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很安靜,但更像是浪前的最後平靜。
太傅府依舊溫馨平和……
夜半時刻正是人們熟睡時候,安靜無人的巷道里正進行着未知的交易。
“噗通”的一聲輕響,院門口的兩個守衛已經倒地不起,取代的是一片冷寂。
吱的一聲大門打開,裡面已經沒有了聲息,一個和此地格格不入的身影邁步而入。
“啪”的一聲,打開摺扇,擋在鼻子前作嫌棄狀。
“噁心死了,這都是什麼味道!本世子也太倒黴了,應該和小意意換換的!”輕巧的抱怨聲響起在靜悄悄的院落中。
聲音雖低但在寂靜的夜晚中仍顯突兀。
可燈光明亮的房內依然悄無聲息。
少年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倒在地上的身影和金燦燦的黃金珠寶。
少年對這些視而不見,揮手“搜”的一聲令下,悉悉索索的輕響聲一陣四起。
“九少,這裡有暗道。”
“進去”聲落人已經跟着進去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頭頂有聲音傳來“老爺,妾身想要寶瓏閣的首飾,您今天帶回來的妾身不喜歡。”
“心肝兒吆,手快拿開,老爺都答應你還不行嗎,明天,明天就給你買!咱現在該睡了,老爺累的不行。”蒼老的呼嚕聲響起!
“哼╭(╯^╰)╮”嬌媚的聲音顯然不太滿意老爺一下就睡着了。
很明顯,這是一府的後院,就是不知道這是誰的府上了。
繼續往前走,走到有門的地方,找到機關打開,是一處荒涼的院子。
聽着遠處傳來的狗叫聲,少年低聲吩咐“留兩個人監視,其他人原路返回。”
再回到那個院子裡時,天有點兒光亮了,“全部帶走,”匆匆離開。
古昊天翻看着宮九帶回來的資料,臉色難看。“砰”的一聲,嚇的宮九直縮脖子。
“這纔多久,就有這麼多的地方匪首四起,百姓無家可歸,無地可種。”暴怒中又帶有悲哀。
憤怒的情緒久久不能平靜。
“還,還是有地方百姓安居樂業的,不是都這樣的。”弱弱的聲音忐忑的響起。
宮九心中默默的想,這不是景帝駕崩的突然,攝政王當道大家反應不及嘛。
古昊天聽聞更憤怒了,只不過是氣自己識人不明,輕易相信了親人,沒將老師告誡放心上。
“咚咚,主上,鍾公子回來了!”
“讓他進來”古昊天沉聲道。
鍾金意進去就見縮在角落裡的宮九,“……”這氣氛很不友好啊!
但是,硬着頭皮也得上不是。
“昊天,現在東邊情況不太好,你看看這個吧!”從懷中掏出一踏資料遞過去,默默退到宮九身邊。
兩人擠眉弄眼眼的交換消息,我這邊情況不太妙,你那邊呢?
宮九翻了白眼,我情況好能縮着!
難兄難弟的。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望天,得了,都縮着吧!
出乎意料的古昊天沒有再怒火中燒,很是平靜的接受了。
“你們兩過來,看看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招呼兩個縮着身子的好友,不打算遷怒。
“東邊臨海,漁業豐富,林業也不差,只要我們控制了海上交易線,那麼那就是一個金疙瘩。”鍾金意激動了,錢他最喜歡了,他們現在很缺錢的。
宮九聽了白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只想着錢,海上是來錢快,可還有海盜呢,咱得有水軍吧!”
“昊天,咱水軍怎麼弄,那邊目前的水軍混亂,戰力太弱,海盜猖狂,宮中那位屁都不懂,瞎指揮。”語氣不屑,豪不尊重。
古昊天“……”無話可說,那女人就是什麼都不懂。
“需要找一個統領水軍的將領,你們說說,誰合適。”語氣鄭重,“不用顧及什麼,說吧,想到了誰。”
“一年前被下放的禁衛軍副統領,白溫。他因不服攝政王當面頂撞下獄,被太傅救出後安排去了東邊做小將領。”
“白溫,這可不像他的作風,只怕是幌子,遠盾了。”古昊天若有所思。
“宮九去找人接觸,必要的時候找一下馮瑾,白溫和馮瑾關係不錯。”
“昊天啊,不是我說你岳父,那人太滑了,簡直滑不遛手,但是吧人又特別正,很矛盾,你將來要是真動手了,估計得好好斟酌一下。”宮九心中有些擔心,畢竟馮太傅是保皇黨。
古昊天“……”
他是該好好斟酌斟酌,將來怎麼找老師坦白,情況太過離奇,想當初他也挺震驚的。
……
離南城門不遠的一座府中,一位中年男子揹着手來回走動,腳步急促,神情焦急。
門外突然的腳步聲,讓男子面露喜色,急步上前打開門“怎麼樣了,東西拿到了嗎,快給我。”
伸出去的手沒有得到想要的,終於看向管家模樣的男人,“東西呢,我讓你取的東西呢,啊?”說着便狠狠的踹了幾腳,自己跌坐在椅子上喘息。
“完了,這東西要是落在別人手裡,我還有什麼能讓娘娘賞識的。”
“不,不,一定還有辦法的,去,你去給我把去年賬冊拿來。”焦躁的神情不在,緩步走至一面牆前,打開暗門。
被踹的男子匆匆又去了,不一會兒氣喘吁吁的回來,還沒站穩手中賬冊就被劈手奪走。
男子把頭低的恨不得地上有個縫鑽進去。
金碧輝煌的攝政王府,看起來就是豪無人性,再加上現在的權,嘖嘖,人生贏家呀!
“父王,馮太傅那就是一個溫弱書生,您還留他礙事兒,一隊禁衛軍就解決了。”語氣充滿了不解,不明白他爹磨蹭什麼。
攝政王:“蠢貨,我怎麼有你這麼個蠢兒子,馮家學生遍佈天下,你把那解決了試試,那些書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了。”
攝政王就不明白了,他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兒子了,要不是還有點兒用,恨不得發配了。
南溪也不是真蠢,就是現在有點兒膨脹了,看不清了。
“行,就算馮業不能解決,那古峰總能吧,把他一除兵權不就是我們的了!”好像解決一個古峰不費勁,隨便他怎麼樣似的。
攝政王氣的捂住胸口“滾,你給老子滾出去。”氣的眼前發黑,恨不能打開兒子腦子看看是不是裝的都是石頭。
不但氣還有些心驚,古峰不但是將軍還是北邊的一根定神針。
一旦古峰沒了,那邊境必然羣龍無首,外族豈會看着南朝這塊兒肥肉不吃。
他南宇雖野心勃勃但也不會將南國置於死地啊,他只是不甘心,他不想屈居南祁之下,但絕不會毀了南國。
看着兒子遠去的背影,心中複雜難言,他沒有了回頭路,只能往前走。
……
馮業眼神平靜的看着遠處,感受着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不知道自己最後能不能保家人平安,冥冥中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在操縱着一切。
陌生中又有熟悉的手段,讓他心中複雜,到底當初發生了什麼,他是不是真的還活着。
一個又一個疑問砸在心頭,一時間頭緒全無,心中沉重。
聽着院子裡兒女活潑可愛的叫喊聲,凝重全消,露出慈愛的笑容。
“馮鈺你給我站住…今天不把你的臉捏扁…我就不叫馮情兒!”惡狠狠的聲音在氣喘吁吁中沒有一點兒威懾力。
馮鈺邊跑邊朝姐姐做鬼臉,“唔咯咯咯咯咯,你追不到我,安……羞羞臉!”
看着姐姐離他好遠,一點兒也不帶怕的,還衝馮情兒吐舌頭。
馮情兒氣炸了,“啊……啊,臭小子你完蛋了。”小臉緋紅,頭頂冒煙!
“爹爹你幫忙給我抓住臭小子,我要捏扁他的臉,”看見馮業馮情兒眼帽星光。
“少騙人了,爹爹還沒過來呢,今天沒有人幫忙喲!嘿嘿。”語氣得意,一點兒也不擔心。
……樂極生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