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手掌就要落下來。
婉婉急促地搖動着撥浪鼓。
萱萱召回引魂燈,光芒如同水波一般一圈圈地向四周擴散罩住三人。
但是好像都不太有用。
嚇得兩個小傢伙躲在何四海身後,一臉的擔憂。
反而何四海並沒有多少驚慌,因爲如果賬本都抵擋不住,基本上就完蛋,驚慌也沒用。
但是他還是比較相信賬本的。
就在這時無數的紅色鎖鏈從賬本中澎涌而出。
然後飛舞至空中縱橫交錯,編織成一個巨大的罩子,把何四海三人罩在了其中。
手掌落在罩子上,引起兩個小傢伙一陣驚呼。
但卻只蕩起一陣光輝,何四海三人在罩子內安然無恙。
但是廣德和尚很顯然不會就這麼散了的,他手掌縮了回去,在虛空中一抓,敲木魚的犍稚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但這犍稚巨大無比,呼嘯着向何四海他們頭頂罩子砸了下來。
但是很顯然,這完全是無用功。
而紅色鎖鏈罩住何四海他們也沒閒着。
數條鎖鏈糾纏在一起,遁入虛空之中,不知道伸向了哪裡。
就在廣德和尚的犍稚第二次砸下來的時候,虛空忽然被撕裂出一條縫隙。
露出現實中廣德堂的景象。
而原本遁入虛空不見的紅色鎖鏈連接住現實中的一條紅色鎖鏈向內裡延伸過來。
另外現實中的虛空還有無數條紅色鎖鏈,如同有生命一般,沿着縫隙攀爬了進來。
原本一直神色坦然的廣德和尚終於露出了驚恐之色。
他也不再繼續對付何四海他們了,手中犍稚發出一道佛光,想要抹平空間上的縫隙。
口中唸誦經文,一道道的佛光涌向虛空中的裂縫,想要修復,一時間堅持不下。
而原本罩在何四海三人頭上的鎖鏈迅速收回,幫助抵擋廣德的佛光。
一時間竟然有一種僵持的感覺。
實際上這只是黑市的錯覺,只不過紅色鎖鏈的侵入速度的確變慢了。
而且隨着廣德和尚唸誦經文,從四面八方落下佛光,幫他一起修復空間裂縫。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何四海從袖中掏出一枚印章拋向空中。
“大”
印章迎風而長,化作一條山巒,向廣德和尚當頭落下。
這正是何四海從老家得到的陰陽印,也是他最後的手段。
廣德立刻收回手掌,雙手擎天托住陰陽印。
可他這一放鬆,紅色鎖鏈瞬間把紅色鎖鏈撕出一道更大的口子,並且越來越大,紅色鎖鏈如同潮水一般涌入這片空間當中。
鎖鏈交織延向虛空,鎖鏈上纏繞着藍白色的閃電,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大網,好像要把這片空間全部籠罩進去。
就在這時,從虛空之中忽然探出一隻大手,抓向正壓向廣德的陰陽印,想要把它攝走。
這隻大手跟廣德的手完全不同,之前廣德抓向他們的可以說只是光組成的手掌形狀。
而現在落下的則是一隻真正的手掌,手掌肥而厚實,五指圓潤,掌上紋理如同山川一般,視之一眼,就讓人有一種頭暈目眩之感。
可就在這時,那陰陽印上忽然浮現出一道黑白二氣,轉運如輪,那隻手掌縮之不及,半截手指被削了下來。
何四海見之目瞪口呆,陰陽印還有這樣的功能,他竟然都不知道。
而此時陰陽印再次變大,直接把廣德和尚壓在了山峰之下,原本廣德和尚盤坐的山峰直接被壓平,詭異的是竟然沒有產生一絲的震動,如同熱刀切奶酪,直接把它給融化了一般。
而那些信衆們也在陰陽印下,化作一團團的佛光消失空氣當中。
這時候何四海注意到,目光所及之處的天空,已經全被紅色鎖鏈交織成的網給覆蓋。
就在這時那被消一指的手掌又重新長出一根新的手指出來。
然後那隻手掌在虛空一劃,整個世界彷彿被一分爲二,然後重新縮回虛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這片被割下來的空間,快速開始崩塌,就在何四海想着從縫隙中回去的時候。
空中的紅鎖鎖鏈卻延伸到邊緣位置,讓其停止了崩坍。
整個世界彷彿都被延伸進來的鎖鏈拖拽而起。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何四海他們又出現在了一處新的地方。
何四海莫名地覺得有些眼熟。
這不是忘川河嗎?
他們矗立的地方,正是忘川河邊。
而原本一直清風明月的冥土之上電閃雷鳴,無數的雷龍交織其中,發出嚇人的巨響之聲,如發天威。
所發生的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婉婉和萱萱的理解範圍,兩個小傢伙瑟瑟發抖地把頭埋在何四海的身上。
而何四海卻有一種感覺,冥土變大了,變得更加完善了。
至於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了,別害怕了,都過去了。”何四海能感覺到,天空中的威勢正在消失。
可是兩個小傢伙有點被嚇到了,即使何四海安慰,一時也不敢擡起頭來。
“唉~”何四海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呵呵呵……”就在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一陣笑聲。
何四海心中一驚,他竟然沒察覺旁邊有人,或者說有詭。
於是立刻擡頭看去。
“爺爺?”
何四海見站在對面之人竟然是張建國,不免有些疑惑,不過這裡是冥土,能見到張建國,倒也不意外。
可是忽然又覺得不對。
因爲眼前的張建國雖然在笑,但是笑容卻給人一種沒有情感,冷漠無比的感覺。
“你是……?”
何四海剛想再問,忽然覺得眼前之人又像奶奶。
再一細看,又像桃子,可還沒等他這個想法下去,發現對方又像劉晚照,像張海濤,像劉中牟,像孫樂瑤……
像豬、像狗、像牛、像羊……
甚至像何四海自己。
並且每一位除了給何四海一種冷漠的感覺外。
都彷彿是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可是再一細看,眼前之人的樣貌一片模糊,根本就不知道“他”長成什麼樣。
“你是誰?”何四海有些毛骨悚然地問道。
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詭異之事。
“我是衆生。”對方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像男人,像女人,像小孩……
又像是無數的聲音匯聚在一起,發出的同一種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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