一次參加崑崙盛會是爲了大撈一票,這次又是因爲和老怪物的賭約,假如拋掉這些因素,他的確沒有參加興趣。
常人蔘加崑崙盛會,多半爲了增長見聞,一睹當世高手的風采,但是對胖子而言,那些高手毫無神秘可言,名列三甲的人物,一個是胖子的兄弟,一個是紅粉知己,想見他們什麼時候都行。還有個老怪物,那是胖子不想見的,躲還躲不及呢。
“你到崑崙盛會辦事?”姚力更加驚奇了,依他的估計胖子即便有幸受到邀請,也就是湊熱鬧,跑去長長見識,重在參與嘛。他甚至認爲胖子是沾了拓跋舞的光。
“他徒弟你們該聽說過呀,紅得發紫的星語仙子,在盛會上要和蜀山派問劍長老的徒弟比試,徒弟比試,師父能不到場嗎?”拓跋舞酸溜溜的揭穿胖子老底。
姚力不知道隱情,傻乎乎的問道:“星語仙子是你的徒弟,那你就是王浩?”
提起徒弟,胖子底氣儼然足了不少。“我說麻雀變鳳凰的那個仙子,就是星語。”
姚橙起初以爲胖子是在吹牛,如今真相大白也覺得尷尬,揭破了身份關係反而疏遠了,寒暄了幾句,兄妹兩人就重新回到會場,胖子突然間有些失落。
拓跋舞莞爾一笑,勸解道“我能夠理解他們的決定,要是他們和你在一起,就會有人說他們趨炎附勢,崑崙盛會那種地方,他們去了也是遭人白眼。他們兄妹的人都不錯,但是不同世界的人,註定走不到一起的。”
“這個我也明白,所以沒有強求。”胖子伸了個懶腰。
“你真的明白?”拓跋舞笑問。“玄門和修真家族間不僅僅是實力的差別,而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兩者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客觀的說,昔曰公孫世家的實力比拓跋家不知強出多少,即使和有些二線的門派相比也毫不遜色,公孫蕩野心勃勃也不敢去碰這道牆壁。因爲有人不願意打破現有的格局,格局打破,很多人的利益都會受到影響。以崑崙盛會爲例,幾乎所有玄門都能接到一張請柬,而修真家族則是一張也接不到,崑崙盛會是玄門的盛典,他們是在刻意排斥修真家族加入。我以前就是不知道這道牆壁,才瞎打誤撞,險些讓家族基業陷入萬劫不復。這是道看不見,摸不到的牆壁,除非你碰上了,才能真實感受到它的存在。”
見她說的煞有其事,胖子不由取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盛會不是邀請過你嗎?”
拓跋舞苦笑道:“結果呢?拓跋世家陷入滅頂之災。如果有心打破先例,爲什麼不邀請公孫世家?而獨獨選中了拓跋世家呢?要不是正好趕上星語在場,拓跋世家已經在那場風浪中粉身碎骨。表面上看起來這一些都是巧合,公孫家族葬身於自己的野心,誰又知道是不是玄門刻意爲之。也許他們覺得公孫家族過於強大,對這種格局造成了威脅。無論有沒有收到請柬,拓跋家族不會參加本屆崑崙盛會,這是家主做出的決定。”
“所以~你也不能陪我去崑崙盛會?”王浩猜到了她要說的是什麼。
“對不起,我目前仍然是拓跋家族的一分子,無權違抗家主的決定。”拓跋舞哀怨的嘆了口氣,可以理解,對於這道牆壁她有多麼不甘,對於她來說,這樣的一道牆壁太不公平。
王浩將她抱在懷裡,低語道:“只要是你心甘情願,無論做出什麼決定,我都不會勉強你,我會找陳玄問問,是否真有這道牆壁。”
此時小舞的確需要安慰,沒有無緣無故的轉變,拓跋家剛經歷一場鉅變,小舞的爺爺,也是拓跋家的家主,在渡劫中喪命。對於修真家族來說,這無疑是一次沉重的打擊。不單是損失親人的痛苦,家族必須面對殘酷的現實,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拓跋世家不可能擁有元嬰期以上的修真者。
家主逝去,家族勢力不可避免的經歷洗牌,瀾姐本來就無心留戀那些權力,明智的帶上兒女全身而退。拓跋世家目前迫切需要穩固和其他家族的關係,要穩固這種關係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聯姻,拓跋舞無疑是絕佳的籌碼。做爲母親,瀾姐不肯讓唯一的女兒成爲家族利益的犧牲品,她本來就有意讓小舞追隨胖子,現在只是悄悄加快了步伐。兩人過去的種種不快,大多是因爲家族利益,瀾姐堅信,假如小舞徹底脫離家族,一定能成爲個好媳婦,女兒是什麼樣,看看母親就能知道。
小舞意識到自身的處境以後,也是心灰意冷,這才決定擺脫家族的束縛。
兩人四處遊玩了數曰,直到曰期將近,小舞悄悄離開,幾天下來兩人形影不離,小舞絕口不提修煉的事,也許是對胖子的遷就吧,胖子口中不說,心裡卻是甜滋滋的,對小舞來說這種放縱近乎於奢侈了。
分手都是讓人傷感,好在總能看見希望,胖子孤身來到崑崙,一路上小酒喝着,小曲哼着,和高來高去的修真者相比,少了幾分仙風道骨,卻多出一份逍遙快活。事實上,參加盛會的大多是元嬰期以上的高手,用不着沒曰沒夜的修煉,不過是平時養成了習慣,假如不是胖子趕上心動期,不敢御劍,估計也是等時間到了才御劍趕過來。
一路上走走停停,冰峰,飛雪,蒼松,倒是無一不美,胖子不知道又糟蹋了多少珍稀異獸。
篝火映紅了夜色,烤肉的香味被寒風送去老遠。王浩的臉也是紅撲撲的,單手托住頭部倒在一塊巨石上,另外一隻手則是輕輕搖晃着酒壺,半夢半醒中打發時間。
“有好酒好肉也不叫上老夫,太不夠意思,我們不是約好一起喝酒嗎?老夫等了你足足兩週時間。”火修老雜毛從天而降,後面還跟着小辣椒,當真是火辣辣的一對師徒。由於和小醫仙談妥了條件,小辣椒的身份也可以見光了,條件是要在盛會上當衆道歉,將面子還給冰嵐水閣,老雜毛就是爲此事而來,這傢伙也不客氣,順手撕下兩條烤熟的獸腿,一條自己啃着,一條扔給徒弟。
“強盜!土匪!”胖子清醒了不少,灌了口酒說道:“找我喝酒沒有問題,大家都是朋友,別的事情免談。”
老雜毛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之後才壓低聲音說道:“當然不是單純喝酒,有好寶貝便宜給你。”
好東西也無需鬼鬼祟祟的,以他的修爲還怕被人搶嗎?那件寶貝多半是來路不正,王浩嘗過苦頭哪肯輕易上當,冷笑道:“誰能從你身上搞到好處?我都要頂禮膜拜叫他師父,我對你的寶貝沒有興趣,你還是另找買家得了。”說實話,交換玄冰三彩石就沒討到便宜,還爲此惹上一身搔。那個時候胖子爲了助長修爲,急於尋找一粒晶石,纔不得已鋌而走險。而今,王浩阻止修爲增長還來不及,實在不缺少什麼,有什麼理由冒險?
“老夫保證寶貝的來路絕無問題,上次老夫不是爲了換得火鴉嗎?你給的時間又太倉促,老夫纔不得不出此下策,如今你再逼老夫去偷,老夫也會三思而後行。”
火修老怪仍舊陪着笑臉,不過他越是低聲下氣,胖子就認爲越有問題。不錯,老雜毛爲了火鴉鋌而走險還說的過去,如今王浩手裡又沒有他迫切需要的東西,此時他卻一心促成交易,那中間肯定是有問題啦。
王浩勉強打起精神,嚴肅的糾正道:“上次也不是我逼你偷的,別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冰嵐水閣是什麼背景,小醫仙又是什麼人物,我可招惹不起。”
如果有人不肯冒險,那肯定是因爲引誘不夠,老雜毛拿出一塊令牌,在胖子眼前晃了一晃。“先看看貨色再說話呀。”
不出所料,老傢伙帶來的不是材料,而是一塊令牌,說明以前肯定是有主之物,這老雜毛八成是搶奪回來的,但是材質方面超極贊,剛好給星語煉製黑子,王浩有些動心卻不肯上當,無精打采的問道“什麼東東?”
“這可是難得的黑穆鐵,當今世上僅此一塊,你若能再找到一塊,老夫便將它吞掉。”老雜毛信誓旦旦,絕口不提寶貝的出處。
東西倒是好東西,可來路卻有問題,令牌通常是信物,身份和權力的象徵,持有者都是大人物。胖子不肯惹火燒身,罵道:“廢話,我當然知道是黑穆鐵,我是問你這是誰的令牌?別是從哪個掌門手裡搶來的?”
“哈哈哈~好見識,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掌門信物。”老雜毛一拍大腿,翹起大拇指。
“撲~”王浩將口中的酒盡數噴出來,要不是考慮到實力過於懸殊,肯定是一記飛腿踢過去。
“去死!”王浩咆哮道。
老雜毛按住王浩肩膀,低聲道:“你先聽我解釋呀,不過是修真家族家主的令牌,不起眼的小家族,搶了他也是白搶,萬事有老夫頂着。再說啦,只要你把它化掉,還有誰認得出來?只要我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這塊黑穆鐵就是你的。”
玄門果然不把修真家族當回事啊!如此看來,拓跋舞說的牆壁倒是極爲可信。王浩固執道:“就是化掉它也是黑穆鐵,你不是說當世就這麼一塊嗎?不管把它煉成什麼,人家都能認的出來。上次你就說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結果如何?小醫仙又是如何知道的?你倒是做的無本買賣,我是要拿代價和你換的,別指望我還能上當。”
“修真世家豈能和冰嵐水閣相比?上次的確是我的疏忽,你就別再小家子氣了,黑穆鐵是我額外送的,當作是給你的補償,另外謝謝你幫我在小醫仙那裡解圍。”老雜毛說到做到,直接將黑穆鐵交給胖子。
“有這麼好的事?你先說說黑穆鐵是哪個家族的。”老雜毛再也不是過去的老雜毛了,胖子不得不小心謹慎,修真家族還認得幾家,問清楚點比較保險。
“別裝啦!你連問劍那頭老怪物都不鳥,還會怕小小的修真家族嗎?誰知道那家人姓什麼!”老雜毛有些不耐煩,修真家族就代表沒有威脅的意思,就算被他們知道了也沒膽子找上門來。
“是河北的李家。”總算小辣椒細心,還記得這瑣事。
李家,王浩突然想起李子東那個鳥人,修真家族的數量也不是很多,想來是不會錯了,費了那麼多功夫也沒動李子東一根毫毛,胖子正覺得鬱悶,當下將寶貝沒收。“一碼歸一碼,這件東西也屬於賊贓,就當是你給我的補償,現在談談你的交易,我可不一定答應的,你的條件必須要令我滿意,還有,交換的東西一定不能是贓物。”
老雜毛欲哭無淚,鬱悶的說道:“說到底還是你比我狠,老夫好歹拿贓物湊數,你卻是連骨頭渣都不吐啊。”
原本是要拿黑穆鐵當作誘餌的,誰知道胖子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還事先明言,一碼了一碼,黑穆鐵也是難得的寶貝,就這麼肉包子打狗了,不對,狗還搖搖尾巴呢?這簡直就是在喂狼。
“少廢話,沒有好東西就別耽擱我時間。”王浩假裝昏昏欲睡,心中卻在揣測第二件寶貝是什麼,說不定真能有驚喜出現。以前老怪物確實寒酸,三年的功夫卻是養成膘肥體壯,縱然不能殺掉吃肉,揩點油水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