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秦六月苦笑一聲:“我能有什麼打算?”
說完這句話,秦六月的眼淚,悄然滑了下來。
項文南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小鍩,她挺好的。”項文南生硬的將話題轉移到了嚴鍩的身上。
似乎眼下也只能聊嚴鍩了。
或許這樣會讓秦六月的心情好一點吧?
秦六月擡手輕輕拭去了臉頰上的淚痕,慢慢的從牀上坐好,抱着枕頭下意識的放在了小腹的位置上。
這完全是一個本能的動作,下意識的動作。
可是這個動作,卻讓項文南看的,眼眸瞬間一睜,瞳孔猛然一縮。
難道說,就算秦六月還不知道她已經懷孕的情況下,身體就已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項文南的嘴裡一陣發苦,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秦六月倒是沒有發現項文南的異樣,繼續問道:“這幾天,她是怎麼過來的?”
項文南聽到秦六月的問話,馬上轉身看着窗外,藉此掩飾自己的情緒變化,低聲回答說道:“你從嚴家離開之後,她的情緒就很低落,不吃飯不睡覺,只會喝一點奶。嚴家上下都急壞了,可是一籌莫展,一丁點的辦法都沒有。那個開車撞擊你們的人,逃了沒多久,就自爆引燃了汽車死掉了,一點痕跡和證據都沒有留下,所以嚴家也要分出精力去調查全球各個殺手組織,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雄心豹子膽,竟然連宗家和嚴家一起算計着。可是,目前進展的似乎並不是太好。小鍩似乎毫不關心到底是誰引爆了這個秘密,她每天的話都很少,對誰都不說話。但是我經常看到她對着手腕上的手錶發着呆。”
秦六月聽着聽着,心底越發的難過了起來。
她何嘗不是這樣呢?
“後來,我們幾個人勸着,總算開始慢慢的吃東西了。可是話依然很少,不喜歡一個人呆在一個地方很久,總是會纏着她的兩個哥哥。所以,嚴軻跟嚴琛儘量減少了外面的應酬,儘可能的回家陪着小鍩。有時候,實在是躲不開的應酬,就會帶着小鍩一起去。好在這個世界上沒幾個人不認識小鍩,就算嚴軻嚴琛帶着小鍩,也沒人敢有意見。”
“現在的嚴家,幾乎是大家輪流帶着小鍩。小鍩每次都是跟着他們開會,然後開着開着就睡着了。她好像特別害怕一個人呆着,一旦睡醒,身邊一定有人,不然她就會很不開心。”項文南解釋說道:“我們都知道,我們的陪伴再多,也解不開她心底的那個結。能解開這個心結的人,就只有你了。六月。”
秦六月的眼神一黯:“我也想解開這個心結,可是,這是最難解的。”
“是啊。所以,我們都理解,也不會強求你去做這樣的事情。”項文南開口說道:“對了,嚴大哥讓我轉告一句話給你,他說,不管你跟小鍩的關係最終如何,嚴家的大門一直會爲你敞開。”
秦六月馬擡頭看着項文南。
嚴軻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無疑是代表嚴家的立場的。
嚴家並沒有怪罪秦六月。
因爲這個事情,跟秦六月確實是一丁點關係都沒有的啊!
可是就是因爲這個血緣親情,成爲了橫亙在兩個女孩子中間最大的障礙和溝壑,卻又是嚴家人也覺得無可奈何的事情。
看着嚴鍩一天天的爲了秦六月而憔悴而傷心而難過,嚴家人簡直是恨透了那個幕後兇手!
恨不得馬上將對方抓出來,挫骨揚灰,都不解恨!
秦六月苦笑一聲:“謝謝嚴大哥。可是我跟小鍩……大概是回不去了,不僅僅是跟小鍩回不去了,跟宗家大概也回不去了。你剛剛問我有什麼打算,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爲,我認爲這個事情的決定權根本不在我的手裡了。在宗銘皓做出這個決定的那一刻,就已經宣判了我們的愛情和婚姻。文南,我現在在地獄裡煎熬,我怎麼會有打算?”
項文南默默點頭:“我明白。不管你做什麼決定,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好,謝謝。”秦六月艱難一笑:“謝謝你今天來看我。”
項文南苦笑着搖搖頭。
此時在醫院外面小公園的潘潘一甩商榷的手腕,開口問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你猜對了。”商榷無奈的擡手抓抓自己的頭頂:“宗銘皓確實是跟秦六月出問題了!”
潘潘臉上馬上浮現一抹怒容:“你剛剛不是還斬釘截鐵的說,宗銘皓不會出軌的嗎?你怎麼解釋?你們男人是不是就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你!”
“喂喂喂喂講道理啊潘小姐!這個跟我沒有關係啊!”商榷無奈的攤手說道:“我……我招誰惹誰了我?”
潘潘飛起一腳就要踹商榷,商榷非常靈活的一把抓住了潘潘的腳踝,怪叫了起來“你聽我說完啊!”
潘潘惱怒的收回自己的腿,恨恨的看着商榷:“那你倒是說啊!”
“宗銘皓確實是跟米可兒在牀上滾了一圈,可是這並不是真的滾了一圈。”商榷對潘潘說了實話:“那是演戲給六月看。現在有個比出軌更可怕的事情,橫在了他們的中間。宗家的當家夫人樑紅玟女士,在前幾天宗銘澤重病昏迷的時候,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以死相逼逼迫宗銘皓跟秦六月離婚。然後,宗銘皓眼睜睜的看着親生母親險些割斷自己的喉嚨,然後忍痛答應了母親的這個無理要求,決定跟秦六月離婚!”
“什麼?臥槽!”潘潘直接爆粗了:“老孃聽了想打人!”
“宗銘皓用了好幾天的時間,始終沒辦法逼着自己做出那個抉擇。所以,最後就選擇了這個最最低劣但是卻最有效的辦法,用所謂的婚外情,逼着他自己做一個了斷。現在宗銘皓在家裡喝的酩酊大醉,差點gameover。就這麼簡單。”商榷快速的解釋完了這個事情:“我也氣不過這個事情。可是,文南說的也有道理。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所以做出的抉擇自然不同。對樑紅玟夫人來說,兒子的性命大過天,所以,爲了兒子的生死,她會以死相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