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全都散去,劍花庭掌門道:“你們也都回去吧,爲師隨後便來。”劍花庭長老弟子也都離開了。
無情宮宮主也對着門中之人道:“你們也都退下吧,本宮主處理些事情。”無情宮衆人也退下了。
蕭巽與南宮斬仙也落下身形,空地上便只有蕭巽,南宮斬仙,王思雨,納蘭雪,白展雲,蕭小蝶,宋懿簫,邱志子,趙龍,筱德,南宮慕雪,上官玉燕,肖清鳳,蘇詠欣,付興等人,連李玉華也被李玉林拉着下山去了。
這些人各自站着,卻是不說話了,南宮斬仙看了看衆人,咳嗽一聲,笑着道:“那個,蕭老頭,老頭子我也該去傳人神契了,你們聊,嘿嘿。”
他說完便對着南宮慕雪道:“雪兒,我們走。”
南宮慕雪一怔,到了此刻,她還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呢,她看着白展雲,白展雲也看着她,南宮斬仙卻是不耐煩道:“走了,又不是不見面,我只是傳你秘笈而已,等你學好了,不僅能見他,還能幫他,別人更別想欺負你。”
他如此說,可南宮慕雪還在看着白展雲,白展雲點頭道:“去吧,等你學成之後,帶你在身邊我也放心許多。”
南宮慕雪猶豫道:“我……”
南宮斬仙急道:“哎呀,快走了,真是……我老頭子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後人啊。”
白展雲道:“快去吧。”
不捨一番,南宮慕雪跟着南宮斬仙走了,場地上又少了兩人,剩下的人依然沒有說話,過了很久很久,天色都有些暗了,蕭巽突然道:“小蝶,雲兒,你們也下山去吧,爲師有些私事。”
白展雲與蕭小蝶看了看蕭巽,同時道:“弟子(女兒)告退。”
白展雲與蕭小蝶一走,剩下的人自然不停留,全都一齊下山去了,這裡便只剩下蕭巽,納蘭雪,王思雨三人。
三人相對站着,許久許久卻是都沒有說一句話,沒有移動一分……
白展雲三人一路下山,一直到山腳下一家客棧中,衆人便分桌坐下,白展雲不解道:“師父留在那裡會不會有危險?”
蕭小蝶笑道:“師兄放心,就是無情宮全體出動,也休想傷到爹爹一絲一毫。”
白展雲點頭道:“這也是……對了,師父他與那兩人有什麼恩怨要解決麼?”
蕭小蝶看着白展雲,許久之後才道:“我也不知道,爹爹的事情我很少過問。”
白展雲黯然道:“哦。”
“白展雲,納命來!”一個男子怒喝一聲,一下拔刀砍來。
衆人一驚,客棧中卻是突然出現一道白影,擋在了白展雲身前,一道五行的氣浪衝出,那衝上的男子竟是後退七八步,而所有的人也都一下站起,看着前方的男子及那突然出現的白衣女子。
白展雲看着這白衣女子,卻是吃驚得很,這白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在中州遇上的鬼魂翠兒,自上次入火族之後,便不見翠兒,白展雲還以爲她走了,不想此刻又突然出現了。
男子怒道:“小小山野幽魂,也想擋住本少爺,看本少爺收了你。”說着,手上法決變動,這人竟然也懂得道法。
看着身前男子法決變動,翠兒顯得有些害怕,竟是退後一段距離,白展雲一把拉住她,然後抽身上前,一掌揮出,那男子剛結成的法印竟是一下消散開去,而那男子也後退幾步,方纔站穩。
白展雲道:“閣下何人,爲何要殺了在下?”
男子怒道:“姓白的,休要多話,今日本少爺就是拼了性命,也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三哥,你不是他對手,我們還是走吧。”這時,一個女子上前,拉着要上去與白展雲拼命的男子。
這女子正是李玉華,白展雲見了她,便道:“他是你三哥,李玉林?”
李玉華還未說話,李玉林便道:“正是本少爺,今日本少爺就要殺你爲我大哥報仇。”
白展雲嘆息一聲,卻沒有說話,趙龍宋懿簫等人上前一步,圍着李玉林,冷聲道:“想殺我大哥,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
筱德冷聲道:“費什麼話,殺了了事。”說着,便要抽刀。
白展雲道:“住手。”接着又對着李家兄妹道:“你們走吧,你是不可能殺我的,以後好好照顧李家衆人。”
李玉林還不想走,李玉華卻是拖着他道:“三哥,三哥,走吧,我們不報仇了,李家不能再沒了三哥。”
李玉華又說又拖,才把李玉林拖了出去,而付興也起身道:“白大哥,我兄弟三人有事先走了。”
邱志子笑着道:“那李玉林火氣正盛,你此刻去不怕他把你剝了皮麼?”
付興卻是沒有看他,帶着華家兄弟,向着外面走去了。
白展雲看着離去的李家兄妹,心中卻滿是苦澀,自己搶了李家錢財,無意讓李玉寬身死,隨後李玉明爲了報仇,殺了自己妻子,自己又爲妻子報仇,殺了李玉明,而今這李玉林又來找自己報仇,這報來報去,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李玉華兄妹離開,衆人又將翠兒圍起來,眼看就要動手,白展雲道:“都回去歇着吧。”說着又對着翠兒道:“你怎麼到了這裡?”
衆人除了上官玉燕,全都一怔,但還是都退下了。
翠兒看着白展雲,道:“那火族有着禁制,我不能進入,便在外面等你,可後來卻遇上了妖王,我只有逃開,等我回去時,你卻已經不再了,之後我便四處找你,可怎麼也找不着,直到聽說你在此間對付無情宮,我才趕來……”
白展雲冷聲道:“你還是快去投胎吧,你跟着我總不是個辦法。”
翠兒啜泣道:“我不管,反正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總有一日,你會記得我的。”
因爲李玉林的事,白展雲想起了李虹依,一時心情不好,冷聲道:“隨你的便,下次若有人要收了你,我可不會再管。”說着,也不理衆人,拂袖走回房間。
太行山上,蕭巽三人相對站着,月色升空,說不出的寧靜。
許久許久,白展雲終於開口道:“你……你們還好吧?”
這一句話問出,沉默了一會,納蘭雪與王思雨竟是異口同聲道:“還好,你呢?”
蕭巽一怔,隨即點頭道:“我也挺好,我……”
納蘭雪打斷道:“你不必說了,我都明白。”
王思雨卻是不解的看着兩人,暗道:“什麼不必說了,都明白,我自己可矇在鼓裡。”
白展雲卻是嘆息一聲,仰頭看着天際明月,道:“你不明白的,我必須要說的,幾千年了,我一直都爲這事耿耿於懷,總覺得對不起你們幾個。”
兩人都不說話,都看着蕭巽,蕭巽頓住話語,過了一會才接着道:“當年,碧波潭上,人神契降世之時,我便知道我們幾人註定會有這樣的結局。哎……”
他長長嘆息一聲,接着道:“人神契出現,便是選定傳人,爲人間執法者,維護人間和平秩序,而我便是人神契選定的傳人,因爲我是人神契傳人,是以便要找到下一代的人神契傳人。因此纔有了我的女兒小蝶。”
納蘭雪道:“你取名小蝶,便是爲了紀念死去的蝶舞吧?”
這話一出,王思雨也擡起丹鳳眼,盯着蕭巽。
兩人都看着蕭巽,等待蕭巽回答,過了許久許久,白展雲才頜首道:“是的,是以我才覺得對不起你們……”
納蘭雪悽然一笑,道:“我懂了,可憐我與師妹……哎……”說着,她長長嘆息一聲,接着騰昇而起,向着南方御劍而去。
王思雨看着納蘭雪離開,便對着蕭巽道:“我也懂了……”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欲言又止,只得轉身走回了走回無情宮。
蕭巽獨自站在原地,仰頭看着天際圓月,許久許久才嘆息一聲,然後轉身向着山下去了。
不論如何,這千百年來要說的話,想說的話,此刻算是說清楚了,今夜之後,這三人之間的宿緣算是解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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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京城之中,皇帝自一座宮殿走出,這宮殿已經荒廢許久了,至少也有幾百年沒人來了,可今晚皇帝卻是來了,而且還從最深處最荒廢的大殿中走出。
皇帝走出大殿之後,便直接向着朝堂而去,過了一會,便有三個黑衣人閃身進入朝堂,跪下行禮道:“屬下拜見陛下。”
皇帝睜開眼睛,道:“你們來了?起來吧。”
“是!”三人應聲而起,然後恭敬的站在一邊。
皇帝道:“讓你們查那白展雲,怎麼樣了?”
三人相互看了看,卻是沒一個說話,皇帝道:“怎麼?”
一人上前道:“回稟陛下,那白展雲確實神秘至極,我等三人動用各州衙的天羅及地網,都沒能查出這白展雲師承何人。”
皇帝一下站起,怒道:“沒用的東西,叫你們查一個人,竟然連他師父是誰都沒能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