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紅色荒漠還不像這樣,到處都是綠洲,城邦興盛,貿易頻繁,是平凡宇宙中最富有的地方之一。”
“然而好景不長,幾百年前,災厄降臨在這片土地上,巨大而又恐怖的風沙僅僅一夜就將富庶的紅漠沙城淹沒。”
“沙民來不及逃跑,全部被風沙掩蓋,大部分的沙人瞬間死去,只有一小部分的沙民依然活了下來。”
“然而,剩下的那部分沙民也不好過,他們被風沙掩埋在地下,沒有沒有水源,沒有食物,他們也很快就會死去。”
弦思逸不僅是牧師,在現實生活中的職業還是考古學家,並且在考古界還小有名氣,所以,僅僅一天,她就已經知道了沙人的過去。
夜離一邊聽着弦思逸講解着沙人的過去,一邊仔細的大量着周圍。
牆壁上,有很多壁畫,相必是沙人們刻上去的。
一張壁畫上畫着一些沙蟻背上揹着食物和水,而在這些沙蟻前面又跪着許多沙民。
他猶豫的問道,“所以是那些沙蟻給絕望中的沙民帶來了水和食物,拯救了他們?”
弦思逸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一份壁畫上,繼續說道,“這可能是一個天方夜譚,沙蟻拯救了他們,兩個從此毫不相干的種族從此有了聯繫,可能善良是每個種族共有的吧。”
夜離笑道,“有的人,對待自己種族的同胞時,要比別的種族要狠的多。”
弦思逸沒有說話,而是繼續介紹道,“那些沙人從此生活在地下,一是因爲他們面相醜陋,在地面不會有人願意接受他們,二是因爲他們認爲這是沙漠之神——阿頓對他們降下的懲罰,三是……”
弦思逸話音未落,一個熟悉又十分令人厭煩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愚蠢至極。”溯從通道的另一頭走來,看着牆上那些壁畫不屑的說道,“信仰一個不存在的神明,而不去尋求自身的改變,迂腐,愚蠢,這樣的低等民族只配生活在地下。”
溯的到來令夜離都有些意外,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對方。
夜離記得溯是陣法術士,應該不會沙隱吧,難道和絃思逸一樣,誤打誤撞找到了沙蟻留在外界的入口。
“咯吱咯吱。”
突然,幾隻沙蟻從後面鑽了出來。
那幾只沙蟻脖頸上都掛着一個項圈,背上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圖案。
它們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有的斷了一條腿,有的斷了口器。
它們看到弦思逸頓時大喜過望,一瘸一拐的向弦思逸爬去。
溯高傲的昂着頭,無名指輕輕一勾,那些沙蟻立即四肢無力,趴在了地上。
夜離和絃思逸明白沙蟻背上的圖案是什麼了,原來是溯用來奴役沙蟻的法陣。
難怪溯這麼容易就能找到這裡,原來原因在這。
弦思逸見狀蹲下了身子,關切的撫摸着沙蟻的身子,並開始治療沙蟻的傷勢。
“請你解除它們身上的法陣。”弦思逸向溯祈求道。
溯充耳不聞。
夜離有些過意不去,便對溯說道,“放了他們吧,怪可憐的。”
溯轉過頭,對夜離這個反應有些疑惑,反問道,“你什麼時候關心這些npc了?npc又沒有感情,踩死就踩死,誰會在意npc的死活。”
“我在意。”弦思逸擡起頭,直勾勾的看着溯,說,“他們會像我們一樣痛,憑什麼說它們沒有感情?”
對於弦思逸的話,
溯不屑一顧,“這能改變它們是低等生物的事實嗎?還有,你最多隻與它們待過一天吧,怎麼這麼關心它們?是不是聖母心氾濫了?”
弦思逸不再說話,倔強的別過頭去,繼續爲沙蟻治療。
夜離嘆了口氣,對溯說道,“放了它們吧,前面就是沙蟻和沙民的聚集地,你想被羣起而攻之嗎?”
溯聽到夜離的話,握着下巴認真想了想,最後無奈的說道,“好吧,依了你了。”
他手一劃,那些沙蟻脖頸上的項圈瞬間消失。
然後還沒等夜離他們鬆一口氣,那些沙蟻背上的法陣開始發光,隨後開始痛苦的哀嚎起來,最後在弦思逸目前直接化成了一道血水。
“你!”
溯無視弦思逸憤怒的目光,攤了攤手,對着夜離似是無奈的說道,“這樣就不用擔心了。”
“隆隆隆!”
他話音剛落,通道里面就傳來了腳踏聲。
來的人開始估計有點多,畢竟整個地面都顫了顫。
溯正準備防禦,突然,腦子捱了一計重擊,隨之眼冒金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面上。
夜離將鏟子收了起來,然後蹲下身子在溯身上翻找了一會。
很快,一塊令牌從溯身上翻了出來。
青丘令牌,品質史詩,還未激活,爲完美材料的一部分,能力未知,激活方式未知。
那塊令牌射出一道白光,直指通道深處,看來裡面也有一塊完美材料。
碰到令牌的一瞬間,按照以往一樣,他腦海裡又出現了一副畫面。
一位身着古裝的男子抱着一位女子。
那名男子長的很好看,丹鳳眼,膚若白脂,面若婦人,自帶一股妖異氣息,在他身後,九條巨大的狐狸尾巴若隱若現,不斷搖晃。
躺在他懷裡的那名女子,滿頭銀髮,滿臉皺紋,氣若游絲,身着嫁衣,已垂垂老矣,和一旁那妖異的男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男子看着懷裡的女子,眼裡充滿寵溺。
他小心的將女子的鬢髮撩到一旁,小聲說着。
“你找了我一輩子,下輩子,換我找你吧。”
畫面就此結束,夜離迴歸了現實中。
他看向地上的溯,不屑的笑道,“我就說你這種人怎麼會突然來到這地下,原來是無利不起早啊。”
就在這時,那些沙民和沙蟻終於趕了過來。
那些沙民和夜離之前的那個沙民外貌相差不了多少,都是同樣的瘦弱。
他們手持武器,虎視眈眈的望着夜離他們,嘴裡還嗚嗚咽咽的說些什麼。
說是武器,其實不過是一些木棍,石快罷了,實在是起不到什麼威懾力。
那些沙蟻也是如此,打磨着口器,努力做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但是卻和那些沙民一樣,只敢遠遠的看着夜離,不敢靠近。
空有氣勢,沒有威力,恐怕嚇不到任何一個人。
弦思逸連忙朝着那些沙民和沙蟻一通比劃。
沙民放下了武器,然後不約而同的跪了下來, 嘴裡嗚嗚咽咽的說些什麼,朝着弦思逸朝拜起來。
那些沙蟻也同樣如此,前肢前屈,像是在朝聖一般。
弦思逸又是一頓比劃,好不容易纔使那些沙民站了起來。
夜離看了看沙民,又看了看弦思逸,說道,“他們是不是把你當做聖女了?”
弦思逸臉有些紅,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嗯。”
一個沙民恭敬的靠了過來,先是拜了拜,然後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又指了指自己,嘴裡嗚嗚咽咽說些什麼。
弦思逸瞭然,伸出手開始爲那個沙民治療。
那個沙民又是一頓感謝,險些又要跪了下來。
大約一分鐘後,弦思逸便已爲那個沙民治療好了。
正當弦思逸打算叫那些沙民和沙蟻一起回去時,夜離說道,“你能不能叫幾個人把他扔到沙漠上去,不然等他醒來有點麻煩。”
弦思逸搖了搖頭,不假思索的說道,“不行,夜晚的紅色荒漠太危險了,把他送上去他必死無疑的,就把他放在這吧,這裡的通道四通八達,哪怕有定位他也找不過來的。”
她從包裹裡拿出了一張紙,在上面寫道,“不要動,就在這等到第二天,我們會來接你的。”
夜離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你的確有點聖母心過於氾濫了。”
“這不是聖母,我的準則不允許我這樣做。”
弦思逸將紙條放在了溯的身旁,指了指前面,說道,“走吧,我繼續帶你參觀,順便講解一下沙民歷史。”
夜離無奈,只得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