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寧寧說:“明天早上吧,好吧,中午,中午見面,我跟你說好嗎?”
“好的,電話給我隨時開着,有什麼事,趕緊打我電話,聽到沒啊,死丫頭!”
“知道了,八婆你!”
“混蛋,掛了,我忙着呢!”
掛了電話,寧寧望着我說:“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姐姐啊,真是的,我哪有錯了,我不小了!”,我說:“你先前不還說你姐姐好的嗎?”
“不一樣嘛,我喜歡你,我不要姐姐了,她不好玩!”,她又聳了下鼻子,回麗水的車上,我心事重重,我想到了麗水,我要該怎麼跟寧寧說,我不能讓她跟她姐姐我們的事情說了,不能,我想了一路,我決定到麗水後跟她說分手,可是快到麗水的第二天早上,我想了好多次開口,可終究無法開口,我感覺如果傷害了她,那就是這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
坐在火車裡的窗戶前,我們對面坐着,寧寧一直看着我,眼裡充滿了笑,而我想跟她說分手,預謀着,試圖着可以把那話說出來,但是始終無法說出,廣播已經傳來即將到站的消息了,我剛要說,她突然拉着我說:“到站了,親愛的,快啊,快拿東西!”,我愣了下,然後拎起行囊,跟她出了車站,出去的時候,她邊走邊說:“你帶我去你那啊,好不好?”,她撒嬌着,身體幾乎貼到我身上,然後擡起頭要跟我接吻,我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車站出口的人不是很多,過往的人羣,一出口就見到的山巒,以及那特有的山城氣息,我感覺有點恍惚。
“我想去你那!”,她又說,我忙說:“我住的地方特別簡陋,是那種小房子,民工租住的,這樣,暫時先不去好嗎?等過幾天,我租個好點的房子,我再帶你去好不好?”,她聽了嘆了口氣說:“寶蛋,你幹嘛啊,沒關係的,我不會在意的,我幫你收拾啊!”,我說:“真的暫時先不去,你先回酒店吧,我去下公司裡去,好不好?好好休息下,然後去見你姐姐,對了,不要跟你姐說任何關於這幾天的事情,答應我!”,她聽了這個,茫然地望着我,十分不解地說:“你怕我姐姐嗎?她只是那樣說說,其實她不管我談戀愛的!”,我說:“不是,你暫時別說就好了,我們剛認識不久,如果她知道這事,她會感到很離奇的,知道嗎?”
她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靠過來,對着我聳了下鼻子一笑,然後踮起腳親吻了我下,離開我後說:“我先去酒店住下來,然後我跟我姐姐見個面,中午我不跟我姐姐吃飯,我帶你去吃飯,我知道有幾家特別好吃的地方,好不好?”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充滿了真切的眼神,充滿了早已被我融化的眼神,我感到一種傷感從心而生,她看着我,看着,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眨着眼睛,但是她沒有說什麼,突然猛地又一把抱住我,抱住我說:“你不許騙我好嗎?”,她感覺到了,我說:“不會的,我答應你!”,她離開我後眼睛裡有點淚水說:“我會讓我爸爸媽媽同意的,我們沒有什麼不同!”,我又是點頭,然後我們上了出租車,在車上,她拉着我的手說:“我不是隨便的女孩子,不是!”,她回來後跟回老家前是不同的,她認真了很多,少了些歡笑,其實她並不傻,也會有認真的時候。
在她要住的酒店停下,她突然抱住了我的頭,然後在我的額頭上親吻了下,她親過後就下了車,站在那裡低頭笑着跟我揮手說:“再見哦,寶蛋——寶蛋,再見哦!”,我也跟她揮了揮手。
車子開走,我微微地從後視鏡裡看到她站在原地,一直站在那裡,手還停在那裡,她似乎感覺到了我接下來要跟她說什麼,我沒有回公司,而是回了住處,回到住處,放下行李,我躺到牀上,感覺渾身酸累,躺在牀上就睡着了,我已經想好了接到她電話後要跟她說的一切。
沒到中午的時候,我被電話吵醒,趁着睡意,趁着大腦不是很清醒,我決定把這事給說了,不能再拖了,再拖,會傷害她更悲慘。
她在電話裡開心地說:“你在睡覺嗎?我姐姐把我罵了一頓呢,真的煩她了,我跟她說了,讓她以後不要管我這個啊,可是——”,她說:“你在聽嗎?寶蛋,在聽嗎?”,我冷冷地說一句:“我們不要聯繫了!”
那邊沒有聲音,老一會,她突然說:“什麼嘛?”,她的聲音很低,似乎要哭,我說:“你沒聽到嗎?你好煩哦,你哪那麼多話啊,你多大了?”,她說:“我今年25歲了,我騙你說我二十三歲,其實我二十五了,因爲這個嗎?對不起!”
我說:“你沒聽到我說什麼嗎?我說,我們不合適的,我們不要聯繫了,你這麼年輕,這麼漂亮,你家庭環境這麼好,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我不適合你的,就當是個插曲好不好?”,“爲什麼是插曲,你擔心我父母不同意嗎?不會的,我姐姐都說了,她會聽我的,我爸媽也會的,真的!”
“不要再說了,我什麼都不想聽,不要說了,你好好的,忘掉這個夢,好好生活,我不適合你!”
“你有女朋友是嗎?”,她沒哭,很平靜地問我,但是那似乎比哭更可憐。
“是的,有,比你漂亮,比你懂事,比你乖啦,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你還小嗎?我說我不適合你,這隻能是個插曲!”
“我,我知道了,不過,我不會承認她比我漂亮的,88,討厭你啦!”,最後她是喊出來的,把我嚇了一跳,我拿着電話看着,放下電話,我想我的確是太殘忍了,可是我做錯了事,我不得不再錯一次,如果不對她這麼狠,一切還會更糟糕。
放下電話,躺在牀上,我的心一點點地糾起來,我感覺自己突然很放不下她,很擔心她會出事,那感覺越來越強烈,我忍不住重新拿起電話,去撥她的號碼,可是那邊是關機狀態。
再次打她的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足足有半個小時,我開始坐立不安,她不會幹傻事了吧?
我穿上衣服,從住處打的去了她住的酒店,我可不願意接到她做了什麼傻事的消息,我跑到了前臺,詢問了沈寧住在哪個房間,結果說沒有這個名字,我又說CELINE,對方查了下說:“剛入住就退房了,在十五分鐘前!”
我茫然地走出酒店,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我想這丫頭退了房去哪了,把手機關了又是幹嘛,女孩子受傷後總喜歡關機嗎?
打不通她的電話,我開始變的無比緊張焦慮,我甚至都有一種衝動去撥打她姐姐的電話,問她姐姐,知道不知道寧寧的下落,或者讓她姐姐好好地把寧寧看好,她被我傷害了,被我這個混蛋給害了,可是天呢,那她姐姐恐怕也會崩潰,幹出傻事來。
男人不要做傻事,有時候因爲一時的麻木,一時的貪婪,一時的腦子發熱,衝動,而那會給你帶來一生的悔恨,信不信由你,反正劉小天在那年對她的妹妹做了那次傻事後,他這個混蛋悔恨一生。
我拿着手機撥出她姐姐的號碼,但是隻是看了看,我沒那個勇氣撥——
合上手機,手放進口袋開始沿着馬路走,走了一路,想了一路,我有點恨自己,爲什麼那麼的急於跟她說出口,一刻也等不了,既然要傷害她,爲何在老家的時候要了她,你跟禽獸有什麼區別,她只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而已,她不是她姐姐,她不是少婦,她在乎,她的心很脆弱,簡直就猶如一個小瓷器,猶如青田的價值連城的石雕,是要捧在手心裡的,而不是拿來摔到地上的。
我想她肯定一個人站在河邊,或者站在懸崖上了,她的樣子就像那種要尋短見的女孩子,肯定如此,一想到這個,就比當初在監獄被抓要判刑還要緊張。中午餓了,在馬路邊吃了碗麪條,一邊吃飯,一邊還撥打她的電話,那個時候總算撥通了,我慌忙放下筷子,抓着電話說:“寧寧,你在哪啊?”
那邊不緊不慢,跟個小怨婦一樣地說:“幹嘛?”,我說:“你告訴我你在哪啊,你快說!”
“在我姐姐這裡,你要幹嘛?”,她仍舊那種口氣說。
我說:“不幹嘛,我很擔心你知道嗎?你急死我了!”
“你騙人,你根本就不關心我,我也不需要你關心,你不會喜歡我的,你只是怕我自殺了,我不會的!”
我說:“你千萬別亂來,你聽到沒有,快答應我!”
我急切需要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