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緊緊的抱住何四海的腿,把臉埋在他的腰上,不敢擡起頭來。
“好了,別害怕,你所害怕的人,遠遠沒有你想想的那樣強大,你有爸爸、有媽媽、還有我,我們隨時都在你身邊,沒有人再會傷害你……”何四海蹲下來,把她摟在懷裡。
看着小人兒身體顫慄不安的模樣,何四海有些後悔把她給招了過來。
說不定她已經忘記了過去,何必又強迫她回憶呢。
“婉婉,去找爸爸媽媽吧。”何四海在她背上輕拍道。
就在這時,緊緊拽住何四海衣襟的小手鬆開,埋在他懷裡的婉婉擡起頭來,看向何四海。
“別害怕?有我在這。”何四海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道。
婉婉輕輕地點了點頭。
就在何四海認爲她會回去找爸爸媽媽的時候。
婉婉伸出小手,抓住何四海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掌,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
然後慢慢地轉過身去,何四海也沒站起來,就蹲着摟着她。
當看到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劉文,婉婉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緊貼着何四海,原本淡藍色的大眼睛迅速消失,重新變成兩個黑洞洞的窟窿,眼眶周圍烏黑一片,變成最初的恐怖小詭模樣。
不過大概感覺到身後何四海的存在,原本呼吸急促的她慢慢平復了下來,身體不再不由自主地顫慄。
雖是如此,但是何四海還是能感覺到她抓着自己手掌的力道,因爲太過用力,以至於恥骨發白。
“我……我……我……我不怕你了。”過了好一會功夫,婉婉纔開口道。
而這句話,彷彿用盡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軟綿綿地靠在何四海身上。
“還認識她嗎?”何四海再次向躺在地上的劉文問道。
此時的劉文,眼睛裡終於露出了恐懼之色。
之前他並沒有認出婉婉來,畢竟他這一生拐過的、賣過的、弄死過的實在太多了,怎麼可能一一記得。
但是當婉婉變成瞎子模樣,他終於有了模糊的記憶。
他想要掙扎,可是全身僵硬的如同植物人一般,根本就動彈不了。
一雙吊白眼哪裡還有絲毫兇歷,只有無盡的驚恐和哀求。
“對,你不能說話呢。”何四海說着,手上的桃枝向他臉上一刷。
“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在心底已經唸叨了無數遍的話語立刻衝口而出。
他這才發現自己能說話了,但是除此之外,身體已經僵硬如木,動彈不得。
“放心,我會饒了你的,不過其他人就不知道會不會繞過你。”何四海抱着婉婉站起來道。
然後抱着她準備往廟外走去。
因爲他和婉婉都是詭的狀態,所以來祭拜送子娘娘的遊人都看不到他們。
而且也終於有人忍不住上前查看劉文,也有人開始打電話報警。
何四海抱着婉婉來到外面,在個沒人注意的地方,重新顯現出來。
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他們身上。
何四海輕輕拍了拍懷中婉婉的脊背問道:“怎麼樣,不害怕了吧?”
婉婉輕輕點了點頭,眼眶周圍的黑圈如同潮水退去,黑洞洞的眼睛,再次變成水汪汪的淡藍色。
就在這時,何四海的手機響了,掏出一看,全都是來電提醒短信,都是林建春打的。
使用神力以後,可以把全身物品虛化,但也因此沒了信號,林建春自然也就打不通了。
何四海剛想打過去,林建春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何先生,婉婉在您那裡嗎?”電話剛一接通,林建春就急切地問道。
本來在媽媽懷裡,渾身顫慄發抖的婉婉突然消失,讓夫妻二人手忙腳亂。
隨後何四海電話又打不通,就更加擔心了。
“放心吧,她在我身邊,好的很。”何四海道。
“那就好,那就好……”林建春長舒了口氣。
站在旁邊的周玉娟緊鎖眉頭,緊盯着林建春,見他點了點頭,也放下心來。
然後整個人都有一種四肢無力的感覺,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對了,林先生,你有投資過醫療方面的機構嗎?”何四海問道。
“沒有,怎麼了?”林建春疑惑問道,不明白何四海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現在你可以有。”
“是,何先生,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林建春以爲何四海想要投資,或者研究什麼,想也不想就答應了,無非是錢的問題。
“川省涪城平江縣林道口送子娘娘廟廟祝劉文得了一種奇怪的病,全身僵硬如木,很有研究價值,我想你花點代價,應該很容易讓他做研究對象吧?”
“劉文?”林建春人生閱歷何其豐富,一瞬間就明白了。
“是,一定讓何先生滿意的。”林建春咬牙切齒地道。
“不,不需要我滿意,你自己滿意就行。”
“是,我肯定滿意,我會非常滿意。”
即使在電話裡頭,何四海也能聽出林建春的咬牙切齒。
“聽說這劉文還有個兄弟,也不知道這個病是不是家族遺傳,我想他這個兄弟,一定也會有研究價值的吧?”何四海神色平淡地說道。
“肯定有研究價值,何先生您放心,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林建春沉聲道。
“那行,其他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婉婉跟我呆一會,我帶她去逛逛,晚上再讓她回去。”何四海道。
“是,是……,不過……”
“不過什麼?”
“能讓婉婉跟我妻子說幾句話嗎?婉婉媽媽有點擔心她。”林建出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周玉娟道。
“哦,是我考慮不周了,那我讓婉婉先回去吧。”何四海道。
“不,不,讓婉婉跟她媽媽說幾句話就行。”林建春趕忙道。
“那行……”何四海把手機遞給婉婉,然後把她從懷裡放了下來。
“媽媽……”
……
“吶~”
打完電話的婉婉踮着腳尖,高舉着手機遞給何四海。
何四海接過手機,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
“只有直面恐懼,才能戰勝恐懼。”
婉婉:??
“好吧,你現在應該也餓了吧,我們吃東西去。”何四海把手遞過去道。
“好。”
婉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何四海的掌心裡。
瞬息之間,兩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留下身後斑駁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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