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稱號取得?”
一如既往原因不明地去在時鐘塔,我百無聊賴地在工作室裡晃來晃去妨礙尤利烏斯工作,卻從過來報告任務的卡提斯口中聽到了讓我在意的事情。
見我一臉好奇地看着他,紅髮的青年摸了下下巴,看向皺着眉頭似乎不想解釋的尤利烏斯,“啊啦,尤利烏斯你沒有告訴遠阪嗎?”
“太麻煩了,也沒有說的必要。”
“如果我沒聽到你們的談話的話,我是不介意你們什麼都不說啦,現在都引起我的好奇心了,跟我說一下不可以嗎?”
指望尤利烏斯那個陰沉又嫌麻煩的傢伙是沒辦法的,所以我看向卡提斯,常識上有很大缺陷但看起來很普通正常的卡提斯大概會回答我的問題。
“嗯……”卡提斯似乎困擾了一下,隨即笑道,“這個問題遠阪還是直接問ACE比較好哦,畢竟是關於他自身的問題。”
“ACE啊……”
我不覺得那傢伙可以給我解釋上什麼,在我看來很重要的事情在他看來完全不重要也不奇怪,不過問他的話,他還是會回答吧……僅限於他知道的部分,那種對於不在意的事情就隨便拋諸腦後的傢伙,真的能問出什麼嗎?
見我看向他,尤利烏斯依舊是苦逼樣不想告訴我,不過在我逼視下還是開口:“在這個學校裡,有些人擁有屬於自己的稱號,而ACE要去得到屬於自己的稱號,就這樣。”
ACE是騎士,所以需要得到騎士的稱號我不是不能理解,不過從他們的話聽起來,就像是一種義務而非因爲自己想要得到纔去得到稱號一般。我想起了那個想要逃脫自己職責的紅心騎士,在這個世界裡,他是不是也在逃避自己的職務呢?
“……這是什麼必須要有的東西嗎?就算不是騎士,ACE還是ACE啊。”
擡起頭看着我,尤利烏斯語氣嚴肅,“遠阪你認爲什麼是必須的?”
“呃?”
“總之,即使這個稱號沒有任何意義,也是ACE必須揹負的東西。”
“啊呀,氣氛突然變沉重了呢……其實遠阪你不用太在意,這並不是什麼危險的工作。”卡提斯悠閒地坐着拿出自己帶來的酒壺,大口往嘴裡灌酒,臉上卻沒有任何被酒精影響的樣子,“像我和尤利烏斯也有各自的稱號,也照樣過自己的生活。”
我認爲你的存在本身就有夠危險的了,這句話還是別說出來的好。
“……也是呢。”
棕發的青年毫無預兆的摸了摸我的腦袋,讓原本正在跟他說明下週一的大禮堂總會有多重要我不明所以,擡頭用眼神詢問,他卻好像好玩似的繼續把我的頭髮揉亂。
“ACE老師……”
“哈哈哈,果然遠阪還是把頭髮披下來的好,平時扎着的話頭髮的觸感沒這麼柔順。”把頭髮揉亂後,他又慢慢把頭髮撫平,用手指梳了梳,一派正直而溫柔。
不過他的話依舊是那樣不着調,我拍開他的爪子,再次說明道:“親·愛·的ACE老師,請讓我再說一次,下週一的總會,作爲班導老師的您,請一·定要參加,就算你提前一天到達大禮堂好了,也比遲到要好多了。”
“唉……沒想到遠阪這麼注重學校活動呢,居然還特意找過來告訴我。”
“怎麼可能特意找過來!”我翻了個白眼,雖然可以輕易查找到平子們的位置,不過我可沒有那個興趣沒事來找找黑洞聊天,“我正準備去社團活動,碰巧看到你而已,大蛇同學跟大家囑咐了,見到老師你就要提醒你,否則你鐵定會忘記。”
平子的囑咐自然是要好好記住的,就算他是爲了另一個平子也好……
“切……遠阪真是冷淡啊~”
穿着紅色T恤的青年似乎有點不滿,但語氣依舊相當歡快,讓人不禁會想他會不會有張皇失措或者傷心難過的感情。
“是是,你喜歡怎麼說就怎麼說,我要去弓道部了。”
轉過身揮了揮手,我看着就在不遠處的弓道部道場門口,打算迅速擺脫眼前的爽朗男,今天是西門先生過來指導的日子,漏看到那個人英俊的射箭身影就太可惜了。
“吶,遠阪……”
“?”
“你會回來的吧?”
“……啊?”
“你會回來的吧?”
“……我會回來的,ACE老師。”
腦袋似乎從內部被什麼鑽了一下那樣陣陣作痛,我伸手揉了揉額頭,慢慢睜開眼睛。
視線從模糊變得清晰,我知道這裡是學校樓頂的一個角落,社團活動時間爲了逃避想要我幫忙給人補習的學習委員的追捕,我躲到了這個少有人上來的樓頂,天氣雖然冷卻不是難以忍受,所以我就閉上了眼睛打算打一下瞌睡。
沒想到會夢見暑假前的事情,而且最後似乎還有什麼……嗯,想不起來。
動了動身體,發現本來披在自己身上的東西落了下來,冷風吹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好冷……”
果然在初冬季節在樓頂打瞌睡是非常愚蠢的,沒想到會自己居然會睡得這麼沉,甚至於完全沒覺得寒冷。
與此同時,我注意到剛纔從我身上掉落到地上的東西——那是一件很長的紅色披風,我對這個樣式的東西很陌生,但並不是沒有見過,它每天都在ACE少年身後飄來擺去。
不需要用腦子也知道披風是誰的,我開啓平子雷達,努力搜索了一下ACE的位置。
意外……不對,不意外的,他似乎還在教學樓。
我看着手上的披風,在考慮要不要把披風還給他。簡單的選擇,連猶豫都覺得不必要,我站起身往樓頂的門走去。
“那邊那位少年~”
在某個教室門口看到了從裡面走出來的棕發少年,身上沒有了那件累贅的披風后看起來青春得多了,也更像個普通的學生,讓人容易對他失去警惕……果然,ACE的話,還是得穿着紅色的衣服才能讓人對他的危險作出警戒。
“……啊,學姐。”
一瞬間ACE的表情似乎有點奇怪,但馬上恢復了平常的爽朗笑臉,爽朗爽朗,爽朗得……讓我覺得有點虛假的笑臉。
平時明明不會有這種感覺的,是錯覺?還是……
“學姐,有什麼事嗎?”
少年的聲音喚回我的思緒,我擡頭學着他那樣爽朗地笑了笑,把手上的紅色披風遞給他,“剛纔謝謝你了,其實我覺得你直接叫醒我比較好,大冷天的在室外睡着本來就很有問題。”
“因爲學姐看起來很累,總覺得叫醒你不太好。”
“這種天氣叫醒比較好哦。”
如果感冒的話,就會影響判斷力,身體狀況也會變差,還會給人添麻煩,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保持好身體健康,這樣對任何人都有好處。
“不用擔心啦,學姐身體不舒服的話,我可以照顧學姐的哦~”
“……”還是覺得ACE給我的感覺怪怪的,卻說不出到底哪裡有問題。
對了,他站在我面前的距離,比平時要遠上一點,是視覺錯位造成的感知錯覺吧……心裡分析了一下,但這個理由沒有辦法完全說服我,只是沒想出別的什麼之前,看來只能先放一邊去了。
“啊,對了對了,聽說你要去取得什麼稱號?我不太明白這個稱號有什麼用處,不過尤利烏斯說這對ACE來說是必須的,所以你要加油哦。”
“嗯,騎士的稱號。”
ACE不怎麼在意地說道,一副心不在焉懶得跟我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呆呆的,如果他的臉不是正對着我,我可能會認爲面前的是別人,因爲總有種跟不熟的友人聊天的感覺。
相熟啊……
我和ACE並不熟,但一開始我只覺得他自來熟得很,親切得我幾乎忘記面前的並不是我所熟悉的那個紅衣老師。
但現在卻開始有這種感覺了,這個少年跟那個人不同,和我是才認識不久的人,所以他對自己雖然親切卻不熟稔,即使心裡能夠明白這種事實,依然忍不住有點失落。
仔細想想,又發現自己沒有理由抱怨任何事,因爲我也並沒有做過什麼可以得到他信任的事情,只是單方面地接受着他對自己的好意,這樣的自己被ACE所討厭了,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唉,ACE你好像不想和我說話呢,覺得這樣厚臉皮的我很討厭?”
嘆了口氣,我不喜歡人際關係上磨磨蹭蹭自己想來想去就是不問當事人意見,正如我之前所說,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脆弱的,所以坦白問出來,問清楚對方,纔是對自己最好的解決方法。
“呃?不,我很喜歡學姐啊。”
少年只是疑惑了一下,就毫不猶豫地回答。
毫不猶豫得讓我沒辦法相信他的話……
但ACE這個人,雖然不會說實話,但也不會說謊話,所以我知道他是真的這樣想,只是他的態度實在是讓我很困惑,我又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讓他生氣的事情……不對,他給我的感覺不是在生氣。
話說明明之前被吃豆腐的人是我吧,爲什麼我要擔心害怕被這傢伙疏遠。
“……所以說,爲什麼我要像個傻逼那樣分析你的心理狀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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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撇嘴,最終放棄再多想什麼,眼前這個少年根本就是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想要揣測他的想法基本上屬於浪費時間,“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也要告訴我啊,我又不是奈特梅亞,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
“嗯……其實,我現在有點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