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朧,燭光搖曳。
素心被白展雲看得面色緋紅,低着頭不敢擡起。
就這時,付興帶着兩人自外面行來,一進門便道:“哈哈,白大哥,敵人連夜便拔營撤走了,如今……”
他未說完,便看到白展雲房中還有另一個女子,而且紅着臉,便打哈哈笑道:“原來素心師父也在啊,真不好意,打擾了。”
素心紅着臉,站起來道:“你……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着,便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她走到門口,又回頭道:“白大哥早些休息,莫要想得太多。”
付興看着離開的素心,看着白展雲笑道:“白大哥,你們………”
不等他說完,白展雲便問道:“你方纔說敵人全都撤走了?”
付興點頭道:“是的,敵軍連夜撤走了,走得乾乾淨淨。”
白展雲沉思着,付興道:“白大哥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乘機將大軍推進,掠奪城池?”
白展雲道:“不可,敵軍雖然撤走,但我軍如今情形,也不可大意,更不可隨意出兵。”他接着又道:“傳令下去,全軍休整,謹防敵軍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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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半月便過去了,而三座城池中,一些普通百姓也都歸來,開始顯得熱鬧。這半月來,敵軍沒有再發動攻擊,而白展雲也沒有出城攻打其他城池。
今日,豔陽高照,白展雲領着全軍將士,站在霞環城門下,因爲今日便是朝廷欽差大臣到來的日子,也是朝廷十萬大軍到來的日子。
全軍將士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朝廷的十萬增援大軍,只要這支軍隊到達,便可向蠻夷開戰,奪回丟失的所有城池,將蠻夷趕出中原。
這是一個多麼令人期待的日子,這是一個多麼值得等待的日子。
終於,只見從那漫天熱浪中,走出了無數戰馬,頭前一人,一身金色戰甲,頭戴綸巾,腰佩長劍,當真是威風凜凜,器宇軒昂,在他身後,跟着無數戰馬、士兵,皆是一身戰袍鎧甲。
連同白展雲在內,全跪下齊聲喚道:“恭迎欽差大人!”
頭前身穿金甲戰袍之人微微笑道:“都起來吧,本官奉聖上之命,前來傳達聖上旨意。”說着,他便翻身下馬,而他身邊一個將士上前,遞出了一道聖旨。
他接過聖旨,便道:“白展雲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白展雲退敵有功,故朕欽點爲護國大將軍,統兵十萬,願衆將全力相助,將蠻夷趕出中原,待諸位功成凱旋之日,朕親設酒宴,爲衆卿家接風洗塵。欽此。”
白展雲愣在當地,不明所以,其餘人卻是齊聲高呼萬歲。
白展雲接過聖旨,欽差大臣便笑着道:“恭喜白將軍了,末將也會留下輔助將軍退敵。”
白展雲道:“多謝大人。”
陳將軍上前道:“恭喜白……將軍,如今朝廷援軍已到,我等如何?”
白展雲看着這雄偉的十萬大軍,朗聲道:“諸位長途跋涉,多有勞累,傳令下去,三軍休整,五日後開拔紫運城。對了,希望樑將軍能把諸位將軍的資料準備一份,交與在下。”
此時,白展雲身穿白色戰袍,只是手上卻還是那柄木劍,坐騎也只是普通的戰馬,但這戰袍穿在他身上,更是英氣逼人,俊逸威風。
他騎在戰馬上,朗聲道:“陳將軍,不知金祥城查探得如何了?”
陳將軍上前道:“稟將軍,金祥城守城敵軍兩萬有餘,坐鎮乃是蠻夷一位沙場征戰多年的將軍,此人兇殘無比,殺ren如麻……”
白展雲打斷道:“你只需說說那路立武在何處便成。”
陳將軍苦笑道:“這個,末將無能,沒能查到。”
白展雲陷入沉思,過了許久,才擡起頭來,高聲道:“傳本將軍令,霞環城留兵一萬,由郭浩把守,霞環城若丟,軍法處置。齊運城留兵兩萬,由胡云接管,齊運城若丟,定斬不饒。卞源城留兵兩萬,由李武守護,卞源城若丟,株其九族。青霞城留兵三千,由南俊生帶領,接應前方傷兵。”
因白展雲拿到了樑芳準備的將領資料,知道這郭浩,胡云,李武,南俊生四人乃是出名的守城將軍。其中郭浩能隨機應變,留守霞環城,若見前方齊運城與卞源城出了狀況,定會想法救援。而胡云守着齊運城,是因爲這人固執死腦筋,齊運城不到最後一兵一卒,絕不會撤出。而李武沉着冷靜,絕不會被敵人激怒而出城應戰,正能將卞源城的易守難攻應用。至於南俊生,此人從軍之前行過醫,後在軍中又擔任過後勤工作,留守青霞城是最合適不過的。
他說完,四個將軍上前高聲道:“末將領命,將軍放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白展雲點了點頭,接着道:“方成即刻點兵一萬,帶上劍宗、弘法寺弟子,從齊運城出發,直奔建環城,未時攻城,到酉時攻下最好,攻不下即刻退回齊運城。”
方將軍上前道:“將軍放心,末將定將建環城取下,不然將軍便將末將這顆人頭取下。”
白展雲點頭道:“好,去吧,靜待將軍凱旋。”
方成道:“末將告退。”
白展雲接着道:“陳客點兵一萬,帶上劍花庭、逍遙門弟子,直奔金祥城,亦是未時攻城,申時末,若城攻不下,即刻退兵至卞源城。”
陳將軍上前道:“得令,請將軍放心,末將定拿下金祥城。”
白展雲道:“宇文凌點兵三千,埋伏在通往建環城必經之路上,若遇援軍,將之拖住即刻。”
宇文凌上前道:“末將得令,定不辱命。”
白展雲道:“楊勝武聽令,點兵五千,埋伏在紫運成通往金祥城的必經之路上,將之拖到未時末,既不能支援金祥城,更不能讓之退回紫運城。”
楊勝武上前道:“將軍放心,末將願立軍令狀,若不能將敵軍拖住,末將這顆腦袋便至此不留項上。”
白展雲道:“都去吧。”
衆人離開之後,白展雲便看着剩下的人道:“楚西領兵三千,拖住名苑城援助紫運城的敵軍,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將至拖到酉時。剩下衆將即刻將多出兵力,不論多少,盡數帶上,開拔紫運城,未時準時攻城。”
戰鬥很快打響,到申時末,建環城便落在了方成手中,援兵在半途中也被宇文凌伏擊,損失大半兵力,敗退而歸。未時末,金祥城便落到了陳客手中,而從紫運城前往救援的一萬士兵,在半途中被楊勝武全殲,一個不剩。酉時,三座城池便全落在了白展雲手中。
攻打這三座城池雖然不容易,但全出乎白展雲的意料之外,他本意只是拿下建環城與紫運城,不想練金祥城也拿下了,這一來,白展雲要守住的城池便有卞源城,建環城,金祥城,紫運城四座城池,這與他意料中守住建環城,卞源城,紫運城多出了一座,也就是說,要多分出一座城池的守城士兵。
如此一來,兵力便分散了,但金祥城既然攻下了,若棄之不要,又會威脅到齊運城。
三座城池丟失,也沒有見到路立武,甚至連嗜血宮其他人都見不到。這是白展雲一直擔心的。
名苑城中,路立武坐在大營中飲酒,此時聽着外面的戰報,便笑着道:“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衆將不解的退出,一個黑衣女子不解的問道:“路師兄,你爲何將三座城池都讓給白展雲?”這問話的女子是焚音谷弟子,名爲盧世美。
路立武看着她,笑着道:“盧師妹,我且問你,白展雲之前要守護的城池有多少?”
盧世美思索道:“三座……我明白了,現在白展雲要守的城池卻是四座。”
路立武笑着道:“正是,在我看來,白展雲只是想攻下建環城與紫運城,金祥城自然不取,但我卻將這座城池送給了他,他若放棄,我大軍壓進,便能威脅齊運城,他若守,便要抽出至少一萬五的兵力,這樣一來,他接下來要攻城,自是不易。”
張輝道:“可是我軍若想攻城,豈非也難?”
路立武道:“對方而今已有十萬大軍,與我軍不相上下,但我軍若要攻取城池,也並不難,而今紫運城已是一座孤城,白展雲想必此時就坐鎮此城,我軍若分兵三路,佯攻建環城與卞源城,實則奪取金祥城,自然能輕易取下。”
說到這裡,他又喝了一杯酒,笑着道:“況且,我們也不急着攻城,因爲白展雲定然會帶兵前來攻打名苑城的,到時,他主力全到名苑城,而我們正好將名苑城讓給他,全力攻下金祥城,如此一來,我們雖然丟了名苑城,卻得到了金祥城,表面看來是他白展雲佔了便宜,但其實他已吃了大虧。”
又一個紅衣女子道:“師妹我不大明白路師兄的意思。”這說話的女子叫楊倩,是血蓮教弟子。
路立武笑着道:“白展雲攻下名苑城,需要守城多少座?”
楊倩思索道:“名苑城一座,建環城兩座,金祥城三座,卞源城四座,並沒有改變啊。”
路立武道:“但金祥城卻已經到我們手中。”
一個白衣女子笑道:“不錯,金祥城在我們手中,不僅威脅齊運城,還可威脅建環城,卞源城,連紫運城也在威脅之中,至於那名苑城,若是紫運城都受到了威脅,名苑城又如何還能守得住。如此一來,楊師妹不訪算算,白展雲要守城多少座,他又有多少兵力來守這麼多城池?”說話的女子是無情宮大弟子,名叫顧芳芳。
盧世美笑道:“妙極妙極,這白展雲遇上路師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