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臺山福地之中有一座巍峨雄奇的險峻神山,
許卓君駕馭一柄古劍風馳電掣般的來到神山之上,
她之所以來到此地,是因爲山中隱隱有霞光透露出來。
此時剛剛來到這神山,頓時她便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制之力,令人心悸!
“奇怪,這山中有什麼?”
許卓君心道。
可是愈是如此,愈證明此山的不凡,
她艱難登山,周身環繞着鋒利的劍氣,手持古劍。
身材曼妙的美婦從石階之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勾勒出豐滿的臀型,顫顫巍巍,令人心動。
只可惜這一幕無人欣賞,
又走了許久,在拐角處有一處石臺,石臺上有石桌石椅,
許卓君看到一名老人在下棋,頓時有些好奇,上前問道:“閣下爲何在此一人下棋?”
老者氣息沉穩,面前的棋盤之上,黑白二子廝殺的極爲激烈,只不過黑子處於下風,
老者聞言也不說話,繼續凝視着棋盤。
許卓君出自清河許氏,清河郡本來就文風鼎盛,許氏又是名門望族,
許卓君從小對於琴棋書畫雖然不感興趣,可也受到一些薰陶,
而且這位許家的小姑奶奶極爲聰明,什麼事情一學就會,神通術法也是信手拈來。
“也不是那麼討人厭。”
其實也幸好如此,不然他不是死在崆峒就是死在華山。
“我這口劍斬妖除魔,不會無故發出劍鳴,你既然不肯相告,那便來鬥上一鬥!”
老者的聲音彷彿擂鼓一般,在許卓君耳邊響起。
對於這神山之中隱透出的霞光愈發感興趣。
“山中一老叟而已,沒什麼名。”老者笑道。
“你怪我沒有理你,可我並沒有怪你打擾我與人對弈,如今反而出言亂我心境。”
“是他!”許卓君愣了一下,認出這是先前那個神色極爲悲慘,眼神複雜的男子。
許卓君繼續登山,每到一個拐角處都會遇到一個相同的老者與人對弈,
只不過許卓君有了經驗,這次不再與老者對話,直接上山,並沒有出現任何的事情。
許卓君凝視着對方,手中的古劍嗡鳴不止,隱約有龍吟之聲,
“癡兒,不聽老夫好言相勸,終究要將性命誤在此山之中。”
與先前不同的是,多了一棵老樹,再一個就是旁邊多了一個青衣男子。
“只是有眼無珠,看得出棋盤的勝負,就看不到老夫對面對弈之人?”
老者手中捏着一枚黑子,久久無法落下,凝視許久,整個人彷彿凝固了一般,隨後他才轉過頭來,
“這老者並沒有殺氣,似乎也不願強求於人。”許卓君皺眉。
許卓君聞言挑眉,運轉天眼看向這老者對面,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人,
“哪有什麼人?”
等她成功登頂之後,額頭沁出汗水,她的皮膚很白,額頭有幾縷頭髮貼在上面,映襯的人更加嬌媚。
青衣男子是大夏煉氣士,可以說身懷大氣運,爲人也極爲聰明,他複姓皇甫,單名一個平。
許卓君一道劍氣斬了上去,
老者揮了揮衣袖,將劍氣收走。
皇甫平,與他同一個時代的大夏煉氣士基本早已故去,有人憑藉各種天才地寶活了下來,
有的又在爭奪寶物的過程中隕落。
“不要胡鬧,速速下山。”
老者神色淡然,將手中的黑子放入盒中,揮了揮衣袖,
山頂之上,竟然還有一個老者正在與人對弈,
而且老者就是她先前見過的那人,
對面依舊空無一人。
老者凝視着她的背影,片刻後搖了搖頭,
她只看了一眼棋盤,便忍不住說道:“黑子輸了,掙扎下去沒有意義。”
許卓君看似雲淡風輕,實際上經脈之中蘊含霸道劍氣,隱而不發。
這位許家的小姑奶奶神色有些忌憚,可是她忽然收劍還鞘,
“你不讓我上去,我就偏偏要上,不然你可以打死我。”
老者聞言笑了一下,
“看不出來無妨,速速下山。”
話音落下,許卓君一道劍氣斬了過去!
在這新地的神山之中有人下棋,這事本來就透着邪門。
這個心直口快的美婦,任劍豪俠,而且喜歡懟人,老者並未理會她直接道出棋盤的勝負。
要知道她的劍氣極爲鋒利,域外天魔也有些畏懼,
可是老者神色淡然,舉重若輕。
“難道是類似仙人禁制一類的存在?”許卓君心道。
崑崙崆峒華山這三處地方他都去過,觀摩飛昇霞光,參悟大道,只不過每一地都呆不長。
噔噔噔,上山而去。
許卓君淡然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慶王府世子從忘川歸來,可是殺了不少人。
許卓君淡然道。
旁邊有一棵蒼勁的老鬆,這老者在老松下。
許卓君聞言愕然,稍微思忖片刻,拱手道:“老人家說的倒有理,如此說來是我小家子氣,在這裡先給您賠個罪。”
她從這老者身邊離開,
只是許卓君忽然停下腳步,神色極爲凝重,
青衣男子皇甫平突然放聲大笑:“我懂了,原來玄機不在這棋盤之中!”
他此言一出,那名老者忽然目光看向他,眼神平靜。
青衣男子上前揮了揮衣袖,直接將這黑白二字掃落,棋子撒了一地。
老者怒道:“你這是做什麼!”
青雲男子皇甫平笑道:“棋局沒了,自然也談不上輸贏,前輩何須如此執着?”
老者方纔一怒之下,氣息流露出來,驚天動地。
一瞬間,神山之上拐角山道上的老者紛紛震怒,動作極爲同步。
他的氣息如山似嶽,渾厚至極。
此時他看了一眼這青衣男子皇甫平,忽然微微一笑,
“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愧是身懷大氣運之人,可惜伱命中劫難極多,沒有貴人相助,遲早得隕落。”
青衣男子皇甫平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他又想起他擦肩而過的那幾件仙器,混天綾、落魂鍾、火尖槍,
三件都被人奪走!
“前輩這點看的不準,我的確身懷氣運,可是並沒有什麼用,已經與三件仙器擦肩而過。”青衣男子道。
老者驚訝道:“還有這種事?”
只不過平靜下來之後,他再次看向青衣男子皇甫平的眼神就有些奇怪。
皇甫平並沒有看出老者的眼神有什麼特別的,輕聲說道:“前輩,我這可算通過考驗?”
老者看着地上散落的棋子,擡頭望天,感嘆道:“你說的沒錯,棋局若沒了,自然也談不上什麼勝負。”
青衣男子皇甫平眼中一亮,頓時有些欣然。
“先前老者的話是一個考驗,而這男子已然通過?”
許卓君皺了皺眉頭。
老者嘆了口氣:“等來等去,似乎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了。”
他看了一眼許卓君,
“偏偏又是個女子。”
青衣男子皇甫平嘴角抽了一下。
這是被嫌棄了!
只不過隨即他便覺得有些安慰,這也變相說來,這老者已然認定了自己。
他比許卓君更早登山,知道這老者的不凡,
而且他不知道挖過多少墓,去過多少秘境,知道許多規則,因此對於考驗什麼的信手拈來,
這方面他可以說是宗師級別的。
只是下一刻,青衣男子皇甫平便感覺到一陣可怖的氣息瀰漫,
似乎是從這老者對面傳送過來。
“這邊難道真的有人?”
皇甫平眉頭緊鎖,頓時警惕了起來。
“還不死心!”老者呵斥道。
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浮現,淡然道:“當初我幾乎就要碾碎你這道殘魂,被你用九天元陽尺鎮壓,可你自己也知道,終究我還是有破封的一日!”
“只是沒想到我們會突然被封印於此,封印之力隔絕大道,雲臺山福地自成一境,這導致我一直未曾破開封印。”
“正如這人所說,將棋盤推掉,即便處於劣勢也可以說是勝負未分,正好印證我的情況。”
老者寒聲道:“你既然知道,還不速速退下,有老夫在,你翻不了身!”那清脆的女子聲音再次響起,帶着帶着戲謔,
“是嗎?”
下一刻,一道神光浮現,神光之中籠罩着一道身影,披頭散髮,身材倒是極爲纖細,看着像是一個女子。
隨着這光芒時愈發濃厚,便連這道人影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有一道神光立在此地。
老者神色微變:“不可能,我分明已經用九天元陽尺將你鎮壓!”
籠罩在神光中的身影嗤笑一聲:“你不過是一道殘念,即將消亡,哪裡懂得我的神通之玄妙?”
“這裡剛與神州相接,重現人間,我便破開封印。”
一股強橫氣息籠罩了整座山頂。
老者驚訝道:“不可能!既如此,你爲何不走,反而依舊被我以棋道神通鎮壓!”
籠罩在神光之中的身影笑了一下。
許卓君與青衣男子皇甫平頓時感覺被一種恐怖之物注視,頓感毛骨悚然!
“自然是爲了等你選出最好的苗子,你境界雖不如我,可眼光還是不賴的。”
老者頓時大怒。
青衣男子聞言心生寒氣,如坐冰窖一般。
對方的話透着一股毛骨悚然的意味。
“這特麼竟然是一個局!”
青衣男子極爲聰明,自然看出這老者如今已是殘念,而籠罩在神光之中的這道人影掌握的神通又太過神秘,
他立刻施展神通想要遁走,可是卻發現身上光芒一閃,就被封印在原地!
籠罩在神光之中的模糊人影嗤笑一聲:“先前你說的破局之法很妙,這身軀也不錯,我可以保留你部分意識。”
這人封禁了此方天地,實力強橫。
青衣男子皇甫平訕訕笑道:“聽閣下的意思,似乎是想借一具身軀,可我是男子,多有不便了。”
許卓君:“………………”
聞言,立刻握緊劍柄。
好一個死道友,不死貧道!
籠罩在神光中的身影說道:“男相女相皆是幻影,再說你想多了,我只想吞了你。”
她耐心的解釋,語氣也十分柔和。
青衣男子:“………………”
這老者輕輕嘆了口氣,淡然道:“來!”
話音落下,一柄尺子飛入他的手中,流光溢彩,霞光籠罩。
“小友,此寶名爲九天元陽尺,乃終南山鎮山之寶,你是我選定之人,我不會看你出事。”
老者的話給人一種極大的鎮定感。 wWW T Tκan ¢O
青雲男子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多謝前輩。”
老者身上浮現一股凜然氣息,看起來十分決絕,
豪邁壯烈!
他的目光銳利如劍,釘在這籠罩在神光中的模糊身影上,
“小友,借你身軀一用,當年我能鎮壓她,今日同樣可以!”
他的語氣極爲堅定,眼神睥睨。
這道繞在神光之中的模糊人影實在是太過強橫,隨手便可禁錮天地!
青衣男子此時心中十分忌憚,聞言遲疑片刻便說道:
“好,多謝前輩。”
許卓君皺眉,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自己登山尋寶,竟然還牽扯到了生死!
此時她忽然聽到輕微的腳步以及談笑聲。
噔噔噔噔噔!
有一男一女走了過來,
男子是個容貌俊朗的年輕道人,身穿青色道袍,腰間懸佩一柄長刀。
女子是個身材高挑的美人,彷彿來自西域一般,五官極爲立體,眼眸是湖綠色,極爲空靈清澈。
身材充滿了原始的肉體魅力,大長腿輕輕邁動,看起來極爲優雅。
“方纔那老人好奇怪,一個人在下棋。”翠花說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言初道。
青衣男子見到走上山來的年輕道士,不由瞳孔收縮,
“是他!”
李言初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圍,也看到這青衣男子。
李言初從他手中奪過三件仙器,自然對他印象很深刻。
只不過他每一次奪仙器的時候都是用胎化易形仙法改變容貌,
奪取混天綾的是燕赤霞,奪取落魂鐘的是吳家老祖,
在離山道宮之中奪取火尖槍的是一名青年呂布。
“與我李言初有何關係?”李言初收回目光,不再看這個青衣男子。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籠罩在神光之中的人影,以及手持九天元陽尺的老者。
這老者對着青衣男子皇甫平說道:“事不宜遲,快些!”
皇甫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眼神極爲火熱,不過同時也有些憂心忡忡。
“他已經奪了我三件仙器,如果我再得到九天元陽尺,如何能保住?”
青衣男子眉頭皺了皺。
李言初不知道這青衣男子正因爲認出自己,此時正在犯難。
他的臉色極爲冷峻,目光鋒利如刀,釘在這老者臉上。
“方纔你們的談話我都聽見了,前輩可是終南山化虛真人?”李言初淡然道。
“不錯,老夫就是化虛,爲了鎮殺天人,只剩一縷殘念,要借這位小友的肉身施展仙器威能,對付此人。”老者平靜的說道。
啪啪啪!
李言初鼓起掌來,微笑道:“你這可是技術活。”
“你這是何意?”這老者皺眉道。
“你想佔據一具肉身還陽,還真是花費不少心思。”
李言初並不是衝着籠罩的神光中的人影說話,而是對這老者說道。
此言一出,許卓君與皇甫平皆有些動容。
“奪舍肉身……不會吧?”許卓君皺眉。
“老夫不懂你在說什麼。”老者道。
“這山中從來就只有一個人!”李言初冷笑。
此言一出,許卓君和皇甫平頓時悚然!
目光驚疑不定。
老者的臉色極爲錯愕,緊緊的握住手中的九天元陽尺。
“我勸過他們兩人離開,他們自己不聽,我也不知天人已經脫困,拼的只剩一縷殘魂,我依舊打算鎮壓天人,送他們兩人離開。”
“你竟然如此疑我!”
李言初冷冷一笑。
“山中孤魂野鬼,最喜歡弄出點寶光,誘人上當,而且鬼話連篇,機巧百出,最善拿捏人心。”
“你在此地弄出了霞光,輕飄飄的幾句話,哪個修士會離開?”
“我說完之後,他們兩人已經生出戒心,你的事兒已經破了。”
“還有,我看的到,你還需要再裝下去嗎?”
老者臉色陰沉了下來,凝視着臉,殺氣瀰漫。
“怎麼會呢,即便是天眼也看不透我的變化之法。”
他這個反應讓許卓君跟皇甫平感覺頭皮發麻!
轟!
這老者下一刻身上便亮起一道神光,璀璨絢爛,霞光籠罩,
那道人影仍然籠罩在神光之中,模糊不清。
可是下一刻已然消失不見,只有這老者籠罩在神光之中。
許卓君與青衣男子頓時感覺有後脖子發涼。
尤其是青衣男子,方纔險些被人蠱惑,將肉身交出去!
“也就說封印天地的是一直在與我對話的老人!”青衣男子心生悚然。
雲臺山福地……竟如此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