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畢竟是犯法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劉小飛從小錦衣玉食,從沒接觸過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王力雖然平時挺能吹牛,但也沒動過刀子,兩人坐在電腦前百度了無數種殺人的方法,最後決定用槍解決丹增旺堆仁波切。
那麼問題來了,上哪兒去弄槍,王力雖然掛着市委警衛處的頭銜,但具體工作只是公務員,此公務員非彼公務員,就是勤務兵而已,哪有機會接觸槍械,從黑子叔那兒借槍也不合適,出了事情順藤摸瓜總會敗露。
“車禍!”劉小飛靈光一閃,計上心來。
“對,撞死丫的。”王力立刻附和道,“找個泥頭車,半路上撞他。”
“車大不了買一輛,關鍵是誰來開。”劉小飛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他自己是肯定不會親自動手,那麼就只能王力來幹這個事兒了。
王力也不傻,他眼珠一轉說:“有了,我認識一個朋友,絕對可靠,事成之後給他幾萬塊打發跑路就行。”
劉小飛再三確認是否安全,王力都給了肯定的答案。
“好吧,我這裡有十萬塊,你拿去辦事,一定要慎之又慎。”劉小飛千叮嚀萬囑咐,將一張卡遞給了王力。
王力滿口答應,拿了卡去銀行取了四萬元現金,打了個電話給遠在東北老家的發小,讓他打飛的過來幹大事,事成之後兩萬塊報酬,現付。
第二天,王力的小學同學張自強就風塵僕僕從哈爾濱趕來了,王力先帶他在近江最豪華的飯店搓了一頓,然後洗浴中心走起,全套服務一條龍,完事了再去午夜街頭燒烤,弄一堆大腰子補補。
兩人喝着啤酒,就把這事兒定了下來,張自強在技校學過修車,有點技術,他打着酒嗝,拍着胸脯向王力保證,絕對辦的妥妥的,今晚就開工吧。
王力說不急,先等幾天,一天三頓小燒烤我管着你,這兒有五千塊你先拿着用。
張自強就假惺惺的推辭,說這樣不好。
“是兄弟就拿着。”王力正色道,繼而低聲在老同學耳畔嘀咕了一陣,張自強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壓低聲音道:“放心,這事兒爛在肚子裡,絕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就這樣,張自強在近江瀟灑了三天,每日泡在洗浴中心,頓頓啤酒燒烤,直到劉小飛掌握了丹增旺堆的家庭住址。
丹增旺堆住在蘊山別墅區二十八號,硃砂紅的寶馬X6就停在門口,小區道路上停着一輛不起眼的帕薩特,王力坐在裡面,用望遠鏡監視着活佛的住所。
中午一點,活佛出門了,不過他沒開寶馬,而是從車庫裡開出一輛挎子,王力沒文化,自然不認識這是著名的長江750三輪摩托車,最原汁原味的德國二戰寶馬R71摩托的翻版。
丹增旺堆穿着猩紅色的袈裟,袒露着一條胳膊,開着摩托車揚長而去,王力急忙拿起手機發微信:“二號,二號,目標出動。”
張自強偷了一輛泥頭車就停在附近,聽到王力的召喚急忙發動卡車,泥頭車的車況不大好,吭哧吭哧發動起來,活佛駕着摩托已經風風火火從面前經過,只剩下一身紅袍呼嘯滄桑。
“一號一號,我攆不上,狗日跑太快了。”張自強發了一條微信,剛按下發送鍵,就看見遠處交警衝自己招手。
張自強心虛,這輛車是偷的,被逮到可就是人贓並獲了,他倒也機靈,看到路況複雜逃脫不易,直接把車一停,打開車門跳下去,撒丫子就跑,交警倒愣了,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不見。
其實交警只是想罰點款而已,沒別的意思。
這下可好,行動用的工具也丟了,撞死丹增旺堆的計劃只能擱淺,鑑於手頭沒有忠心耿耿的死士,王力也沒說什麼重話,反倒誇獎了張自強一番,贊他隨機應變,保存了實力。
劉小飛憤怒到了極點,因爲他是親眼看到母親坐着丹增旺堆的摩托車回來的,兩人居然跑出去兜風,徐嬌嬌戴了頭盔和墨鏡掩人耳目,興奮地如同青春少女一般,不消說,這對野鴛鴦在外面肯定又風流快活了一番。
丹增旺堆把徐嬌嬌送到門口就回去了,徐嬌嬌哼着歌進門,只見兒子站在客廳裡,臉色有些不對勁。
“小飛幹嘛呢?”徐嬌嬌不在意的問了一句。
“媽,我有話和你說,我在房間等你。”劉小飛轉頭上樓去了。
徐嬌嬌先從客廳吧檯裡拿出一瓶白蘭地,倒了一杯喝下,定一定心神,剛纔太刺激了,兩人在野外就那個了,想想都覺得腎上腺素上升,心跳加劇,臉色潮紅。
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徐嬌嬌款款上樓,推開兒子的房門,劉小飛背對着她正在上網。
“我查過了,丹增旺堆的活佛證是假的,這個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劉小飛打開郵箱界面,裡面是西藏宗教機關發來的回覆信函,證實沒有丹增旺堆這個轉世仁波切。
徐嬌嬌淡淡一笑:“我的好兒子,媽難道不懂這些麼。”
劉小飛轉身,怒容滿面:“那你還信他!”
徐嬌嬌道:“活佛在心中,證件不能代表什麼,丹增旺堆是個很有才華的僧人,只有當年的倉央嘉措能和他相提並論,如果你看過他寫的詩,就會明白他是什麼人了,粗獷的軀殼只是表象,心如猛虎,細嗅薔薇纔是真正的丹增,孩子,你要學會接受一切。”
劉小飛知道老孃已經鬼迷心竅不可自拔了,再說什麼都是白費口舌,說的狠了,反而打草驚蛇,徐嬌嬌想要保護丹增旺堆,那自己真的就沒機會下手了。
“好吧,或許我需要深入瞭解這個人。”劉小飛道。
“乖,媽洗澡去了。”徐嬌嬌心中石頭落地,輕盈的走了,野外一場激戰,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劉小飛沉下臉,拿起電話打給王力,讓他繼續想辦法,一週內必須解決,王力的智商餘額也不大夠了,翻來覆去就是不靠譜的幾招,什麼遠程狙擊,汽車上做手腳,都是電影上看來的招數,實際操作性很低。
三個臭裨將頂個諸葛亮,劉小飛和王力、張自強三人聚在一起討論,羣策羣力,終於想到一個妙招,引丹增旺堆到一個秘密所在,灌醉了勒死,毀屍滅跡,一了百了。
……
丹增旺堆收到劉小飛的邀約,說一幫男女同學在江心島上開聚會,請他參加,活佛欣然前往,開着他的挎子來到碼頭,登上一艘快艇,王力親自駕船將活佛接到了島上。
自從上回姚廣在江心島遇襲之後,這裡就基本荒廢掉了,原有的服務員也都遣散,王力僱了十幾個鐘點工將會所打掃的乾乾淨淨,在五星級酒店訂了一桌酒菜,還特地請了兩個妞兒來助興。
丹增旺堆活佛駕臨江心島,一衆人等全都在碼頭恭迎,劉小飛身旁站着兩個苗條纖細的美少女,穿的也很清涼,活佛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我來介紹,這位是林格格,這位是葉婉兒,都是江大藝術系的同學。”劉小飛強壓住憤怒和鄙夷,客客氣氣的介紹着,父親的政治家基因此刻發揮了作用,就算再討厭對方,他也能做的禮貌十足。
活佛彬彬有禮地和大家打着招呼,他體型魁梧高大,大方臉,寶相莊嚴,耳垂巨大,真有一副佛像,兩個女生興奮不已,吵着要讓活佛給自己身上帶的小玩意加持開光。
這倆妞兒都是王力找來的托兒,根本不是江大藝術系的,不過確實是藝校出身,練過跳舞的,那個叫葉婉兒的,據說還是當年什麼黑社會老大的兒媳婦哩,現在樹倒猢猻散,也下海當起了外圍女,這些髒蜜都不乾淨,連王力都不屑於碰她們,請來就是灌丹增旺堆用的。
一桌琳琅滿目的酒菜擺上,光酒水就好幾種,兩個女生陪坐在丹增旺堆左右,一杯杯的勸酒,活佛來者不拒,不管是芝華士還是五糧液,照單全收,劉小飛和王力看的面面相覷,這還是人麼!
藉着上廁所的空當,劉小飛問王力:“酒裡下藥了麼?”
“下了,我親自下的,攪勻了。”
“那他怎麼不暈?”
“或許是量不夠吧。”
王力擦了擦汗,他在酒裡下了大量安眠藥,可是這位仁波切怎麼就絲毫沒有睏意呢,難不成真有法力不成。
那邊丹增旺堆已然喝嗨了,拿着麥用藏語吼歌,中氣十足,音箱都震得嗡嗡的。
“媽的,真是活佛麼?千杯不醉。”王力有些擔心,他準備的電棍怕是不頂事。
“什麼活佛,是妖人!”劉小飛惡狠狠道。
林格格和葉婉兒都在夜場混過,勸酒的本事一流,丹增旺堆又是個貪杯好色的,美色當前,來者不拒,酒壯色膽,也不再維持活佛的形象了,一雙鹹豬手到處亂摸,兩女生半推半就的讓他佔了不少便宜
最終丹增旺堆還是喝倒了,此時桌上已經有四個芝華士空瓶,三個五糧液空瓶,啤酒和飲料瓶子不計其數。
活佛仰面朝天躺在沙發上,鼾聲如雷,大肚皮上肉浪翻滾,劉小飛終於鬆了口氣,讓王力去把不相干的人等打發了。
王力給兩個妞兒各發了三千元錢,開汽艇送她倆上岸,回來之後,三個人摩拳擦掌,把手銬、鏈鋸、電擊器、匕首、菜刀、鋼珠槍都拿了出來,但是誰也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