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的陸生,直到天亮的一刻,還在看着手上的小瓶子。
透明的玻璃瓶中,一顆紅色的小藥丸孤單的躲在瓶底,窗簾中透進來的一點眼光,折射在瓶子裡,透着淡淡的光芒。
這在他眼中,幾乎跟生命是劃等號的,爲了這顆不大的小藥丸,他幾次拼命,甚至差一點死在外面。
這藥對於妹妹的病,那可是能起到關鍵性作用的,叫他拿出來做什麼檢測,說實在的他多少有點不捨得。
可丁凡說的那些話,也不是白跟他說的,他都真的往心裡去了,深知那個背後的神秘人,一旦將藥斷了,他想在黑市買一顆,那就不是拼命就能換回來的。
反覆琢磨了一晚上之後,他終於還是做出了決定,最後將東西那了出來,十分珍重的將東西放在了丁凡的面前。
丁凡知道做出這個決定,對於他來說一定很難,但有些事情,就算是在難,他也總要做出選擇的。
“想好了?”
丁凡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手上依舊在忙活着昨天弄回來的那些東西,將所有的東西都做了一個比對重新打包之後裝好。
頭也不擡的問了一句,順勢提醒道:“有些話我也要提前跟你說清楚,這東西一旦做了藥理分析,這一個小東西八成是回不來了,你知道這東西在國外很貴,很多地方甚至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正是因爲稀少,所以市場上一直價高不下,這個趙德賢手上的醫藥公司,能不能將藥做出來,誰都不能保證。”
聽丁凡這麼一說,陸生似乎就更加難以取捨了,咬着牙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瓶子,鼓足了勇氣說道:“爲了我妹妹的病,我願意拼一下,能做出來最好,到時候我妹妹的病也就徹底有着落了,就算做不出來,我也會想別的辦法,我相信老天不會故意爲難我的,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對吧!”
陸生這句話,丁凡還真沒有辦法答應他,或許他現在點頭答應一聲,陸生絕對會堅定不移的支持他,跟着他一起將這個東西做出來。
可丁凡沒有,因爲這一點,他沒有辦法保證,就算是他能出錢幫忙從國外收購一些藥物,可這種藥本身就在外面十分少見,就算是你在有錢,也不一定會有藥啊!
所以這個時候,丁凡要是真的點頭承認了,那無疑實在騙人。
“沒事的,我相信你。”丁凡聽了都有點想感謝他的信任了,可這東西究竟能不能成,他是心理一點數都沒有。
丁凡終究還是沒有點頭答應這件事,陸生也沒有在追問下去,而是直接轉身在沒有去看桌上的那顆藥。
拿出手機,給趙德賢打了一個電話。
……
趙德賢是正宗的彭城人,早年的時候,趙德賢的家裡是做郎中的,早年就是鄉下的赤腳醫生,專門治療一些疑難雜症,甚至還會在山上收草藥。
聽說早年的時候,趙德賢的祖父專門配置了一種少見的骨病膏藥。
利用這個膏藥,也算是註冊了一種專治的中藥,註冊了專利,這纔算是有了一個小門面。
趙德賢早年的是時候,也是個出了名的中年企業家,在前幾年的時候,國內的一些雜誌還經常過來給他做訪問,那時候動不動就有他的照片被刊登在雜誌上面。
這幾年,在趙德賢的發展之下,他們趙家的生意也算是做得順風順水,一直以來都在做中藥生意,也算是出了點名氣。
直到前年的時候,他哥哥家裡的孩子,因爲一種罕見病症,突然去世,他一直都忘不了那孩子對於生命那渴望的眼神。
回到公司,這件事他一直都記在心裡,總想着這件事,找了不少的專家,希望這種病能夠有所突破。
爲了這件事,他甚至自己成立了一個專門的實驗室,還有實驗團隊,就是爲了研製這種藥。
當年開製藥廠,他確實只是爲了賺錢而已,在有生之年賺到足夠多的錢,對他來說是一種實現人生價值的方式。
可真的有一天,在他發現自己手上有在多錢都買不回來一條命的時候,那種挫敗感也是可想而知的。
也就是那一天,他想起來了之前爺爺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我雖是個赤腳醫生,沒有什麼文化,更沒有走進過專業的學堂,可我從沒有忘記當年師傅的教誨,醫者仁心。
趙德賢的爺爺就是一個小郎中,沒什麼名聲,更加算不上什麼神醫,但求到他手上的病人,他也從來不敢亂看,拿不準的時候,絕對不開藥。
這是他爺爺奉行了一輩子的準則,而這個準則,在爺爺去世之前,留給了他。
可惜,有些事情,終究不是你有恆心就一定能辦成的,就好像開發這種新藥,那不是他有恆心就一定能辦成的,單單只是項目開始之前的準備,就已經將他跑的焦頭爛額了,隨後的資金投入,就好像一個無底洞一樣,一年的時間,他在這個項目裡面所投入的資金遠比他之前想象中要大的多。
只可惜,他的難題還沒有攻克,國外已經有公司研製了一種新藥,剛好可以攻克他所面對的難題病症。
這讓他當時的心中,震驚的同時,心中也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技術數據上他已經不想了,這東西在各個公司都屬於是頂尖的機密,除非是使用違法的手段,不然他根本就別想拿到。
可從市場上拿到這種藥物,做一些反向工程,或許也能借鑑到一些新的想法,對於他手上的新藥,或許能起到一些新的幫助作用。
想法雖然不錯,可惜有些事情,終究不是那麼簡單的。
因爲國外所生產的藥物,不只是出出售格昂貴,甚至有價無市,黑市上流出一兩顆,很快就會被人搶購一空,甚至不少人願意出遠高於黑市的價格收購。
八成這些人都是跟他抱着一樣目的,都是爲了開創新藥,打算用這種已經成功的藥物作爲藍本。
這件事他已經花了很大的精力,在國外安排了不少人,就是爲了這一顆小藥丸。
好不容易聽說這東西,有人拿出了一整瓶,但這東西在流入黑市的半路上,就被人花了高價買走了,壓根兒就沒有流進黑市當中,害他空歡喜了一場。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時候,在一個朋友的生日宴會上,一個老朋友聽說了他的事情,跟他就提起了這麼一件事。
好像在什麼俱樂部裡面聽說有這種藥,但是這個俱樂部卻不是花錢就能進去的,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要求在裡面,而且就算是加入了俱樂部,也未必能拿到這種藥。
雖然聽那個朋友的語氣,他也知道這個所謂的俱樂部,不是什麼好地方,可爲了辦成這件事,他依舊願意做一次嘗試。
可他花了無數的手段,纔好不容易通過了層層篩選,最後卻發現自己還是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想要拿到那個小藥丸,需要做的事情其實也不多。
但卻需要他玩命才行,在這個所謂的‘遊戲任務’當中,想要這東西的人不只是他一個,甚至很多人都是爲這個紅色的小藥丸而來。
一開始他還以爲這些人拿到這個小藥丸,也是爲了救人,後來聽人說了之後才明白,這些人拿到藥丸之後,基本上都是賣去了黑市。
趙德賢從一開始的遲疑,到後來不得已的跟人動了兩次手,最後只能找了私人教練,企圖用最短的時間,將自己鍛煉出來,不圖有多好的身手,可至少在面對那幫兇徒的時候,也多少能有點自保之力。
其實這個想法,在十年前,他還有點機會,不說有多好的身手,但打不過還不能跑嗎?
可現在的趙德賢,已經年近四十了,雖然說不上大腹便便,但身體也算不上有多精壯,動手就不說了,他找來的這些教練,看到他這個身體素質,很負責人的就告訴他,還是算了吧!
其實這個遊戲要是可以帶保鏢,他還真有想法帶兩個身手不錯的教練跟他一起去,可這個想法他只是想了一下,馬上就拋去了腦後,這麼扯淡的漏洞,那個神秘的遊戲策劃者還能想不到?
萬般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對自己下點狠手了,每天一上午的時間忙着公司的事情,下午基本上都在跟着兩個教練瘋了一樣的鍛鍊。
對於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來說,叫他瘋狂的鍛鍊身體,着實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可他爲了心中的目標,還是咬着牙堅持了下來,甚至每天他都將自己練得跪在地上嘔吐不止。
兩個教練看他這麼瘋狂,都有點不忍心了,甚至勸他休息一下。
就是這樣整整練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下來,趙德賢自己都沒想到,能堅持的下來。
而昨天晚上,也是他第一次跟人動手,從小到大,他就沒有跟人動過一次手,本來還想着碰到了一個軟柿子,或許他有機會了。
可誰能想到,那個滿臉都是血的傢伙,身上還帶着電棍。
一不留神,就被這小子將電棍懟在了身上,被電的渾身直顫,差點當場都口吐白沫了。
現在想想,趙德賢依舊渾身一震痠痛,不得不伸手在身上揉搓幾下,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自己的身體還是太弱了,跟這幫亡命徒相比,根本就不是對手。
論起賺錢,他趙德賢從不認爲自己比別人差,可說起動手,他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翻開手上的資料,柔和痠疼的臂膀,正打算簽字的時候,手上的資料夾中掉出了一張照片,那照片上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裡面盛放着一枚鮮豔的紅色小藥丸。
看到這東西,趙德賢眼睛頓時一亮,當即想到了這東西,一定是有人想暗示什麼。
手上拿着照片就衝出了辦公室,到處找人問這東西是誰帶來的。
可公司的這些員工沒有一個人認識這張照片的,剛剛點燃了性質的趙德賢,好像心頭 的火焰瞬間就熄滅了。
無奈的走回了辦公室,卻在照片的背面發現了一排細小的文字,不用放大鏡都看不清的小字寫着:中午十二點整,海浪咖啡廳,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