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旭的示好,是那麼的清晰明瞭,樑紅玟不可能感受不到。
可是,爲什麼?
樑紅玟的心底多少有點發慌。
當年的是是非非,現在是真心有點說不清楚了。
現在的恩怨情仇,倒是能掰扯清楚,但是也不能掰扯了。
看在孩子們的份上,一切能了的就必須得了了。
秦六月看看他們兩個,又看了一眼同樣眼神複雜的宗銘皓,只能開口說道:“宗先生回來的正是好時候,廚房正在準備午飯,一會兒就能吃飯了。早上吃了嗎?要不要喝口湯墊墊?”
宗旭當即笑着回答:“好啊,我正好有點口渴。”
樑紅玟衝着傭人點點頭,傭人趕快再次去盛了一碗湯。
宗旭看看秦六月的肚子,越發的和顏悅色了起來,笑着問道:“感覺怎麼樣?累不累?身體還好嗎?家裡還好嗎?”
秦六月趕緊回答說道:“一切都好,託福。”
宗旭點點頭,看着自己的兒子說道:“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這些日子公司的事情先放放,你陪着媳婦就好。”
宗旭還是把秦六月當自己的兒媳婦,話裡話外都是這個意思。
宗銘皓聽了很是開心,直接點頭答應了:“是,我知道了。我已經把公司今年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各個項目都有負責人,具體的運作也有專門的團隊負責監督。小趙會把他們的彙總報告,及時報告給我的。公司再重要,也不如人重要。”
宗旭滿意的笑了笑,轉身去了餐廳。
傭人將湯遞給了宗旭,宗旭幾口喝掉,這才鬆口氣,說道:“總算可以歇口氣了。”
樑紅玟看看遠處的宗銘皓和秦六月,親自動手又給宗旭盛了一碗湯,低聲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孩子們。”宗旭神色複雜的看着樑紅玟說道:“你肯低頭,讓我很意外。”
樑紅玟眼圈一紅,沒有解釋。
宗旭卻是又開口說道:“這樣就很好。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這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總是沉湎於過去,斤斤計較耿耿於懷,那這日子就沒辦法過了。”
聽着宗旭敲打的話,樑紅玟轉移開了視線,並沒有像從前那樣賭氣使小性子,只是默默的說道:“行了,別說了。誰沒個年輕的時候??”
宗旭只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
這個時候,管家過來請示樑紅玟,什麼時候上午餐。
樑紅玟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便讓管家準備上餐。
宗銘皓拉着秦六月慢慢走到了餐廳,在餐桌的一側坐下。
四個人正好坐了一桌子。
餐桌不大,卻正好溫馨。
秦六月看着桌子上的食物,都是自己喜歡吃的,但是都用巧妙的手法烹調的不會熱量超標。
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不管她走到哪裡,哪裡的廚師都是煞費苦心啊!
宗銘皓坐在秦六月的一邊,不讓傭人佈菜,他親自動手給秦六月挑了幾樣菜,分量不多,剛剛夠一兩口。
秦六月無奈一笑。
守着宗旭和樑紅玟,秦六月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宗旭頓時笑着說道:“好了,吃飯吧!都是自己家人,不用那麼多的規矩。”
說完宗旭便捻起了筷子,吃了一口。
秦六月也默默的吃掉了宗銘皓夾來的菜,這頓飯,四個人雖然吃的挺沉默,但是總體氛圍還是很好的。
秦六月一邊吃一邊想,這麼安靜和睦的場面,在記憶中似乎已經很遙遠了。
今天原本只是想來聽聽樑紅玟的歉意,卻沒有想到最後發展成了跟他們一家人吃了頓團圓飯。
這事情的發展走向,有點迷啊。
也不知道今天過後,以後見面了,該怎麼相處了。
秦六月就這麼胡思亂想着,吃完了這頓飯。
吃完了飯之後,宗旭並沒有停留太久,簡單叮囑了秦六月幾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身爲宗家的董事長,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出面的。
尤其是現在宗銘皓這個副董事長擺明了老婆第一,事業第二。公司的很多事情都甩包袱甩給了宗旭,所以,宗旭想不忙也不行。
宗旭離開之後,秦六月跟宗銘皓略略做了一會兒也就起身告辭了。
離開香橙一號的時候,秦六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樑紅玟,想了想,還是衝着樑紅玟揮揮手告別。
看到秦六月揮手,原本一臉平靜無波的樑紅玟,臉上終究是多了一絲動容。
樑紅玟掙扎了一下,也衝着秦六月揮揮手。
秦六月看着汽車倒後鏡裡,樑紅玟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忍不住問宗銘皓:“現在算什麼情況?”
宗銘皓輕輕一笑,擡手捏捏秦六月肉呼呼的小手,恣然說道:“你想要什麼情況,就是什麼情況!”
秦六月哼了一聲,不搭理他了。
算了,以後再遇見了再說吧!
宗銘皓不想讓秦六月一直這麼沉悶下去,很快就岔開了話題:“聽說潘潘出了點事兒,商榷已經過去了。這裡距離潘潘所在的醫學院不遠,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秦六月頓時狐疑的看着他:“潘潘能出什麼事兒?她最近忙手術忙的不行不行的。”
“聽說是醫學院附屬醫院出了人命,患者家屬去鬧了。”宗銘皓把自己聽到的消息告訴了秦六月:“具體什麼情況,還沒有彙報過來。”
秦六月眉毛一挑:“那也跟潘潘沒關係吧?潘潘是心外科,不管腦子的事兒!”
宗銘皓頓時輕笑了起來:“是是是,你說的都是對的。我讓人過去問一下。”
秦六月想了想,說道:“算了,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看看誰那沒腦子的,去潘潘那邊鬧騰。”
前面開車的小趙,馬上打了方向,朝着醫學院的附屬醫院方向過去了。
宗銘皓忍不住的笑意盪漾。
他的小妻子啊,永遠都是那麼的心軟,永遠都是那麼的心善啊!
汽車很快就到了醫院門口。
秦六月伸長了脖子朝着外面看過去,只見一羣人站在醫院的大門口,拉着白底黑字的橫幅。
橫幅上面寫着:庸醫草菅人命,政府不能不管!
秦六月頓時皺眉說道:“怎麼鬧的這麼大?到底是什麼病?心臟病?”
前面開車的小趙開口回答說道:“說起這個突然去世的病人,少奶奶您應該不會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