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坐到半夜十一點半。
舞池裡羣魔亂舞，燈光閃爍，跳舞的姑娘們舞姿瀟灑，氣氛非常不錯。
蘇業豪沒有下場跳舞的心情，出於安全考慮，保鏢們也不建議他去人多的地方。
喝了不少雞尾酒以及啤酒，混着喝胃部不舒服，因此帶着姜漁去吃宵夜，買一份炒河粉墊墊肚子，免得明天腸胃難受。
坐在維多利亞港旁的長椅上，吹吹一月份的夜間晚風。
這個時間點，散步的人早已經回家，只剩下工作期間被虐慘了的打工仔，對着海水破口大罵，說自己上司丟了老母等等。
姜漁手託下巴打着瞌睡，臉蛋紅紅的，歪頭見蘇業豪大口大口吃東西，好奇問他說：
“這家炒粉味道好不好？我記得以前在你送給我的夜市裡，吃過一家特別好吃的炒麪，等到再去攤主已經關門，果然還是奶茶、燒烤、以及生蠔那些比較受歡迎吧，遊客很少大老遠跑去吃炒麪。”
蘇業豪細細品味一番，照實回答說：“嘴裡都是煙味，舌頭被酒精麻痹，嘗不出太多味道，不過這個老闆很實在，一挖一勺油，跟不要錢似的，吃起來有點膩，你要不要嚐嚐？”
“你都說太油膩了，我纔不要吃，接下來會準備要個寶寶嘛，煙、酒、熬夜、宵夜……簡直五毒俱全，提前和伱說好，以後生個笨蛋出來，可跟我沒關係。”
姜漁今天心情不錯，或者說最近心情都挺好。
雖說在人生還有生活方面，她已經沒有多大的追求，如此一來反倒沒什麼壓力，本來就是個沒被社會毒打過的樂天派，能有多成熟才奇怪。
人們生活當中的諸多煩惱，往往都跟追求過多有關，許多人跑來大城市謀生活，揹負着沉重的負擔，去了鄉村郊外又會覺得日子枯燥無味，永遠都無法真正完全滿足。
已經有資格躋身世界首富寶座的蘇業豪，現在不也還是自己找虐，制定了不少難以完成的新追求。
比如智能手機。
比如接着賺錢買下整個三峽大壩的水輪發電機組，上面利用他籌集到的四百多億人民幣，除了繼續投資三峽大壩的剩餘工程，也已經開始研究白鶴灘水電站的籌備工作，說不定還要繼續從蘇業豪這裡，想辦法籌集些新資金。
算起來這些項目涉及到的金額，大概率會超過兩千五百億人民幣。
平心而論。
哪怕不去投資，實際上對蘇業豪的生活也沒有任何影響，他積攢的財富早就已經花不完。
許多新項目，對他來說無非是生活當中的調劑品，免得真的閒在家裡，從二十多歲就開始養老。
姜漁轉移話題，繼續告訴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何韶梵還有齙牙俊他們，好像過得並不是很開心？”
回想剛剛的接觸，蘇業豪搖着頭說道：
“還行吧，日子都不愁過，跟世界上99.99%的人相比，他們過得已經屬於神仙日子，哪怕是齙牙俊，家產都在一千萬美金以上。”
“到了這個年紀，跟十六七歲那時候沒法比，人們過日子，超過九成的時間裡，都屬於湊合着往前混日子。”
“比如你自己，和幾年前相比變化也挺大，如果電視劇按照一比一的時間流速照實拍攝，估計會無聊到沒幾個人願意看。等於把人生中的精彩瞬間壓縮，配上各種各樣的故事，這才讓觀衆覺得有意思……”
他說的是實話。
姜漁對此表示贊同，笑着說：“如果把你的生活拍成電影，應該也會相當精彩。”
“那當然，幾年賺到幾百億美金，還有像你這麼體貼、可愛、漂亮的紅顏知己，《花樣男子》裡面的幾位主角，跟我一比都相差十萬八千里。”
繼續吃着炒河粉，蘇業豪嘟囔道：“但是許多精彩被稀釋在生活當中，好像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一天賺幾百億會很刺激，就跟普通人中彩票差不多，把時間拉長到一千多、兩千多個日日夜夜，這就成了生活。”
姜漁能理解他的意思。
就像甜漁娛樂已經市值三四十億港幣，擱在別人看來或許很驚人，可親身經歷完甜漁娛樂的發展，感覺好像也就那麼回事。
她語氣帶笑：“就像別人以爲你整天擁有夢幻生活，實際上大多數時間裡睡懶覺、看電視、懶到不願去運動對吧。”
“……雖然有點惡意中傷我的嫌疑，不過是這個道理沒錯，所以你可能覺得齙牙俊他們，日子過得沒那麼開心，但其實這纔是常態，非常高興啊、特別傷心啊之類的情緒，才屬於偶然，大家都在稀裡糊塗過日子。”
蘇業豪吃完擦擦嘴，將飯盒丟進旁邊垃圾桶裡。
走到路邊，他牽扯姜漁坐車回家。
到家後，只見保姆還有保安們集體出動，滿院子尋找據說逃獄了的小熊貓。
這麼大個院子，又是晚上，很難找到既會鑽洞又會爬樹的小傢伙。
反正自家被高牆環繞，即使小熊貓離家出走，也很難逃走。
蘇業豪只讓大家開車時候小心點，免得壓到那隻肥肥的小可愛，等明天再找也不遲，說不定餓了就會自己跑回去。
等他輕手輕腳來到主臥室，能看見小妮子已經呼呼大睡，因此和姜漁去客房休息。
回家路上差點睡着，到家後卻精神抖擻。
洗漱完讓姜漁先休息，蘇業豪打開電腦查看郵件，意外得知維拉小姐即將返回港城。
以前維拉小姐，悠哉悠哉滿世界跑，活得像個真正的藝術家那樣灑脫。
自從在四九城發了些小故事之後，她有了更多回到港城居住的理由，畢竟喜歡的男人就在這，住在法國鄉下既漂亮又古老的酒莊裡，反而讓她心情煩躁提不起勁。
蘇業豪大概能猜到，這姑娘主動發來行程，說明已經想通，不再跟前段時間一樣逃避。
從字裡行間來看，應該屬於好事。
高興的同時，蘇業豪又有點愁。
平日裡連尹琉璃母女倆那邊，都因爲抽不出時間而疏於照顧，要是又多出個維拉，說不定就會露出馬腳。
對此只能說貪心是有代價的，哪怕是他，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何況體力方面也吃不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