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和尼格霍德告別了小捉捉,繼續向着扶桑樹的方向前進,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們。
“停下,惡龍尼格霍德。”
夜離和尼格霍德向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十六名頭上戴着以羽毛裝鳥翼型的銀盔,穿血紅色的緊身戰袍,拿着發光的矛和盾,騎小巧精悍的白馬的女騎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在他們身後還跟着許許多多的玩家。
那些玩家都帶着手銬和腳銬,被女騎士們驅趕着漫無目的的前進,如同囚犯一般。
尼格霍德見狀便將頭湊到了夜離耳邊,解釋道,“這些都是女武神,叫做瓦爾基里,奧丁那老傢伙的部下,用來引領死者前往英靈殿的,別看她們長的好看,其實一點都不好吃,不僅沒有幾兩肉,還又老又柴,容易硌牙。”
聽到自己被尼格霍德評頭論足,立即就有人手持長槍,騎着馬走了出來,罵道,“你這惡龍,怎敢對女武神出言不遜。”
她不說還好,一說尼德霍格立即興奮起來了,在夜離肩膀上站了起來,指着對方鼻子罵道,“我就說了,你們能怎麼滴,打我啊?就你們這羣廢物,除了在別人死後獻吻把人帶回英靈殿還會什麼,說的好聽點是女武神,說的難聽點就是高級一點的妓女,華夏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賣藝不賣身,你們就是賣吻不賣身,奧丁那老傢伙隨便扔給什麼東西你們就能高興半天,其實連奧丁那老傢伙的坐騎斯雷普尼爾都不如,至少人家身上有洛基十分純正的血脈,你們有什麼,一羣神與凡人的半神,跑到這來耀武揚威,簡直令人笑掉大牙。”
尼德霍格的小嘴如同連環炮一樣,小嘴叭叭說個不停,說的那些女武神臉上一會青一會紅,恨不得立即拿長槍戳死這條混賬龍。
夜離也挺佩服尼格霍德的,說了那麼長的一段話,硬是一個髒字都沒說,幽譎森林的禁忌也沒有觸發。
就在尼格霍德還在輸出時,一聲嬌喝打斷了他。
“夠了,尼格霍德。”
尼格霍德聞言閉上了嘴,然後仰着頭高傲的朝着對方看去。
來的是女武神中的大姐布倫希爾德,她是這些女武神中唯一一個頭盔是金色的,在她身旁,跟着女武神中號稱全知的亞爾薇特。
看到布倫希爾德和亞爾薇特過來,女武神們紛紛讓開了一條路,有些女武神想要告狀,卻被布倫希爾德舉手製止了。
“你們先去押解那羣玩家吧,這裡交給我和亞爾薇特。”
雖然不情願,但是自己大姐大都下令了,在瞪了一眼夜離肩膀上的尼格霍德後便去押解那羣玩家了。
尼德霍格看着他們離開,非常不屑的說道,“一羣毛都泛黃的小娘皮,瞪什麼,以爲本大爺會怕你們嗎?”
“好了,你別說了。”夜離提醒了一下尼格霍德,將一塊木頭遞給他,然後對布倫希爾德和亞爾薇特說道,“抱歉,他說話就是這樣,還望海涵。”
布倫希爾德笑了笑,說道,“毒龍尼德霍格我也是聽說過的,雖然當年他啃斷了尤克特拉希的樹根,導致了諸神黃昏的出現,不過已經過去了,只是你們如果要繼續向前進,能否繞條路呢?”
聽到這話,尼格霍德當即想要說,什麼檔次,敢教我做事。
亞爾薇特連忙解釋道,“不是嫌棄二位,只是前面基利和芬里爾兩位大人在辦事,我們不想你們兩位打擾到大人。”
尼德霍格一邊吃着東西,一邊歪着頭嘀咕道,“基利和庫裡齊是誰去了?讓我想想。”
夜離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說道,“沒問題,不過我希望你們也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我知道你們抓這些玩家做什麼,不過能不能把那些華夏人放了,就當是賣我個人情。”
布倫希爾德和亞爾薇特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夜離充其量就是一個比較強的玩家罷了,對她們來說和一個螻蟻沒什麼區別,之所以好言相勸是看在尼格霍德的面子上,他是怎麼敢說出賣他個人情這句話來的。
這些玩家被抓當然是用來充當神明的容器的,雖然最好的容器是那些已經吞噬完美材料的,但是那些容器已經提前被主神或者至高神選擇了,剩下的神便只能從沒有吞噬完美材料的玩家選擇了。
笑夠了,布倫希爾德便準備拒絕,就在這時,一個雄厚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布倫希爾德,按他說的做。”
兇狼庫裡齊邁着方步緩緩朝着夜離二人,女武神們見狀連忙低下了頭,表示尊敬。
看見庫裡齊,尼格霍德終於想起女武神們說的庫裡齊和基利是誰了。
“原來是奧丁那老東西的兩條小狗,怎麼不在奧丁腳下婉轉承歡,跑到這來耀武揚威?”尼格霍德高傲的昂着頭說道,十分看不起對方,突然,他的鼻子聳了聳,聞到了一絲既熟悉又陌生的氣味。
見到庫裡齊被侮辱,立即有女武神站了出來,提起槍尖指着夜離和尼格霍德,喝道,“大膽,竟敢對庫裡齊大人不敬。”
尼格霍德罕見的沒有懟回去,而是盯着庫裡齊看個不停,他總感覺眼前這條小狗很像一個人的氣息,但是又不確定。
庫裡齊轉過頭,對布倫希爾德吩咐道,“閉嘴,滾下去,照夜離說的把華夏的玩家全放了,如果陛下問起,我一人擔着。”
“是。”
布倫希爾德恭敬的應了一聲,隨後和亞爾薇特一起策馬走到了玩家前方,說道,“所有華夏的玩家,過來,有我將歸還你們自由。”
布倫希爾德的聲音在所有玩家的腦海裡迴響。
玩家們先是一愣,隨後反應了過來,有人興奮的痛哭流涕,揹負着沉重的鐐銬依然小跑到布倫希爾德的身前,拍着胸膛激動的說道,“我,我是華夏人。”
有人聽到女武神們只釋放華夏的玩家,頓時氣的怒錘胸膛,感慨自己爲什麼生的一副西方人面孔,然而很快他們就在其他女武神的驅使下繼續前進。
過了好一會兒,所有華夏人都聚集到了布倫希爾德身前,數目之多,直擠的道路水泄不通。
這其中不免混雜着其他國家的人,包括東瀛和新羅的玩家,企圖靠膚色魚目混珠,但還是被那些女武神一個一個的拎了出來。
這些被拎出來的玩家被女武神們用槍尖提着他們衣領,然後粗暴的扔在了路邊。
他們知道自己即將大禍臨頭,不約而同的跪了下來,向女武神們祈求繞自己一命,有的新羅人和東瀛人則依然在狡辯,操着生硬的華夏語介紹自己的華夏身份。
布倫希爾德對於他們的祈求熟視無睹,看向了庫裡齊,意思在說,“大人,接下來怎麼處置這些企圖魚目混珠的傢伙。”
庫裡齊則看向夜離,把這個問題踢向了夜離。
夜離則一臉的無所謂,作爲一個華夏人,他又不是弦思逸,其他國家的人的死活關他鳥事。
他使用能力查看了一下弦思逸的位置,畢竟所有玩家裡面,只有弦思逸這個傢伙可能會保護這些落魄的玩家。
在發現她在自己的西方,並且在朝着自己這個方向趕後,向說道,“那羣人的死活與我無關,把那羣華夏的玩家放了後,囑咐他們往西邊逃,其他事與我無關。”
“沒問題,不過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了。”庫裡齊點了點頭,然後向布倫希爾德命令道,“把那些華夏人身上的鐐銬解開,然後讓他們往西邊跑。”
“是。”
布倫希爾德應了一聲,隨後舉起長矛向下劃下,聚集在她身前的玩家身上的鐐銬紛紛斷裂。
那些重獲新生的玩家還沒來得及興奮,就聽到布倫希爾德說道,“獲得自由的華夏人,如果你們想在這危機四伏的幽譎森林活下來,請往西邊跑吧。”
她話音剛落,這些重獲新生的玩家便做鳥獸散,紛紛朝着西邊跑去。
就在這時,庫裡齊對夜離問道,“怎麼樣,還要留下來看看怎麼處理這些犯人嗎?”
“不了,尼格霍德,我們走吧。”
夜離搖了搖頭,隨後轉身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夜離大人,請讓我跟隨您。”
一個身着布衣,戴着一副眼睛,手上端着一本書的華夏女子走了出來。
她輕輕提起裙子,微微屈身,向夜離拜道,“夜離大人,我是烏詩蔻,當然你也可以叫我剛剛獲得的這副軀體的名字,白曉生。”
尼德霍格看到她,罕見的沒有蔑視,對夜離介紹道,“這是命運三女神這一的詩蔻蒂,也是女武神中唯一一個還行的,曾經預言了奧丁和托爾的死。”
其他女武神見到白曉生站了出來,並想要跟隨夜離,連忙圍了過來,問道,“詩蔻蒂,爲什麼現在就進入容器,你不知道這樣一個容器會讓你失去神力,成爲一個凡人嗎?”
“詩蔻蒂,爲什麼要棄偉大又至高無上的奧丁大人而去,追隨一個油嘴滑舌,華而不實的華夏人?”
就連庫裡齊也來了興趣,問道,“詩蔻蒂,你放棄了你來至高無上的血脈以及令人羨慕的女武神和命運女神的職位,而去追隨一個毫無前景可言的凡人,我很好奇你這樣做的原因。”
對於這些疑問,白曉生只是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只是跟隨命運的指引,聽從本心,隨風而行。”
衆女武神還想挽留,庫裡齊卻說道,“詩蔻蒂,我們尊重你的選擇, 但是也請你記住你的選擇。”
“多謝庫裡齊大人。”白曉生提起裙襬,對着庫裡齊以及衆女武神一拜,然後再次向夜離請求道,“夜離大人,請讓我跟隨您。”
夜離全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見她態度如此堅決,便點了點頭,說,“好,隨便跟我說說極北雪地的那顆世界樹的故事吧。”
“不準跟本大爺搶東西吃,不然弄死你,知道嗎?”尼格霍德向着白曉生警告道。
“詩蔻蒂,別走!”
“抱歉。”
白曉生提起裙襬對着曾經一起共事的女武神一拜,然後便毅然決然的拒絕了她們的挽留,跟上了夜離他們的步伐。
親自送走了自己的同事,包括布倫希爾德在內的女武神情緒都有些失落。
庫裡齊暗暗笑了一聲,隨後向女武神們吩咐道,“把那些渣渣全部殺了吧,留具軀體就行,記住不要弄出血,觸發禁忌很麻煩的。”說完便轉身走了。
“是。”女武神們應了一聲,隨後便舉起武器,磨刀霍霍朝着那羣瑟瑟發抖的玩家走去,準備將情緒全部發泄在他們身上。
另一邊,庫裡齊獨自在路上走起,突然,他停下了腳步,見四周無人,便猛的衝進了一旁的灌木叢。
洛基從庫裡齊的皮套中鑽了出來,露出了一張夜離他十分熟悉的臉——自紅色荒漠後便沒了音訊的沒滿,原來已經成爲了洛基的容器。
他揮了揮手,一邊揉着發酸的脖子一邊抱怨道,“兩隻死狗力氣還挺大,處理你們還挺費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