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兒輕輕的摸着安暮晚的後背,有些無奈道。
安暮晚微弱的睜開眼睛,看着林心兒,輕輕的搖頭道:“我沒事,宋靳墨……怎麼樣了?”
雖然大腦還是有些混沌和迷茫,可是,安暮晚還是知道,自己和宋靳墨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宋靳墨現在的情況。
“宋靳墨沒事。”
林心兒的言辭有些閃爍,不敢看安暮晚一眼。
宋靳墨受傷的情況,畢竟是比安暮晚還要的嚴重。
安暮晚因爲剛醒來,整個大腦都還有些暈乎乎的,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林心兒的表情。
她勉強的從牀上起來,就想要去看宋靳墨,林心兒立刻扶着安暮晚。
“小晚,你先在牀上休息,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
“沒事,我想要去看看宋靳墨,他受傷很嚴重,我很擔心。”
泠封讓宋靳墨用刀子自殘的一幕,安暮晚並沒有忘記,安暮晚是真的很擔心宋靳墨現在的情況。
看着安暮晚這麼堅持的樣子,林心兒的臉上滿是着急。
“可是,你要看看你現在的情況啊?聽話,你現在好好的在病牀上躺着,不要在胡鬧了。”
“好吧,那我先休息一下,我在……去找宋靳墨。”
安暮晚想了想之後,也覺得自己此刻的樣子,有些不能夠去找宋靳墨。
見安暮晚放棄現在去找宋靳墨,林心兒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看着安暮晚臉上的傷疤,林心兒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絕對不可以讓安暮晚照鏡子。
要是安暮晚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只怕真的會接收不了這個樣子的自己。
“她醒了?”
“嗯。”
林心兒看着安暮晚重新睡着之後,便離開了安暮晚的病房。
她走出去,守在門口的莫林,悠悠的看着林心兒問道。
“她有沒有怎麼樣、”
“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林心兒看着莫林,輕輕的搖頭道。
好在現在安暮晚還不清楚自己的情況,想到這裡,林心兒不由得安心了不少。
“但是,我們能夠瞞着她多久呢?”
莫林淡漠的掀起脣瓣,目光幽深的看了林心兒一眼道。
聽到莫林這個樣子說,林心兒的心口瀰漫着一股難過。
“是啊,能夠瞞着多久,但是,能夠瞞一下,就是一下吧,現在小晚剛醒來,身體都還很虛弱,我真的不想要將這些事情告訴小晚,我擔心她會承受不住了。”
臉毀了,腿還瘸了,這種事情,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不管安暮晚在怎麼堅強,只怕都沒有辦法接受這個樣子的自己吧?
聽到林心兒這個樣子說,莫林頓時沉默了下來。
林心兒說的沒有錯,現在安暮晚的情況,的卻是不可以說這個事情。
“莫林,你好好看着安暮晚,不要讓她知道這麼快。”
林心兒回頭,看了莫林一眼,表情異常慎重道。
莫林點點頭,目送着林心兒離開之後,抿着薄脣,看着緊閉着的病房門。
從透明的玻璃上,莫林很清楚的可以看到躺在病牀上睡覺的安暮晚。
女人的臉埋在了枕頭裡面,莫林從這個角度,只能夠看到女人受傷的那一半的臉。
看着女人瓷白嬌弱的肌膚,莫林的眼眸,透着些許的複雜。
他悄然的捏住了拳頭之後,便轉身往另一邊的病房走去。
“安暮晚已經醒了?”
端木寒正在讓人給宋靳墨做檢查,看到莫林過來,不由得懶洋洋的擡起頭,看了莫林一眼問道。
莫林沉悶的點點頭。
安暮晚的卻是醒來了,可是,畢竟現在安暮晚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莫林現在擔心的是安暮晚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之後,會有什麼反應,這個纔是莫林最擔心的事情。
“醒了就好了,宋靳墨的情況有些複雜,你應該很清楚。”
端木寒嘆了一口氣,看着莫林說道。
“這件事情,還是先要瞞着安暮晚好。”
莫林深深的看了端木寒一眼,剛毅的脣瓣,微微的抿起。
“我知道,你放心,我會讓心兒小心一點,不會將宋靳墨現在的情況告訴安暮晚的。”
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有些混亂了。
安暮晚現在的情況,的卻是不能夠承受宋靳墨此刻的樣子。
想到這些,端木寒的腦仁,有些微微的脹痛。
安暮晚不知道端木寒和莫林的擔憂。
她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下午五點鐘的時候。
窗外的太陽,正要開始落山了。
安暮晚掀開被子,就要下牀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左腿,竟然有些吃力。
她還以爲是自己躺的有些久的關係,她輕輕的按摩了一下自己的腿,就要下牀,不想,整個人差點朝着前面撲過去。
安暮晚立刻扶着牀沿的位置,纔沒有摔得很嚴重。
她蹙眉的看着自己的左腿,目光帶着些許的迷茫。
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隻腿會這麼的吃力?
安暮晚咬牙的撐着牆壁,一步步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裡沒有鏡子,因爲林心兒故意讓人將鏡子什麼都拿掉了。
安暮晚原本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可是醫院的洗手間竟然沒有鏡子?
還真的是有些奇怪。
安暮晚搖搖頭,洗了一下臉,便重新走出來。
她心中惦記着宋靳墨的情況,便走出了自己的病房。
安暮晚的病房外面,有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守在那裡。
看到安暮晚走出來,那個保鏢立刻恭敬道:“安小姐,你怎麼醒來了、”
安暮晚看了那個保鏢一眼,知道是宋靳墨的手下之後,才緩慢道:“我想要去看看宋靳墨的情況。”
“端木少爺說,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讓你在病房好好休息。”
“我沒事,除了雙腿有些難受之外,我現在的精神好很多。”
安暮晚搖搖頭,堅持要朝着前面走。
看着安暮晚這個樣子,保鏢的眼底帶着一抹擔心了。
“安小姐,請你不要讓我們爲難,莫哥也吩咐我們,不可以讓安小姐你這麼勞累,請安小姐還是回到病房去休息。”
“我說了,我一點事情都沒有,我現在就想要知道宋靳墨的情況。”
安暮晚努力的呼吸了一口氣,咬住舌尖,淡淡道。
聽了安暮晚的話,保鏢的一雙眸子,帶着剛毅。
“抱歉安小姐,你這個樣子,我很爲難的。”
保鏢的話,讓安暮晚有些無奈了起來。
她輕輕的按壓着脹痛的眉心,努力的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才說道:“我就是想要去看看宋靳墨,難道這個樣子也不行嗎?”
保鏢目光灼灼的看着安暮晚,就像是在告訴安暮晚,就算是這個樣子,也不行。
安暮晚的眼角猛地一抽,深深的看了保鏢兩眼,只能無奈的搖晃了一下腦袋。
“好吧,那我等心兒過來之後,和心兒說。”
說完了之後,安暮晚轉身,便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看着安暮晚重新回到了病房,保鏢一直繃緊的身體才放鬆了下來。
他一直都記着林心兒和端木寒的吩咐,安暮晚絕對不可以在看着去看宋靳墨。
而且,宋靳墨的情況現在很不明朗,要是安暮晚知道了的話,肯定會自責的。
林心兒拎着雞湯過來的時候,聽了守在安暮晚門口的保鏢說的話之後,微微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安暮晚,不會讓安暮晚去看宋靳墨的。”
冷靜了下來之後,林心兒輕輕的捏住了拳頭,朝着保鏢說道。
有了林心兒的保證之後,他們自然更加放心了。
“心兒,我想要看看宋靳墨。”
安暮晚將一整碗的雞湯喝掉了之後,就看着林心兒這個樣子說道。
林心兒的手指一抖,立刻搖頭:“小晚,你不要這麼着急,有我們在這裡,你還擔心宋靳墨有什麼事情嗎?你放心吧,宋靳墨現在很好,我們還是不要這個時候去打擾宋靳墨休息了。”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安暮晚抿着嘴脣,目光灼灼而清冷的看着林心兒。
林心兒每次看到安暮晚的眼睛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閃了閃。
這種目光,安暮晚非常的熟悉。
她也非常確定,林心兒在隱瞞着自己什麼?
可是,究竟在隱瞞自己什麼?
安暮晚用力的捏住了拳頭,直視着林心兒。
被安暮晚用這種目光看着,林心兒真的有些發虛。
她輕輕的按壓着自己的額頭,深呼吸一口氣道:“抱歉,小晚,我……只是……”
“是不是宋靳墨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爲了不讓我擔心,纔會這個樣子的、”
安暮晚淡淡的看着林心兒,聲音異常平靜。
女人越是這麼平靜,林心兒的心中就越發的害怕。
她寧願安暮晚不會這麼平靜。
“小晚……我們都是爲了你好。”
林心兒最終在安暮晚的面前,還是沒有辦法說謊。
“我的腿,是不是瘸了。”
安暮晚盯着自己的左腿,左腿有些軟綿綿的,根本就使不上什麼力氣。
她剛開始也以爲是因爲自己在牀上躺的有些久了。
可是,爲什麼另外一隻腿沒有事情,這隻腿卻有問題?
“不是……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林心兒聽到安暮晚的話,身體倏然一陣僵硬了起來。
她神情異常慌張的朝着安暮晚解釋,可是,在安暮晚異常冷然的視線下,林心兒頹然的垂下手。
“醫生說,你的左腿受傷很嚴重,神經已經壞死了,要復原的可能性,有些小,但是還是有機會復原的,你不要擔心。”
“心兒,你有鏡子嗎?”
“什麼?”林心兒正沉浸在安暮晚說的腿上,又聽到安暮晚說鏡子,林心兒頓時滿臉警惕的看着安暮晚。
安暮晚面色異常冷靜的看着林心兒,緩慢道。
“將鏡子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