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對於普通修士來說,有入魔的風險。
實際上,新道與舊道之間,二者彼此互相視爲魔。
李言初運轉八九玄功,新舊兩種大道在他體內衝突,隨後又被他煉化。
隨着功法運轉,整個人形成一種特殊道場,內外無漏,兩種大道便無法入侵他的身體之中。
此時,
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摸了上來,脖子上套着一根繩子,
他飄在李言初的身後,雙腳離地,
正想將脖子上的繩子解下來,套在李言初的脖子上。
這鬼祟的影子將脖子上的繩子解了下來,往李言初的脖子上一套,頓時眼中一喜,猛的將其勒緊!
繩子將李言初吊了起來,雙腳蹬地,眼看就要不活了。
這具屍體生前是一位仙王,化作詭異,樂呵呵的撫掌大笑。
可隨後他就覺得不對,
定睛看去,
李言初的屍體竟發生了變化,
變做了一棵歪脖子樹。
繩子不是套在這道士身上,而是套在了樹上!
這具仙王屍體忽感不妙,迅速轉身,
刀光如同匹練一般,這仙王屍體立刻被李言初一刀砍下了腦袋。
方纔李言初是以變化之法,故意誆騙這仙王屍體。
這仙王屍體的腦袋被砍了下來,雙手在地上不斷的摸索。
他的脖子吊在了樹上不知多少萬年,早就練得十分堅韌,還可還是一刀被李言初砍斷。
他摸索着終於將自己的腦袋找了回來,抱在手中。
“還挺耐艹”
李言初見到這一幕有些忍俊不禁,擡手九龍神火罩扣了過去,
九條真龍彷彿活了過來一般。
那仙王屍體被扣在下面,頃刻之間就煉爲灰燼。
“這繩子是我的了。”
李言初將這繩子撿了起來。
這繩套打的大小合適,李言初還向自己的脖子比劃了一下。
驀然,
他忽然聽到兩個聲音,一男一女。
男子是個道士,女子是個美婦。
“詹仙王就是被吊死在這裡,是趙公明縛龍索所爲,如今新舊二道衝突,縛龍索怕是要復甦過來,正好收取此寶。”
這道士話音未落,便看到前面李言初手中的繩子,頓時愣了一下。
美婦眼波流轉,
“詹道友是被吊死的,可這麼多年過去,竟然還如此俊俏。”
此時山頂之上出現了極爲特殊的一幕。
三人面面相覷。
這男子說道:“他不是詹道友。”
美婦輕咦一聲:“哦?難道吊死還有人搶嗎?”
顯然她先前看到了李言初將繩圈往脖子上比劃的舉動,以爲是他剛剛摘下來。
男子的目光落在李言初手中那繩索之上,沉聲喝道:“你是什麼人?詹道友呢?”
李言初心道:“這兩人難道是吊死鬼的親朋故舊?”
而且方纔這男子的話讓他有些好奇。
新舊二道衝突,趙公明,縛龍索,這幾個詞落在他的腦海之中。
李言初說道:“沒了。”
這男子挑眉道:“什麼意思?“”
他又看到李言初將九龍神火罩收了回來,眼神一變,
“九龍神火罩!”
李言初點頭:“沒錯,那屍體也火化了。”
這男子頓時臉一沉,念動咒訣。
李言初感覺手中的上吊繩顫動了一下。
下一刻,這縛龍索光芒千丈,霞光瑞氣籠罩,直欲脫手而去。
李言初猛地一握將這縛龍索抓在手中。
他感覺到縛龍索隨着這男子唸咒越來越快,涌現的力量越來越大,震動不安。
李言初道:“一見面你就搶我的東西,你是什麼人?”
男子也不答話,繼續低頭唸咒。
這咒越念越快,縛龍索上的光芒愈發的強大,
顯露出來的仙道氣息已經漸漸與九龍神火罩相當。
李言初驚喜。
“原來以爲這只是一根普通的繩子,沒想到還是趙公明的縛龍索,這樣一來,我就更不能讓你搶走了!”
李言初身形一動,抓着縛龍索便向那男子靠了過去。
一掌拍出,那男子直接倒飛出去。
“念哪門子鬼咒?”
李言初不耐煩道。
美婦神色微變,張口吐出一口仙劍,寒氣繚繞,沁人肌膚,直接向李言初殺了過來!
男子去而復返。
方纔李言初雖然沒有下殺手,可他身上的幾件護身法寶卻也轟然破碎。
他揮手,一道道符紙展開,將他整個人籠罩起來。
每一張符籙都蘊含莫大的威能,都是可以被供奉在大世界祖師堂之中的仙籙。
衆多仙籙氣機爆發,氣勢極爲驚人。
不僅如此,他將道場展開,這人赫然是一位仙王!
美婦的劍道驚人,招招斬向李言初,劍氣十分凌厲。
李言初出手如風,手指掌勾展開來,並打落這女子的仙劍,又一掌轟在這女子的胸口。
砰!
美婦的胸口衣衫炸碎,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晃晃悠悠,顫顫巍巍,整個人便倒飛了出去。
這變化在電光火石之間。
那一道道仙籙向李言初轟了過來,李言初調動體內洞天,法力澎湃,一拳打穿那男子的道場,轟在胸口。
這男子的肋骨咔嚓一下折斷,鮮血四濺!
嗤!
他道場中衆多仙籙匯聚成一柄金光燦燦的神劍,向李言初劈了過來。
呼!
李言初張口吐出仙火,仙火與金色巨劍相撞,不停的被焚化。
兩道洪流之間的界限十分清晰,金劍不停的向後退。
這男子只感覺熱浪撲面,心中駭然。
“這人戰力高絕,我非其敵手!”
隨即他縱身一躍向天邊飛去,也顧不得收取縛龍索。
李言初擡手,身後飛出混元寶傘,撐開之後便將這男子給收了進去。
男子只覺眼前一黑,便昏迷不醒。
一招擒下那男子!
那美婦掩着胸口也向天邊飛去。
李言初依法炮製,將混元傘祭了起來,想將那女子也擒下。
可是那女子心念一動,仙劍直接撕裂夜幕,混元寶傘便被貫穿一個窟窿。
李言初有些心疼,
“我好意饒你性命,你卻壞我法寶!”
李言初一掌拍落,
一隻擎天巨手落下來,將這女子鎮壓在手掌之下。
這女子又想祭起那口仙劍,可是卻忽然覺得肩膀一痛。
她轉過頭去,發現這年輕道士真身已經來到自己身邊。
李言初掌心之中涌現仙道鎮魔符文。
“啊!”
這美婦慘叫一聲,身形跌落在地。
此時天上地下再次恢復平靜。
美婦衣衫破碎,胴體雪白,雖然沾染了許多灰塵,可是依舊讓人心動無比。
她趴在地上,雙手掩住胸口,又嗔又怒,
“你這道士想做什麼?”
“荒山野嶺,你說我想做什麼?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美婦輕咬嘴脣,道:“其實你長的很合我心意,倒也不必用強。”
李言初愣了一下,沉聲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美婦盈盈起身,看到這年輕道士目光之中一片清澈,並無猥褻之意。
“妾身玉無雙,被稱爲天海四聖。”
李言初挑眉:“天海四聖?”
他聽過這個名字。
天海是仙界的一處特殊之地,天河雖然已經乾涸,可是最後還會流到天海之中。
天海前有仙人駐守,被稱爲天海四聖,各有神通。
“方纔被我擒住的那個男子?”李言初問道。
“許元道友也是四聖之一。”玉無雙道。
李言初皺眉:“你們四人不在天海看守,爲何擅離職守跑到這異常區域?”
玉無雙道:“我是奉命行事,只不過詳情只有許元道友知道。”
天海四聖在仙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李言初也沒想到一出手竟然將他們兩人鎮壓。
對於自己這段時間實力的提升,他也頗爲自得。
隨即他將那許元放了出來。
許元見到李言初之後,面帶駭然之色,客氣道:“先前是我冒犯了。”
李言初問道:“你是何人?”
這男子答道:“在下許元,天海四聖之一。”
李言初問道:“你們來這裡是,奉的誰的命令?”
許元面露爲難之色,
“這……”
玉無雙微怒道:“如今你我性命攥在這位道友手中,還不肯實言相告!”
許元嘆了口氣,
“實不相瞞,這件事我不能說奉了誰的法旨,我若說出來…恐怕也難得善終。”
李言初淡淡道:“九龍神火罩可是你的好去處。”
許元臉色一變,隨後幽幽嘆了口氣,
“皇六子姬聞心。”
李言初眉毛一挑。
如今的仙庭主宰是蒼帝,
蒼帝便是姓姬,六子姬聞心是他最小的兒子。
“一個皇子就能驅使你?”
李言初冷聲道。
許元嘆了口氣,
“我們天海四聖的名頭雖然聽着大,可是看守天海荒蕪之地,實際上是清水衙門,皇六子下令,難道是我們能夠不聽的嗎?”
玉無雙恍然道:“難怪你只說是一位大人物下了法旨,卻不肯說是誰。”
許元嘆道:“有這座靠山日後或許我們還有飛黃騰達,脫離天海之日。”
李言初奇道:“怎麼,天海是個苦差事?”
許元苦笑道:“實不相瞞,天海浩瀚無邊,渡岸口上常常能聽到各種聲音,迷幻人心,我們天海四聖名頭雖大,可是着着實實每日提心吊膽。”
“若天海之中有什麼東西跑出來,恐怕我們四人根本鎮壓不了,只會淪爲盤中之餐。”
李言初挑眉。
“天海竟然如此兇險?”
玉無雙也嘆道:“不錯,天河未曾乾涸之前都是匯聚流入天海之中,其中兇險可想而知。”
李言初沉吟道:“皇六子怎麼會知道此地大道復甦,特意命你們來收取?”
許元搖了搖頭:“六殿下或許是從別的地方得知消息,這一點我也不知道。”
李言初冷笑,
“堂堂仙王給人辦事,什麼也不知曉?”
許元嘆了口氣,
“仙王在仙庭也不算什麼,帝君出行,寶輦上扛傘的都是仙王。”
李言初皺眉。
仙庭的水到底有多深,他還真的不瞭解。
“你說的帝君是誰?”李言初奇道。
“仙界的帝君有許多位,各有封號,都是位高權重之人,不是特指哪一個人。”許元解釋道。
李言初心中一動,問道:“如今仙界可有真武帝君?”
許元一愣,搖搖頭,
“那是古老時代的帝君稱號,早就不用了。”
李言初追問道:“勾陳帝君呢?”
許元搖頭,
“未曾聽過。”
李言初眼睛眯了起來,沉吟片刻,又問道:“剛纔那篇口訣似乎可以催動這縛龍索?”
許元答道:“不錯,這正是六殿下告之於我的。”
他也是個懂事的,想通了也不用嚴刑拷打。
立刻便將那篇口訣告訴了李言初。
李言初精通煉器之道,這口訣只聽一遍便記住了。
心中默唸一遍,這縛龍索上的光芒愈發的璀璨。
許元道:“這縛龍索是古老時代大能趙公明的法寶,威力無窮,只是遺失在仙道異常區域,表面上難以看破,可是一旦祭起卻的確是威力無窮。”
趙公明,
這個名字不管在什麼時代都是響噹噹的。
李言初心中一動,問道:“這仙道異常區域內難道還有不少遺失的寶物?”
許元沉吟道:“我想定然是的,這一次我們是奉命來收取縛龍索,或許也有旁人來收取別的寶物。”
李言初可以感受到這縛龍索中蘊含的強大威能,此物還被未被煉化,保持着一定的自主性。
此時雖然被他以口訣控制,可也不是長久之法。
只是暫時收取而已。
李言初將縛龍索提在手裡。
“先前你說的那個詹道友是怎麼回事?”李言初問道。
“他在古老時代被推翻之後曾率兵出征剿滅餘孽,後來就下落不明,我是從六殿下那裡才知道他被吊死在這裡。”許元說道。
“今天奪此寶物,貧道不想殺人,你們兩個走吧。”李言初道。
許元與玉無雙眼中浮現喜色,
“道兄真的放我們走?”
李言初道:“再不走,我改變主意你們可是走不了了。”
許元說道:“多謝道兄。”
隨即他和玉無雙便騰空而去。
他們二人消失在天邊,李言初看着手中的縛龍索,眼中透出思索之意。
“六皇子…偏偏這麼巧,我就在這山頭之上,又送來了這駕馭縛龍索的咒語。”
李言初挑一雙眼睛目光悠悠,彷彿可以看穿虛空一般。
“六殿下姬聞心……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