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誠升任鄉長之時,兩人便爲了常務副鄉長的職位進行了一番爭鬥。那段時間恰逢馬海洋對其不待見,再加上呂德昌出手相助,最終,陳學軍順利上位。
從那以後,高運便和其結下了樑子,現在他雖是常務副鄉長,但陳學軍卻成了黨委副書記,還是壓着他一頭,這讓高運心裡很是不快。
從高運的角度來說,他不和陳學軍計較已算不錯了,想不到這孫子經反過頭來暗算他,這實在是太那啥了。高運已打定主意了,等這事完了以後他一定好好和姓陳的說道說道,看看誰先搞垮誰。
陳學軍可謂是躺着也中槍,這事和他並無任何關係,而高運卻偏偏將帳記在了他的頭上,豈是一個冤字了得。
就在高運打定主意之時,桌上的電話隨即便響了起來,他微微蹙了蹙眉頭,伸手拿起了話筒。
“高鄉長,你現在就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有點事和你說!”呂德昌竭力將語氣放平緩,但還是無法掩飾住內心的興奮。
早晨他剛把舉報信寄出去,這才傍晚,紀委的人便下來了,說明上面對高運的事情很關心,也意味着這孫子要倒黴了。
聽到呂德昌的話後,高運冷聲說道:“書記,我看不是你找我,而是紀委的人找我吧,我剛纔可是看見紀委的車進門來了,這樣吧,麻煩您直接將他們請到我的辦公室裡來吧!”
呂德昌沒想到高運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微微愣了愣,不過隨即他還是對着的話筒說道:“行,既然高鄉長這麼說了,那我便和紀委的同志一起過來了。他們只是有點情況想找你覈實一下,你別有什麼壓力。”
由於高運的表現太過反常,呂德昌這話看上去是在安慰他,實則卻是在試探,想聽聽他這麼說。
“書記,你放心,我姓高的行的正走的端,不怕小人在後面使絆子,你儘管將紀委的領導請過來吧,我在辦公室裡恭候他們的大家!”高運底氣十足的說道。
高運言語中的“小人”指的是陳學軍,呂德昌並不知道具體情況,下意識的以爲他是在說自己,心裡很有幾分沒底。
“行,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稍等一下,我們這就過來!”呂德昌說完這話後,立即衝着身邊的秘書使了個眼色,讓他先過去盯着高運,別出什麼事。
見秘書心領神會的退出去之後,呂德昌纔對紀委副書記王海說道:“王書記,高鄉長之前看見你們的車進來了,他想請你們直接去他的辦公室。”
王海聽到這話後,微微一愣,心裡暗想道,姓高的這是唱的
哪一齣,這是有恃無恐,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王海在紀委監察系統幹了大半輩子,形形色色的官員見了多了去了,遇見這種情況,他採取的措施都是以不變應萬變。
以王海的級別,高運這樣的人物,並不需要他出手,但這段時間縣裡不太平,趙昌智這才讓他親自帶隊過來。
“行,呂書記,麻煩你帶一下路,我們這就過去!”王海不動聲色的說道。
呂德昌輕點了一下頭,站起身來,便領着王海和另兩名紀委工作人員往二樓去了。
高運之所以讓呂德昌將紀委的人帶過來並不是想和他們對着幹,而是想要表明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的架勢,因此他的態度還是恭敬的,站在門口等着紀委的人過來。
呂德昌初見王海之時,開心的不行,下意識的以爲高運鐵定玩完了,但和他通了個電話後,心裡又有點不淡定了,高運的表現如此淡定,極有可能找到了應對之法,真是要那樣的話,他這一番折騰可就白費了。
儘管心裡很是以後,但呂德昌還是一馬當先直奔高運的辦公室而來。
在門口站定後,呂德昌側過身來,對王海說道:“王書記,這位便是我們鄉的常務副鄉長高運同志!”
高運是認識王海的,聽到呂德昌的話後,一臉諂笑的說道:“王書記,歡迎光臨三溝鄉!”在說話的同時,高運熱情的衝着王海伸出手了。
王海直接無視了高運的手,冷聲說道:“進去說!”
王海之所以不待見高運,是因爲這貨的態度讓其很不爽。姓高的在明知他過來的情況下,竟還裝逼,讓他到下面的辦公室來。
高運這麼做的用意是想證明的他的清白,而王海覺得這是對他的不尊重,自不會和高運客氣。
看到王海的表現後,高運只得悻悻的收回手,衝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一臉巴結的說道:“王書記請,請!”
呂德昌作爲旁觀者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裡暗想道,看來高運並非有恃無恐,之前是我想多了。
王海只是紀委副書記,如果高運真找到了應對之策,再加上有馬海洋撐腰,他不會表現的如此低調,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點,這小子在這硬撐呢!
走進辦公室之後,王海沒有再和其客氣,直接衝着高運說道:“高運同志,我們接到實名舉報,有點事想要找你瞭解點情況,跟我們走一趟吧!”
高運想不到王海如此不講情面,一開口就要將他帶走,連忙開口說道:“王書記,我想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在鄉里盡心盡職的工作,這點呂書記最清楚了!”
呂德昌聽到王海的話後,開心的不行,當即便接口說道:“高鄉長,王書記說了,只是請
你去紀委瞭解點情況,我過去把事情說清楚了再回來,耽擱不了多長時間的,何況這會也快下班了!”
高運本指望呂德昌幫他說兩句好話的,想不到這老小子竟然幫着王海說話,這是想要把他往死裡坑呀!紀委可不是的別的地方,進去容易,想要出來可就難了。
高運若是知道那封舉報信便是呂德昌寄出去的,只怕便沒有如此幻想了,不過他無論如何是不會想到這點的,到這會爲止,他依然堅定的認爲是陳學軍在坑他。
“呂書記說的沒錯,高鄉長和我們走一趟吧!”王海一臉冷漠的說道。
“王書記,您有什麼問題能不能就在這兒說,我可以確定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我身上絕對沒有違反黨紀國法的行爲!”高運急聲爭辯道。
王海聽後,冷哼一聲,開口說道:“高鄉長,你既然這麼說的話,那爲什麼不和我們去一趟紀委呢,把事情說清楚了便能回來,對你並無任何影響。”
王海現在只想着如何將高運帶回去,至於後面的事,到了紀委便好辦了。
“王書記,您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一定配合你們!”高運低聲哀求道,“這樣吧,您要是信不過我,我可以給馬縣長打電話,請他幫我作證。”
呂德昌聽到高運的話後,強忍住笑意,開口說道:“王書記,你可能還不知道,高鄉長曾給馬縣長做過秘書,很得他的器重!”
王海一臉不屑的瞥了高運一眼,冷聲說道:“高鄉長,我不妨直白的告訴你,無論你把電話打給馬縣長,還是孟書記,今天你都必須和我去紀委把問題談清楚。”
王海這話一出,他身後的兩名工作人員配合的向前兩步,一左一右站在了高運的身邊。
“王書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沒做觸犯黨紀國法的事情,你們一定是搞錯了!”高運低聲哀求道。
王海看到高運的樣子,不但沒有任何同情的意思,反倒不耐煩的說道:“高運,你是自己走,還是要我的人架着你走?”
作爲老紀委,王海見識的陣仗多了去了,怎麼會把高運這點的小噱頭放在眼裡呢?
“高鄉長,那什麼,我看你還是主動的跟王書記過去吧?”呂德昌不失時機的說道,“如果鬧僵了的話,就算最終解釋清楚了,對你的影響也不好,你說是吧?”
呂德昌此時的想法和王海是一致的,他只想着儘快將高運忽悠走,至於說以後的事,紀委的人會處理的,根本不用他費心。
“書記,我……”高運欲言又止。
“高鄉長,聽我一句勸,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着呢,千萬不要一時衝動,幹出什麼事來,那時候再後悔可就遲了!”呂德昌語重心長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