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何四海跟婉婉察覺到了異常,就連馬教授等人也感到了異常。
在他們眼中,毒蟲開始糾纏在一起,看起來既噁心又恐怖。
但是很快,毒蟲化作了一個個人,時光彷彿發生了倒流。
熙熙攘攘,滿是來往祭祀的信衆。
原本早已熄滅千年的祭臺,再次燃燒起了篝火,他們載歌載舞,忘我而又專注。
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的一位女祭司,她衣着華麗、舞姿優美。
很難想象,在那個年代,有這樣一位長相、衣着、舞姿等等即使用現代目光來看也是一等一的女子。
雖然古代流傳的各種詩詞歌舞中,有着無數對美人的稱讚,但是受限於當時的技術、文化等等,即使是美人,恐怕也不會太符合現代人的審美。
至於影視作品中的,都是經過後人美化而已,做不得真。
但女祭司卻打破了這個規則,美得簡直不像是人類。
“這是怎麼回事,幻覺嗎?”馬教授輕輕向旁邊的何四海問道。
至於陳文博和宋佳欣,心神早已被完全吸引,竟然跟着舞蹈輕微地開始搖擺起身體。
婉婉自然也不受影響,躲在何四海身後,拽着他的衣襟,好奇地偷看。
“類似這種。”
何四海沒多做解釋,他感覺到裡面摻雜着狂熱的信仰之力,扭曲了人的視覺和聽覺。
同時這種祭祀之舞,不但能把觀者的心神攝入,而且彷彿在召喚着什麼。
就在這時,虛空中突然又出現一個人影,說人影或者有點不恰當。
因爲這個“人”,有兩張臉,一張臉年輕漂亮,一張臉蒼老而又慈祥。
不過皆都緊閉雙目。
“媽媽?”宋佳欣在旁邊小聲喃喃地道。
何四海聽見了,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這……這怎麼長得像是我的母親?”馬教授也在旁邊詫異地道。
他的母親已經去世很多年。
“像你母親?明明是像我媽媽。”陳文博在旁神色有些呆滯地道。
何四海低頭看向婉婉。
婉婉眨巴着大眼睛,一臉詫異地看着他。
“你覺得像誰?”
“hiahiahia……姐姐和老奶奶。”婉婉說道。
看來她和自己一樣並沒有受到影響。
隨着雙面“人”的出現。
周圍的植物開始瘋狂生長,原本還顯得有點虛幻的人形變得穩定起來。
何四海知道不能再耽擱,伸手一揮,空中的風立刻停止。
正在載歌載舞的女祭司彷彿有所感覺,直勾勾看向何四海,衝着他大聲咆哮,無數的毒蟲從她口中澎涌而出。
隨着她的動作,所有的人全都崩潰,重新化作了毒蟲,攻向了何四海。
空中的雙面“人”也無聲無息地奔潰。
馬教授等人也從幻境中脫離出來,如同劇烈運動之後,大汗淋漓,大口喘着氣,精神萎頹,一副快要死的模樣。
而且一回過神來,就見到撲面而來的毒蟲,更加驚恐,想跑的力氣都沒有。
而就在此時,婉婉再次舉起她的小撥浪鼓,輕搖兩下,所有的毒蟲全都撲簌而下。
婉婉得意地叉着小腰。
“hiahiahia……”
可把她給牛逼壞了。
而何四海卻在觀察四周,雖然毒蟲盡去,祭祀的人影也全都消失。
但是雙面“人”出現只是,瘋長的植物卻並沒有隨之消失。
原本被何四海神力清理一空的遺蹟,再次被濃密的植被所覆蓋。
而此時馬教授已經緩過勁來,氣息平穩了許多。
他道:“沒想到婭王和花婆竟然是兩位一體。”
“婭王?花婆?”
“婭王和花婆都是句町信仰的神靈,婭王是狀語的說法,漢語意思就是母王,祂是創造世間生靈、管理陽間生靈的強大神靈,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皆都爲婭王所創造,但是婭王每年農曆七月十七就開始生病,到十九日凌晨第一聲雞啼,婭王就會死去,但是到二十一日,婭王就又會復活,到了明年又是如此,年復一年,如此反覆。”
“而每年七月十七到七月二十一期間,句町人就會舉辦盛大的祭祀活動。”
“而花婆,與婭王相反,祂是掌管靈界的神靈,是天堂花園的管理者,司人間生育、保孩子平安健康,很多壯族人家裡有了孩子以後,都會供奉花婆,直至十八歲以後纔會撤走。”
“除此之外,還有布洛陀和乜六甲,祂們是傳說中的創世神,有點類似於傳說中的盤古和女媧,開天闢地、捏土造人。據說花婆和婭王,都是以祂們爲原型,現在看來,還是有待考證……”
隨着馬教授的普及,衆人也大致知道了此處神廟的來龍去脈,而馬教授等人也恢復了力氣。
“我們要繼續下去嗎?”馬教授向何四海問道。
“你們可以原路返回。”何四海以爲馬教授怕了,所以說道。
不過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這些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他們產生畏懼之情也是情有可原。
“不不……”馬教授趕忙搖頭拒絕,都走到這了,他們怎麼可能會放棄。
他看向旁邊宋佳欣和陳文博,兩人自然也搖頭拒絕。
“那行,那我們繼續。”何四海說道。
然後伸手一指,地上的藤蔓迅速縮回土中隱去。
馬教授等人今天見到的神奇的事情太多了,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這門怎麼打開?”陳文博看着堵在神廟門口的巨石問道。
“這還不簡單,直接推開啊。”何四海走過去,伸手往旁邊一推。
然後只聽轟隆隆幾聲,巨石直接被推到了一邊,露出被擋住的大門。
馬教授衆人:……
這得多大的力量啊。
不過他們發現竟然真的沒有什麼機關,倒是旁邊有個很長的凹槽,說明當年他們也是用類似的方法打開大門。
古人力氣都這麼大的嗎?衆人很是疑惑。
但是現在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他們好奇地看向神廟內部。
可是因爲光線問題,裡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見東西。
不過沒關係,馬教授他們雖然回來只是取筆記本,但是野外生存的東西都帶在身上,手電筒是最基本的。
於是陳文博取下掛在腰上的手電筒照向神廟內,高強度的手電筒,把整個神廟照得纖毫畢現。
接着衆人被嚇了一跳。
因爲一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