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幹沙漠上的一處帳篷內,夜晚的第一縷月光透過厚厚的黃沙,穿過帳篷,灑在了夜離的臉上。
“夜離,該醒醒了。”
風沐雪輕輕搖着夜離,溫柔的把夜離叫醒。
夜離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自己裹着一條厚棉被躺在地上,不遠處許洋也裹條厚棉被躺在地上。
風沐雪身上的運動服也換成了羽絨服,她手上還拿着一套,看樣子是給自己準備的。
他搖了搖頭,隱約記得自己和許洋鬥狠,非要拼一個高下,最後雙雙倒下,他在倒下前隱約看到了自己早死去的爹媽。
他越想越氣,這許洋好端端的跟自己鬥狠幹啥,差點把自己小命都搭上了。
他站起身,然後氣憤的走到許洋旁邊,將手高高舉起朝着下方的許洋抽去。
“還睡,起來了。”
巴掌並沒有如願打在許洋臉上,因爲有隻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那就是驚邪。
“你要對我主人做什麼?”驚邪抓着夜離的手,警惕的說道。
夜離別了彆嘴,沒有說話。
許洋此時也醒了過來,他伸了個懶腰,揉着眼睛,帶着倦意的說道,“總有刁民想害朕,你說是不是,小夜子?”
“哼!”夜離冷哼一聲,把手從驚邪手中甩開,然後便自顧自的轉身朝着帳篷外走去。
“阿夜,等等,外面冷,穿上再出去。”
風沐雪在後面喊着夜離,想要對方穿上羽絨服再出去,然而夜離笑了一聲,這才夏天,用得着穿羽絨服嗎?
然而,下一刻他打開帳篷,立即後悔了。
冰冷的風霎那間涌了進來,冰冷刺骨,晚上的塔爾幹沙漠溫度已經降低至零度以下,風像是不要錢一般肆無忌憚的吹。
夜離此時只穿了一件短袖,差點凍成了冰棍,幸好風沐雪即使將衣服披在了他身上,這纔沒有真的被凍成冰棍。
他哆嗦着披着衣服,全身止不住打顫,一朵火苗出現在他手中,想要藉此取暖,然而這無異於杯水車薪。
火苗在風中搖曳着,彷彿下一刻就要堅持不住熄滅,天上僅有的幾顆星星眨着眼,似乎在笑夜離的愚蠢。
“行不行啊,細狗。”
許洋穿着羽絨服從帳篷中走了出來,臉上的得意怎麼也掩藏不住。
夜離瞪了他一眼,暫時不想跟他一般計較,在風沐雪的攙扶下,哆哆嗦嗦的向帳篷內走去。
然而他剛轉身就有人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並說道,“夜離,篝火晚會,就等你們幾個了,還不快過來。”
夜離哆哆嗦嗦的轉過身,牙齒止不住的打顫,向洛晨抱歉道,“我就不去了,我還是在帳篷裡待着就好。”
風沐雪也在一旁說,“要不等他穿件衣服再說吧,畢竟就穿一件短袖短褲真的會冷死的。”
洛晨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又不容拒絕的說道,“這是風老大吩咐的,他說必須立即把夜離抓過來,畢竟今天是你們最後的休息時間了。”
許洋也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說道,“對啊,不能辜負風過的一番好意,你邊走邊穿吧。”說完便和洛晨一人搭着夜離的手臂,把夜離架起,不顧他反對強行帶走了。
很快,他們看到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篝火和在燒烤架前燒烤的風過。
見到洛晨把夜離他們帶來,風過擡起了頭,對着他們三個說道,“你們來了,等你們很久了。”
許洋和洛晨把夜離放了下來,
然後說道,“好。”
夜離連忙把風沐雪遞過來的衣服穿上,隨後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只有風過一個人,便偷偷指着劉帥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意思在說,今天那些“馬匪”呢?
風過將一隻羊腿刷了刷油,看着夜離反問道,“那你還想看到誰呢?”
夜離語塞,裹了裹衣服,還是覺得冷,連忙坐在火堆旁邊烤起火來。
風沐雪見狀把羲和召了出來。
羲和此時正低着頭看着動漫,突然被風沐雪叫了出來,頓時有些不滿,說道,“你叫我出來幹啥?”
風沐雪上前挽住羲和的手臂,撒嬌道,“羲和姐姐,老是呆着房間裡看動漫幹啥,出來玩玩唄,我請你吃烤肉。”
羲和轉過頭看了一眼燒烤架,烤肉的香味擋不住的往她的鼻子裡鑽,她好看的眉毛不禁皺了起來,對風沐雪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我現在吃不了東西?還是說你就是故意的?”
風沐雪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啊,我忘了。”
羲和打了個哈欠,說道,“算了,在哪看不是看,就在這吧。”她說着便坐在了火堆前,然後朝着風沐雪伸出了手。
“什麼?”
“手機啊。”
“哦。”風沐雪連忙將手機拿了出來,結果發現沒信號,噸數有些尷尬。
她剛想告訴羲和沒信號看不了,風過卻將手機遞給了羲和,說道,“這裡沒有信號,不能聯網,不過我事先下載了幾部,你委屈一下看着吧。”
羲和接過了風過的手機,發現正是自己正在看的那幾部,不由點了點頭,“嗯,不錯,謝了。”
風過見狀坐到了對方旁邊,問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呢?”
“我有老公,免談。”
風過神情平淡,從容說道,“不是這個。”
羲和沒有擡頭,點開了一部番,說,“那就問吧,不過事先說好,不想回答我可不會回答的。”
“好。”
風過開始和羲和聊起天來,羲和低着頭有一句沒一句的答着。
風沐雪把目光從他們兩個身上移開,看向火堆旁烤火的夜離。
夜離此時裹的像個糉子,坐在火堆旁,一旁還有雪夜點着火幫忙取暖,然而依然止不住的顫抖。
風沐雪見狀從一旁抱住了夜離,夜離一驚,隨後聽到風沐雪說道,“阿夜,暖和些沒有?”
夜離先是微微一驚,然後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害羞的別過臉去,心中涌進來一股暖流,身子也停止了顫抖,總算是不冷了。
一切都平靜了下來,直到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夜離,我們能在這坐坐嗎?冷死了。”
夜離聞言擡起頭,看着弦思逸她們三人騎着沙蟻從天邊緩緩向這邊這來。
過了不久,她們三人到達了火堆邊。
弦思逸從沙蟻上走了下來,搓着手烤着火吐槽道,“讓我們去找空間裂縫和跑出來的生物,卻不給我們任何線索,這叫我們怎麼找嘛。”
“這事應該找平平無常來做,他的能力纔是專業對口。”謝庭玉在一旁烤着火,似是想到什麼,她轉過頭看着夜離問道,“老實告訴我,當時在千足蜈蚣洞穴裡,你到底有沒有陰平平無常他們。”
聽到謝庭玉的話,夜離一愣,沒有預料到這件事對方還記得,他還以爲自從這第二次危險級別任務後,這事就過去了。
他連忙搖手說道,“當然跟我沒關,我也是受害者好吧,再說我跟平平無常乃是親朋好友,情同手足怎麼可能害他呢?”
“我們跟你關係沒那麼好。”謝庭玉盯着夜離,“平平無常回來後就一直懷疑,覺得是你和溯他們做的局,你到底有沒有參與。”
夜離被謝庭玉盯的有些不自然,連忙轉移話題,對一旁看熱鬧的弦思逸問道,“弦思逸,你的覺武人形態長什麼,放出來看看唄。”
“好。”
弦思逸欣然答應,將自己的覺武放了出來。
她的覺武是一隻狐狸,通體雪白,異常懶散,外表像狐狸,性格卻像貓,全身龜縮着趴在她肩膀上,一動不動,尾巴毛茸茸的,讓人非常想揉揉的慾望。
”我把它取名叫月輓歌,怎麼樣,不錯吧?”弦思逸揉着月輓歌的皮毛說道,月輓歌被她揉的舒服極了,不禁發出了一聲銷魂的叫聲。
夜離點了點頭,看向謝庭玉,問道,“你的覺武人形態是啥, 放出來看看唄。”
謝庭玉臉瞬間黑了,轉過頭對西木說道,“你不是喜歡許洋嗎?現在正是好機會,我來告訴你怎麼做。”
西木站在遠處,侷促不安的揉着衣服,低着頭不敢過來,目光卻不斷的朝着許洋那邊瞟。
聽到自己的小心思被謝庭玉揭穿,她的臉霎那間紅了,衣服也揉的更厲害了,頭也幾乎快要埋進衣服裡,但還是小聲向謝庭玉問道,“該……怎麼…做?”
謝庭玉將頭側到西木耳邊耳語了一陣,西木頭微微擡起了一點,問道,“真的行嗎?”
“相信我,絕對行。”謝庭玉拍着西木的肩膀說道。
“我試試。”西木點了點頭,然後朝着許洋走去。
她到底和許洋說了什麼,夜離不知道,事後問許洋他也不說,不過一件事夜離還是知道的。
西木又失敗了,這次只用了十分鐘便敗下陣來,沮喪的低着頭走到謝庭玉身旁說道,“姐,對不起,你教給我的辦法失敗了。”
謝庭玉頓時被引起了好鬥心,惡狠狠的說道,“我就不信,再來。”
然而,整整一晚,西木都沒有成功,很顯然,許洋這種得過且過的鹹魚對此完全沒有興趣。
衆人圍着火堆一起聊着話,看着火星升起緩緩變成夜空中一顆顆閃耀的星星,不知不覺時間飛逝。
夜色被撕下一塊,曙光從中衝了出來並迅速擴散,更多的夜被瓦解,天亮了。
夜離他們和絃思逸她們再次告別,走上了他們自己的道路,等待下一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