埠塘土寨,位於鳩楠國和茫野族的邊界,地處偏僻,來往過客複雜,是一個三不管地帶,因爲方圓百里人煙稀少,所以這裡就算是比較熱鬧的地方了。
瓢潑大雨狂泄而下,埠塘土寨的碎石路上看不到行人商旅,天色漸漸黑沉下來。土寨裡遍佈着大大小小的客棧,這裡的建築基本上都是原木建造的,土寨的圍牆也是由一根根極粗的原木架構,和泥土沒有什麼關係,其實叫木寨更恰當。
這些木屋大多有粗壯的支架,底層都是空的,二層以上才住着人。現在正是吃晚飯時間,埠塘土寨裡最大的客棧——都集客棧裡熱鬧非凡,客棧老闆很開心,剛剛來了十幾個客人,把後面的木樓給包了下來,看樣子都是豪客,衣着華麗古怪,出手非常大方,尤其是爲首的年輕人,氣度更是不同凡響,老闆在這裡開客棧見人無數,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出衆的人物。
臨街的木樓大廳是吃飯的地方,共擺了二十多張六角形大木桌,每張大木桌的中間空着一個方形大洞,上面架着一隻炭火盆。廳堂裡已經基本上坐滿了客人,只有西側的兩張木桌是空着的,不過上面的炭火盆也已經點火旺燒了,老闆正在指揮着夥計們收拾佈置。
一個禿頭獨眼的大漢帶着三個驃悍的大個子,從裡面走了出來。那個獨眼大漢說道:“喂!老闆,準備好了嗎?”老闆殷勤地一路小跑着過來,笑道:“大爺,已經準備妥當了,請上座吧!”獨眼大漢扭頭說道:“你去請老大他們來吧。”又對老闆說道:“坐哪裡?”
老闆急忙躬身,伸手一指西側的空桌道:“您老請,位子都安排好了。”
獨眼大漢走到桌邊,他並沒有坐下,說道:“老闆,你去忙吧,我在這裡等老大來。”老闆心裡納悶,暗自尋思:“他說的老大一定是進門時爲首的那個年輕人,看來那年輕人的威望很高啊,這個獨眼大漢竟然不肯先坐下,一定要等他老大出來,乖乖,厲害啊。”他急忙向廚房走去,心想:“要再吩咐一下,肉食一定要新鮮,夥計一定要殷勤周到,這種客人是無論如何不能得罪的。”
很快,從裡面走出十來個人,爲首的年輕人笑道:“納善,有沒有找到你愛吃的東西啊?”正是李強這羣人。納善嬉皮笑臉地說道:“嘿嘿,老大,我現在嘴裡還是一股土腥味,但願能找到一點好吃的,要不然可就難受啦。老大,這邊坐。”
這羣人實在是引人注目,他們的服裝衣飾完全和西大陸的不同,廳堂裡所有的人都盯着他們這羣人看,嘰嘰咕咕地小聲議論著。
李強穿的最爲華貴,因爲這是用銀紫蘇的料子製成的,上面繡的紋飾也是西大陸的人從未見識過的,整套服裝散發着淡淡的銀光,腰帶是用冤魂海里的怪獸皮特製的,上面一環環淡金色的鱗斑都是天然結成的,非常精美,半腰靴也是藍黑色的帶鱗獸皮製造的。李強的這身打扮在天籟城和黑水島並不太顯眼,但在這種貧困的土寨就實在太突出了。
吩咐大家都坐下,李強問道:“帕本,這裡到拉都國的路你認識嗎?”帕本苦着臉說道:“師尊,恐怕我們要請向導了,以前我做生意的時候聽別人講,要到這裡來經商,必須有人保護才行,這兒不是普通商家能來的地方。”他看看納善,又笑道:“那時候我膽子小,要是有老納這種高手在邊上,呵呵,我也會到這裡來撈一把的。”
納善被他突然誇了一句,樂得眉花眼笑:“哈哈,那是當然啦,有我納善在,誰敢動你!那不是找死嗎?”李強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笑道:“還美死你……你現在的修爲差了帕本一大截,再不用功,哼哼,人家帕本一隻手就能把你撂翻。”納善頓時沒了脾氣,縮着脖子嘀咕道:“誰有他那麼大的勁,沒黑沒白地狂練,我可受不了那個苦……”
鴻僉說道:“我們看看能不能搞些黑尖騎,這些兄弟都不能飛,如果走路的話實在是太慢了。沒想到師叔祖把我們傳到這裡來,他們又不見蹤影,到拉都國的路途很遠,路上可能很難走啊。”
客棧老闆指揮着夥計,擡着兩大盆鮮肉放在桌子上,老闆親自端着一個大托盤。李強見托盤裡放着幾把切肉尖刀,還有一堆鐵叉,兩隻小碗裡裝的大約是鹽粒。放好後老闆恭敬地說道:“各位大老爺請用!”李強疑惑地問:“就這個?沒別的東西了?”帕本說道:“師尊,這裡都是以吃肉爲主的,很少有其他東西。”
納善卻大呼痛快,掄起尖刀割下一大塊鮮肉,插在尖刀上就放在炭火盆上燒烤起來。“嗤嗤”聲中,一股濃烈的肉香瀰漫開來,這幫兄弟哪裡還忍耐得住,一個個搶刀抓肉。納善的光頭伸得老長,脖子上的喉結快速地上下移動,一看就知道,這傢伙在狂吞口水。李強不禁啞然失笑,自己不喜歡吃肉,別的人可不一定。滿座的人只有李強和鴻僉沒有動,其他人個個都是吃肉高手。
老闆陪着笑:“大爺,這裡是窮鄉僻壤,沒有什麼好東西,這是新鮮的毛土獸肉,還是獵戶剛剛送來的……”李強問道:“果子什麼的有嗎?”老闆點頭哈腰地說道:“大爺,果子現在沒有,時間不對,鮮果要再等上一段時間纔有。”鴻僉笑道:“算了,老闆你去忙吧……師叔,我們反正也無所謂吃不吃啦,看看吧。”
李強站起身來,笑道:“你們吃吧,我看看去。”納善滿嘴的烤肉,嗚嗚嚕嚕地說道:“老大……這玩意兒好吃……又嫩又香……”李強沒理他,轉身走到木樓的臨街大門邊,撲面而來的清新空氣夾着絲絲水氣,讓人心神俱爽。
看着時大時小的雨滴,李強滿腹心事。琦君煞擺了一個大烏龍,恐怕分三批傳送,他有可能傳到三個地方,玩笑簡直開大發了。這樣一來,所有的人都必須先趕到拉都國才能會面,真是欲速則不達。
就聽納善大叫道:“老大!老大!快過來……”李強扭頭看去,只見納善拉着一個孩子,衝他大叫。李強問道:“納善,你不吃東西,拉着那個孩子幹什麼?”邊說邊走了過去。納善一手緊緊拉着那個孩子,一手還抓着一塊烤肉。那個孩子看上去只有十來歲,穿着十分破舊,連衣服的顏色都看不出來了,他赤着雙腳,臂彎裡挎着一個小木桶,神色非常驚慌,正在使勁想掙脫納善的手。
李強臉色陰沉下來,納善嚇了一跳,急忙說道:“老大,我不是欺負他……這孩子他是賣水果的。”他趕緊鬆手。李強沒好氣地說道:“你這樣子像買東西嗎?嚇死人不償命啊,去!罰你烤一塊肉來……”他蹲下身來,笑眯眯地說道:“小弟弟,賣什麼果子,給哥哥看看好嗎?”
食客中已經有人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剛要發話,見李強開口說話,才又重新坐下。小孩子沒說話,只是默默遞上木桶,揭開蓋着的破布。那是一桶拇指大小的白色堅果,這種果子李強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抓了一個,手指微微一擠,“哢”一聲輕響,堅果裂成兩半,果肉卻是豔紅的,吃在嘴裡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李強笑道:“嗯,還蠻好吃的,這些我都要了,來……”他拉着小孩的手走到自己那羣人的桌前。
納善拿着一塊烤肉,說道:“老大,烤好了。”李強接過烤肉,遞給孩子道:“小弟弟,吃吧。”那孩子接過肉,捧在手裡並不吃,眼睛卻盯着那隻木桶。帕本心細,忙將桶裡的堅果倒在桌上,遞還給他。李強取出一張黑色的錢數卡,帕本急忙道:“師尊,他不識這種卡的,我來給。”
那個小孩將烤肉放進木桶裡,小心地蓋上破布,又將帕本給的西大陸通行的錢幣揣在懷裡,怯生生地說道:“謝謝大爺!”轉身向門外跑去。老闆笑道:“大爺真是個善心人,這孩子的父親是一個獵戶,去年被打斷了腿,現在全靠這孩子採摘揀拾一些果子換一些吃食,要不然他老子早就餓死啦。”
李強奇道:“打斷了腿,誰打的?”老闆道:“唉,我們這裡可亂……算了,我還是不要亂說,會被人打死的……大爺們大約是外鄉人,不知道這裡的情況,等到上路時,最好和別的商隊一起走。看大爺不是缺錢的人,花幾個小錢和商隊談談,搭個伴走要安全得多……”
鴻僉突然說道:“有大隊的黑尖騎過來了……”李強也聽到了,笑道:“嗯,確實很多,老闆,你的生意又來了。”老闆半信半疑地說道:“這時候很少會有客人來的,天已經黑了。”
很快,隆隆的蹄聲隱隱傳來,整個廳堂都安靜下來,只有油脂滴在炭火上發出的“叭叭”聲,老闆驚疑不定地低聲道:“奇了……怎麼有這麼多黑尖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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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尖騎的蹄聲越來越響,李強聽過一次這種蹄聲,已經熟悉了,他估計最少有五十來騎,心裡暗道:這恐怕是一支大商隊了。老闆叫上幾個夥計,站到門外的雨棚下等候。
不一會兒,沉悶的蹄聲夾雜着“嘩嘩”的濺水聲越來越近,黑尖騎古怪的叫聲陣陣傳來,廳堂裡的人都在小聲地議論著。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大廳裡點着七、八隻油脂火把,李強和鴻僉兩人坐在桌前,剝着白色堅果,細細品味果實的清香,納善這幫兄弟也都不說話,個個低頭大吃烤肉,大家似乎都在等着什麼。
蹄聲在門外止住,一陣“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黑尖騎不耐煩的嘶吼聲、笑聲罵聲咳嗽聲,亂七八糟的聲音響成一片。就聽有人大叫:“喂,店家,馬上給我們準備肉食!”
“各位大爺,各位大爺!小店……”外面傳來老闆很爲難的聲音,廳堂裡的人都知道,客棧幾乎住滿了,空下的地方也有限。那羣人似乎根本就不加理會,有人說道:“夥計,把黑尖騎牽到後院,多給些好料喂,他媽的!要是餓着大爺的寶貝,看大爺扒了你的皮,快去!”
老闆終於把話說出來了:“大爺,小店已經住滿了,對不起各位大爺,前面還有幾家客棧好像有空……請……”話沒有說完,就聽“劈啪”兩聲響,那是抽嘴巴的聲音。一個嘶啞的聲音道:“滿了?什麼他媽的滿了……你他媽的活得不耐煩啦,想死是不是?把裡面的人通通趕走,這裡我們包下了……滾進去說!”
客棧老闆是被踢進廳堂裡的,他在地上連滾帶爬地控制不住身子,一頭撞在靠門邊的桌子上。這桌坐着幾個行商模樣的人,見狀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桌上的一盤鮮肉也翻到地上。
納善獨眼一瞪,就要起身,李強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小聲說道:“看看再說。”
一羣大漢從門外涌了進來,廳堂裡有人輕聲驚叫:“是毒山來的人……”老闆哭唧唧地爬起身。那羣大漢人人披甲執銳,爲首的是一箇中年大漢,長髮披肩,披着一件青色的雨氅,臉上滿是疙疙瘩瘩的瘢痕,看上去極其猙獰。他陰沈的目光四下掃視,緩緩說道:“都他媽的聽着,這裡!大爺我包了,識相的通通都滾!”沙啞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廳堂裡頓時就亂了,許多食客嚇得慌忙起身,向後面跑去取行李,只片刻功夫,便走掉大半,客棧老闆欲哭無淚,這些人都還沒有付帳。廳堂裡只有東側的一桌人沒有動,還有就是西側李強這兩桌沒有動,其他人全跑了,廳堂裡一片狼藉。
東側這一桌端坐着四個人,若無其事地吃着烤肉,並不理會剛纔那人的話。李強他們也是一樣,照樣吃着肉,只是不說話而已。
那個中年大漢沒想到還有人敢不理他,臉色更加陰沈起來。他身邊的一個手下喝道:“你們他媽的都不要命啦!”東側那桌有人說道:“走到哪裡都有討厭的東西嘈嘈,真是煩死人!”另一個人說道:“別理那些東西,我們吃肉。”
李強扭頭看去,這四個人中兩個是老人,兩個是年輕人。他心裡有數,這四個人一定有一手,不然不會如此大大咧咧地說話。
那個中年人沙啞着嗓子,嘿嘿連聲,冷冷地說道:“我說是誰這麼大膽,原來是茫野八豪中的四位,嘿嘿,可惜這裡不是茫野族的地盤……”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聲很不耐煩的聲音:“塘巴峒!混帳東西,還不擡你祖宗進去,想凍死你祖宗啊?不懂孝順的東西!”那個中年人似乎嚇了一跳,沙啞的嗓子發出了呼嚕聲,就聽他罵道:“你們是死人啊,沒聽見祖宗在叫?快把祖宗擡進來。”他擡腳就踢邊上的手下。
只見兩個大漢擡着一張木椅,上面坐着的人矇頭帶臉地披着一大塊獸皮,就聽他叫道:“把這張皮子拿掉。”一個大漢上前揭開獸皮。李強微微一愣,這人長得慘了點,骨頭外面就剩下一張老皮了,皮膚層層疊疊全是皺紋,竟然沒有一根毛髮,手上拄着一根怪模怪樣的大頭柺杖,柺杖上端還嵌了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珠子。
東側坐着的四人開始不安起來。那個叫塘巴峒的中年人躬身道:“老祖宗,這就準備好了,您稍等。”他陰笑道:“既然剛纔不走,現在可就走不了啦,嘿嘿,你們茫野八豪以後就只有四豪了。”
茫野四豪抽刀站立,其中一個說道:“大哥,你先走!告訴族人,殘害萬人的靈鬼師又現身了……”坐在木椅上的靈鬼師緩緩飄離坐位。李強用神識看去,他身體下竟然盤旋着幾條黑影魂魄,心想:“這是什麼人,他的樣子不像是修真者,怎麼能役使魂魄,奇怪!”
靈鬼師嘴裡嘟嘟囔囔地念着什麼,只見他柺杖上的黑色珠子飄出一縷一縷的黑煙。茫野四豪中的兩位老者陡然縱起身形撲向靈鬼師,同時大叫道:“你們快走,老鬼在封鎖退路……”
塘巴峒得意地笑道:“哈哈,遲了!”就聽“撲通”“撲通”兩聲,兩個老者跌落在地,身上纏滿了黑煙。另外兩個年輕人也不例外,幾乎同時倒在地上掙扎。
李強早已經發現有幾十股黑煙射了過來,他心裡大爲惱火,悄悄將小海妖放了出來,小海妖悄無聲息地吞噬着魂魄,立時將射來的黑煙一掃而空。李強站起身來,放聲大笑道:“很好,很好,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還能見識到這樣的混蛋,害得老子連頓飯都吃不安寧,裝神弄鬼的東西……”他的吸星劍陡然閃亮一下,靈鬼師身下的幾縷魂魄頓時灰飛煙滅。
靈鬼師怪叫了一聲,“撲通!”從空中摜了下來。納善等人快速上前封死進出門戶。李強的吸星劍再次閃亮一下,猶如天際裡的一道閃電,纏在茫野四豪身上的黑煙立時化爲烏有。
靈鬼師的這種魂魄和修真者所煉的元嬰魂魄不同,它是用特殊手法凝鍊的普通人的死靈,威力不大但勝在數量衆多,在世俗界還是很厲害的,可對李強這種修真高手來說則毫無威脅可言。
塘巴峒怪叫着抽出他的兵刃,那是一把有點像斧子的玩意兒,當頭劈了過來。這些世俗界的武人對於李強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他很隨便地伸出一隻手,一把抓過劈來的兵刃,笑道:“滾!”塘巴峒悶哼一聲,被一股巨大的震力掀翻在地。
李強有心示威,他抓着塘巴峒的怪斧,將天火燒了進去,只見那把斧子在他手上一下便化爲烏有。他拍拍雙手,蹲在靈鬼師的面前道:“你收了多少魂魄,怎麼收的?說來聽聽。”那羣人全傻了,包括茫野四豪在內,沒人敢說話。
靈鬼師“哧哧”怪笑:“別以爲你能破掉祖宗的魂魄就了不起,哧哧,小子!有本事到莽原去……哧哧!我們真正的老祖會給祖宗報仇的……哧哧!”李強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貨色,不由得笑道:“祖宗?這個便宜佔大了……”他劈手奪過靈鬼師手上的柺杖,只見那隻黑珠子裡似乎有無數的魂魄,不禁搖頭嘆道:“你真是作孽啊。抱歉,你這樣的東西已經不能算是人了……留你也是禍害。”李強第一次主動起了殺心。
茫野四豪中的一個老者說道:“恩人,靈鬼師是殺不死的……他們殺了無數的人,專收別人的魂魄,所以……他們有無數條命代替自己死……”靈鬼師得意地怪笑:“哧哧……你能怎麼樣?哧哧……”
李強微微一笑:“這個我有辦法。”他放出小海妖,又道:“無論多少魂魄都沒有用!”靈鬼師一眼看見小海妖,頓時驚得魂飛魄散,怪叫道:“噬魂妖!噬魂妖!”李強說道:“沒錯!所以你完蛋了。”一道銀芒從靈鬼師的頭頂灌下,頓時陰風怒號,無數黑煙從靈鬼師身上散發出來,一時間廳堂裡鬼氣森森。
小海妖渾身發出寶藍色的光華,額頭上的那點藍光一圈一圈擴散開來,它靈巧地在空中翻飛,黑煙只要被藍光照到,便被急速吸進小海妖的嘴裡。塘巴峒和他的手下全都嚇得癱倒在地,剛纔那種霸道蠻橫的勁頭已經一掃而空。
“啪嗒”一聲響,大家這才發現,靈鬼師的身體已經化爲一堆白骨。塘巴峒叫道:“別殺我!我有消息告訴大爺!”沙啞的聲音令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