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雲這一聲大喝,把南宮慕雪給喝得怔住了,她這一怔,便停止了攻擊,白展雲接到:“你我二人如此爭鬥,卻讓這四隻妖怪看了笑話,若她們逃走了,再危害世人,豈不讓天下人恥笑。”
南宮慕雪道:“我……我……”
四隻妖怪見情形不對,齊聲道:“兩位慢慢聊,我姐妹告辭了,日後再與公子敘舊。”說罷,便原地一個轉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展雲驚呼道:“哪裡跑?”木劍同時脫手而出,向着那貓妖飛去。
貓妖發出一聲慘呼,化作一道黑氣,消失在了空氣中,一片片霜葉落下,滿是蕭瑟之意。
白展雲追上幾步,便站住回頭看着南宮慕雪道:“都是你,又讓他們給跑了,這一下,又不知要危害多少無辜之人,修道之人本以斬妖除魔爲己任,你難道這點道理都不懂麼?”
南宮慕雪吶吶的道:“我……我……我又不是有意的,誰叫你得罪我了。”
白展雲不滿道:“成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都過了七八年了,你還記得。你每天除了這些,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麼?”
南宮慕雪道:“我可不管,你要給我道歉。”
白展雲冷聲道:“我若不道歉你便又要殺我是吧?”
南宮慕雪脆聲道:“正是。”
白展雲笑道:“那我今日偏不道歉,我到看看你如何殺我。”
南宮慕雪氣道:“你……你……”
白展雲道:“我……我……我什麼我?要打就快打,不打我可走了,本少爺可沒閒工夫與你瞎鬧。”
南宮慕雪嬌喝道:“我……我殺了你!”說着,長劍快速對着白展雲刺來。
她已經被白展雲激怒了,徹底的激怒了,而白展雲正是故意將她激怒,他已不想日後再被這女子纏着,他覺得自己將她激怒,再挫敗於她,日後她定然不會再來煩自己了。
可惜,他終不大懂得女孩子的心思,他這一想法,註定南宮慕雪將糾纏着他一輩子……
南宮慕雪衝殺上來,白展雲冷哼一聲,木劍刺出,一劃,便帶着南宮慕雪手上長劍,旋轉一圈,又猛然一震,一聲清響,長劍脫落,飛出好遠後插在樹幹上,嗡吟不止。
白展雲不屑道:“就這兩下子,還想殺我,哼!”說着,轉身大步灑然而去,心中卻是樂呵得很。若不是故意做給南宮慕雪看,他怕是已經笑彎了腰。
南宮慕雪站在地上,看着離去的白展雲,氣得身嬌軀顫抖,臉色緋紅,皓齒咬得緊緊地,緊緊握着拳頭。然後,她卻突然開懷一笑,大聲道:“白展雲,本小姐定然會打敗你的,你等着。”說着,上前拔下長劍,離開了。
白展雲聽了她的話,先是一愣,之後大驚,回頭一看,南宮慕雪卻是灑然離去。他唯有在心中暗暗叫苦。
三日來,再無遇上任何變故,此時,他已站在衡山腳下,看着巍峨屹立的衡山,看着那嫋嫋白雲,他的心中,卻是思緒萬千,一時間竟是不知要不要上去。
這般站了許久,想了許久,他還是硬着頭皮爬上了衡山。
衡山秀美多姿,奇峰怪石,流泉飛瀑,雲霧裊繞,朦朧而神秘。衡山之頂,立有山門,曰“衡山派”。至於這一派別何時興起,卻無人知曉,只知江湖上傳出衡山派時,它便已能與各大門派分庭抗禮。
傳言這衡山創派之人在衡山得了奇遇,修爲通天后縱身江湖,一夜間將仇家八十一口盡數斬殺,還將仇家無數珍寶帶回衡山,用其建立了衡山派。至此,衡山派便天下聞名,人盡皆知。
白展雲上山之後,便發現這衡山派與其他修真派別不同:這裡廣開門戶,香客不斷,是以,他一路上山,並無人阻攔,想是別人都將他當做一般香客了。
進了山門,便能聽到杳杳鐘聲,清脆的木魚聲,低沉的說道聲……一陣陣香燭之味瀰漫開來,引人不盡遐想。
進了大殿,便能看到大殿中立着一尊神像,白展雲一看到這神像,便愣住了——
只見那神像如他一般,落魄不堪,卻是器宇軒昂,手上握着一隻長簫,肩頭站着一隻紅色不知名的怪物。這神像不是別人,正是傳自己道法的恩師——蕭巽。
白展雲不再遲疑,跪了下去,叩了三個頭,便起身走向一邊站着的道童,低聲道:“煩請小師傅通報一聲,便說白展雲前來拜見掌門真人。”
那道童一愣,看了白展雲幾眼,遲疑道:“這……師祖正在傳道,我不敢打擾,施主先稍等一會吧。”
白展雲怔道:“那真人何時授完?”
小道道:“此時已是正午,午時三刻,便可授完。”
白展雲點頭道:“那我可否進去看看?”
小道微一遲疑,道:“請隨我來吧。”說着,頭前帶路。
白展雲跟着他,繞過香堂,便進了一個更大的殿宇中,大殿中坐着弟子何止萬千,每一個盤膝而坐,認真聽講。這些人圍着的中央,有一高臺,上面坐着個白鬚老者,正解說道法精妙。
小道在白展雲耳邊低聲道:“坐講的便是師祖,你切不可出言打擾。”
白展雲點頭答應,那小道便走了出去。
小道離開,他便找了個蒲團坐下,聽着道法,這一聽,白展雲受益匪淺。這老道對道法的理解,竟是這般深奧,他雖在師父那裡得了許多精髓,卻不如這老道這般透徹明晰。
經這老道一說,一些困惑瞬間便解開了。
然而,能得到如此效果的,也只有他白展雲一人,這老道說得雖好,但聽講的衆人卻不如白展雲一般得到了道法精髓。這就好比兩人同時看一本現代書籍,一人在之前學過文言文,而另一人沒有,這一來,差距便大了許多。
午時三刻很快便過去了,衆人也都帶着困惑着散開了。那老道緩緩起身,帶着笑容向白展雲這邊走來。白展雲並不知他向自己走來,他此時還在思索一些道法中的不解之處。
那老道微笑道:“這位小哥可還有不解之處?”
白展雲一驚,急忙起身抱拳行禮道:“在下白展雲,見過道長。”
老道一驚,看着白展雲道:“你便是白展雲?”
白展雲也一怔,道:“是,只因前不久失手殺了貴派朱師兄,前日又與貴派幾位師兄發生糾紛,是以今日特來請罪。”
老道卻是好像沒有聽到他說什麼,連連自語道:“果然不凡,果然不凡……”
白展雲愣在當地,也不知如何是好,老道卻接道:“小哥不必如此客氣,你我本師出同門,若不是蕭恩師指點,老道也不會有今天。”
白展雲一驚,算是有些明白了,卻是問道:“真人也是恩師弟子?”
老道笑道:“這倒不是,他老人家曾到衡山行走,老道也曾拜他爲師,只是他老人家一生不收弟子,卻指點了老道無上妙法,是以老道纔有今日成就。他老人家雖然沒有收下我這弟子,但在老道心中,他卻已是老道授業恩師了。”
白展雲點頭表示明白,老道便問道:“不知他老人家最近可好?”
白展雲黯然道:“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也有多日不曾見到他老人家了。”
老道笑道:“他老人家還是那般獨來獨往。”說着,便對白展雲道:“走,我二人且到裡面慢慢訴說。”
二人這一說,便說到深夜,白展雲這才知道這老道如此健談,也才知道原來恩師當年竟是那樣一個傳奇人物,怪不得這各大門派世家都知道他老人家的名字。
其實,關於蕭巽的傳奇,這老道說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萬分之一而已。
白展雲離開衡山的時候,心情愉悅了許多,這衡山與自己“師出同門”的掌門已經表示,只要白展雲日後遇困難有需要,衡山萬千弟子任他調遣。當然,這只是其中之一,最大的原因是這老道不過是得到恩師一些指點,成就便如此巨大。他這恩師的親傳弟子,日後成就總不能連他也比不上吧。
有了這些,他信心便強了許多,報仇似乎也有了念想,不再像前日那般無望。
白展雲才下山,便有無數人將他前路擋住。
白展雲也不在意,牽着麒麟,便上前行去,誰知衆人卻一下擁了上來,將他給圍在中央。
白展雲不解道:“諸位這是何意?”
一人邪笑道:“聽說你小子得了神器,我等想要見識見識。”
白展雲環視一圈,冷聲道:“就憑你們?”
又一人道:“喝,小子口氣到不小,我乃鳳凰山青玄真人門下,這位便是九芝山黃茜大仙門下。”說着指了一邊一個女子,接着又道:“方纔說話的乃長白山雪雲大仙門下大弟子。我們這些人想看你手中神器,還不夠麼?”
白展雲卻像是沒有聽他說些什麼,沉聲道:“我若不給呢?”
那人嘿道:“嘿,這小子給臉不要臉,諸位師兄弟,我們給他點顏色瞧瞧。”
一個白衣少年道:“早該如此。”說着,已經祭出法寶,便要出手。
這些人皆是名門之後,一身修爲自然不低。白展雲能否應付,卻也不知,他身上雖然沒有神器,可爲了自己二弟宋懿簫,他又必須得承認自己有。
這本來就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