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人王后裔

若問仙境多美,此時白展雲便看到了仙境。

若問人間最美的地方是何處,白展雲也會毫不猶豫的回答“雲火門!”

此時,站在山頂往前方看去,只見一層層紅色的雲,將五座山峰籠罩着,朦朧而神秘;他們所站的這座山峰是最小的一座,除了這座山峰,前方立着六座直入雲霄的高山——

中央一座,比其餘五座大出許多,也高出許多。而其餘五座,大小皆是一樣,只是每一座山峰的顏色都不相;五座山峰與中央一座山峰的距離皆是一樣,而五座山峰之間的距離也都相等。

也只有大自然,才能造出如此奇特的景象來。

這裡,奇美秀麗,險峻濃精,婀娜而多姿,神秘而深邃,更是變幻無常。

衆人落下,便各自散去,只有一個白鬚老道上得前來,道:“二位且隨貧道這邊走。”

說罷,他凌空而起,向着中央那高大的山峰飛去。白展雲一愣,水麒麟卻是走到他身邊,“嗚嗚”亂叫起來。

白展雲滿是不解的看着它,它在表達什麼,他全聽不懂。方先生看了白展雲一眼,道:“它是讓你騎着它飛過去。”

白展雲愣道:“恩?”

水麒麟不住點頭,白展雲道:“可是……”

他未說完,麒麟又叫了起來,方先生道:“你還是上去吧,不然它該不滿了。”

白展雲道:“既然如此,先生上去纔是,晚輩能過去。”

方先生苦笑道:“這麒麟普天之下,怕只認你,也只有你才能騎着,老朽可沒那個膽量。”

白展雲也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還要說些什麼,那長鬚老道回首道:“二位這是……”

白展雲急忙道:“來了。”

他才說完,方先生手上法決一引,竟是騰空飛起。白展雲看着水麒麟,騎了上去。水麒麟一聲低吼,騰空追去。

衆人落在半山腰上,只見高聳入雲的半山腰,卻是多出了一塊平地,就像是被一把巨斧劈出來的一般。走過平地盡頭,便是一座虹橋,虹橋之下,溪水叮咚,周圍滿布各種說不出名字的花樹。虹橋之上,雲霧繚繞,看不清對面情形。

上了虹橋,那雲層便在你身邊飄來蕩去,那感覺就像騰雲駕霧一般,飄飄渺渺,虛虛無無,那感覺真如置身仙境了。

下了虹橋,便是一塊十丈左右的平地,這平地開在兩座山崖之間。向前看去,兩根白玉石柱高高立起,上掛着一方匾額,不知是什麼材質打造,上書“玄雷峰”。

穿過白玉石柱,便是青石板鋪成的一條小道,小道兩旁長着一株株青翠欲滴的低矮植物。順着小道往上走一段距離,視線豁然開朗,整個一塊平地,足有千百來丈,平地上鋪滿了白玉石板。平地中央,矗立着一個三丈來高的三足巨鼎,一絲絲青煙,正從鼎中冒出。

繞過大鼎,便是一座輝煌的大殿,此時,大殿中傳來一聲聲鐘鳴,使得耳朵嗡嗡作響,再嗅着巨鼎中飄出的不知名的香,整個人完全處於一種‘忘我’的境界中。

白展雲暗讚道:“好一方仙家寶地,好一個修真住所!”

那長鬚老道停下腳步,對着白展雲二人道:“二位稍等,容貧道通報一聲。”

白展雲行禮道:“勞煩道長了。”

那道士不再說話,緩步走入大殿,他走得很穩,很小心,就像一個世家公子哥,每走一步都生怕走錯了一樣。

白展雲與方先生在外面等着,水麒麟也伏在了地上,到了這裡,不管是人是獸,總會安靜下來,只要嗅着這清香,聽着那鐘聲,總會平和下來。

那老道進了大殿,便往左拐,隨後來到一個偏殿前,對着門彎腰躬身道:“弟子中長通,拜見掌門真人。”

他話說完,那門便吱呀一聲打開,隨後一個深沉的聲音道:“本座都已知道了,你且帶他們到金雷殿等着,我隨後便來。”

中長通又躬身行了一禮:“是,弟子告退。”

白展雲與方先生被帶到了金雷殿中。很快,門外便飄進一道人影,只一閃,便已到殿中,還沒看清他是男是女,衣服什麼顏色,便又消失在了眼前!電光火石間,他便已坐在蒲團之上。

白展雲急忙站起,躬身行禮道:“晚輩白展雲,拜見掌門真人。”

虛陽道長看着白展雲,點頭道:“不錯,不錯,果然不錯。”

白展雲被他這一說,全摸不着頭腦,只得道:“掌門真人……”

虛陽道長笑道:“你此來的目的本座已知曉,那定海石,一會我便令人送上。”

白展雲愣在當地,自己次來尋求定海石,虛陽道長如何知道,難不成他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心中這般想,口上道:“多謝真人成全,晚輩感激不盡。”

虛陽真人罷手道:“不知令師近來可好?”

白展雲又是一愣,睜大了眼睛,看着虛陽真人,吶吶的道:“掌門真人如何……”

虛陽真人笑道:“本座與令師本就認識,你身上所學道法,我一看便知是誰所傳,也只有他,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來。”

白展雲臉紅道:“慚愧,真人謬讚了,家師一切安好,有勞真人記掛。”

虛陽真人道:“你二人既有急事,我這便將定海石交與你罷。”說着,對着中長通道:“長通,你且隨我來。”

中長通躬身道:“是。”

沒一會,二人走回,虛陽道長手上捧着個精緻的木匣子,他走到白展雲身邊,便將木匣子遞與白展雲:“這便是定海石,回去帶本座問令師一聲好。”

白展雲接過木匣子,躬身道:“多謝真人,如此,晚輩告辭了。”

二人往回路走,取回小船,並不停留,一路向着北邊駛去。而今,交換水靈珠的定海石已經取得,按着地圖,一路向北,兩日左右,便可到達雨族。

白展雲二人離開後,虛陽真人卻是沒有回去,中長通看着虛陽真人,不解道:“掌門真人,這……”

他要說什麼都沒說出來,虛陽真人便笑道:“麒麟現世,天下振興,這天下平靜得太久了,也該熱鬧熱鬧了。”

中長通道:“他難道是……”

徐陽真人撫須笑道:“普天之下,能駕馭麒麟者,便只有一人。”

中長通嘆道:“想不到啊!想不到……”

虛陽道長笑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可還多着呢。”

中長通一愣,急忙道:“掌門真人教訓的是。”

虛陽真人一怔,笑道:“我又沒怪你,你可知這小子的師父是誰?”

中長通道:“這……弟子愚昧,還請掌門真人明示。”

虛陽真人神色突然黯然下去,仰頭看着天際,似乎在想着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過了許久,方嘆息道:“師祖啊,師祖,千年後,你又要讓天下不安吶。”

中長通驚呼道:“難道是蕭……師祖?!”

虛陽真人沒有說話,只是嘆息一聲,緩步離開了。只留下中長通一人立在當地,想着什麼。

白展雲二人離開雲火門,一路向北,趕了兩日。此刻船已不能行走,千里的海面上,方纔還波濤翻涌,此時卻是反射着光芒,一眼望去,竟全是厚厚的冰層。

前方冰層上,霧氣瀰漫,朦朦朧朧中,似有無數山巒,層層疊疊,起伏不定。二人棄了小船,踏冰前行,可怎麼走,那朦朦朧朧的山巒還是那般遙遠,只是霧氣卻大了許多,也開始瀰漫在二人周圍。

突然,變故陡生——

只見天際之上,稀稀落落滴下一顆顆雨滴,藍色的雨滴,藍得透明。

藍色的雨越下越大,奇怪的是,那雨滴落在身上,只覺得冰涼無比,卻沒有寒冷之意,也溼不透衣衫。

藍色雨滴緩緩停下,終於全都消失了。而冰層上,猛然顫動起來,顫動得越來越厲害,最後根本無法站穩,就在兩人準備飛起時,冰層碎裂,一聲龍吟。自那冰層中,沖天而起一隻龐然大物!

只見它長十七八丈,通天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兩對龍角足有三丈那般長,巨大頭顱搖來晃去,嘶吼不休,兩根龍鬚被風吹得飄揚不定,四隻龍爪在空中不停舞動着。

這赫然是一隻上古神龍!

白展雲二人還在愣神,水麒麟卻發出一聲低沉嘶吼,身軀暴漲,衝上天際,一道道冰層也隨着沖天而起,全都向着那神龍衝擊而去。

兩隻神獸便在天際衝撞着,撕咬着……

前方朦朧的山巒中,突然劃過幾道藍影,人還在天際,便有人朗盛喝道:“來者何人?”

白展雲擡頭一看,只見來人有七八之數,每人都是一身藍色長袍,手上握着武器。這些人全是男人,只是老少不一,每一個人,全都是一頭藍髮,一雙藍瞳,老了的還有着藍色鬍鬚。

白展雲抱拳朗聲道:“在下白展雲,前來拜見雨族巫尊。”

說罷,他又朗聲道:“麒麟,休要無理。”

這話一出,麒麟果然退了下來,而那神龍也不追擊,偌大的身軀在天際來回不斷盤旋着,口中發着連連嘶吼。

衆人一愣,只聽一藍須老者道:“既是人王后裔來訪,且容通報。”

說罷,又吩咐衆人什麼,便轉身飛去,那神龍嘶吼一聲,也消失在了天際。剩下的人身形一動,落了下來,擋住二人前進的路。

白展雲愣在當場,到了此時,他還沒有聽明白那藍須老者話中的意思,心中思忖道:“什麼人王后裔?”

過了一會,那藍須老者飛回,落在衆人之前,看着白展雲道:“巫尊正等候二位,請!”

白展雲抱拳道:“多謝。”

此時,那迷霧已消散,就連前方那起起伏伏的山巒,也都出現在了眼前,地上所站的,雖然還是冰層,但天際卻飄着朵朵白雪,一股寒意,鋪面襲來。

進入一座山谷中,便能看到起起伏伏的建築,人來人往。這裡赫然是一個小村莊,只是這裡的人,每一個都是藍髮碧眼。那炊煙裊裊的景象,真如世外桃源一般。

藍須老者道:“二位請這邊來。”

說着,繞過小鎮,向着一座山峰爬去,而其餘衆人,卻是各自散開,只有白展雲與方先生,帶着水麒麟,跟着那藍雪老者,順着曲曲折折的山路,向上而行。

走了一會,山路平坦了許多,往左一拐,視線豁然開朗,一座大山,竟是凹了進去,就像被人摳出一個洞來,凹陷中,稀稀落落的立着許多房屋,擡頭全是堅硬的岩石,而洞口上,掛滿着一竄竄冰晶。

不知何時,一個女子出現在衆人眼前,沒有人看到她是從何處出來的——

只見她看上去十七八歲年紀,一身藍色長裙,裙襬拖在地上,流雲般的青絲,藍色瞳孔發着妖異的光芒。她並不像雨族之人,但卻又比外面的人多了一些神秘,一些冰冷。

這裡的人,除了白展雲與方先生外,只有她一人是黑色頭髮。

她緩步走來,冰冷的語氣道:“人王后裔來訪,不知有何見教?”

白展雲一愣,不解道:“想必這位便是雨族巫尊了,在下白展雲,並不是什麼人王后裔。”

巫尊突然冷笑一聲:“哼,除了人王伏羲之後,普天之下,又有誰能駕馭這上古神獸水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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