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鄭毅的說法,整個在呼鹿縣附近,一共有四個這樣的窯場,周邊的人家只要是用個酸菜缸或者是醬缸之類的,基本上都在這幾個地方買。
只是這四個地方之間的距離稍微有點遠,都在沒什麼人煙的地方,可以說是十分的荒涼。
丁凡帶着鄭毅兩人來到第一個窯場,這裡是四個窯場之中,距離縣城最近的一個了。
就算是這樣,丁凡都開車跑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等到兩人到了地方,都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了。
這一趟出來之後,似乎也就只有小青是最開心的,一直都在車頂不斷的盤旋,時不時的叫上兩聲,看起來好像十分興奮的樣子。
等到丁凡開着車到了窯場之後,丁凡第一時間並不是去辦公室找來窯場的老闆,而是到燒窯的作坊裡面轉了起來,趁着工人都在忙碌偷偷的抓了一點粘土就撞在了一個小塑料袋子裡面,轉身離開了作坊。
鄭毅本來還想問問丁凡這邊調查的情況,但是他什麼都不說,直接就拉着鄭毅上車離開了。
鄭毅一路上都在懵圈,實在想不明白,丁凡這是在鬧什麼?
明明之前就說是要來了之後,調查這裡的情況。
但是兩人來了之後,根本就什麼都不說,也不找人問問,直接就在小作坊裡面轉上一圈,開車就走人,這就是所謂的調查嗎?
雖然鄭毅纔剛剛成爲一名正式警察時間不長,但也不是傻子,正常的調查絕對不是這樣的。
丁凡在一邊開着車子,看了一眼身邊的鄭毅,苦笑着說道:“你現在一定是想不明白,我爲什麼來了之後什麼都不問就走是吧?”
鄭毅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疑惑早就已經被丁凡看穿了。
所以丁凡只是搖頭苦笑了一聲,對他說道:“我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你說我找了窯場老闆之後,要跟他說什麼?還不如到這裡之後,簡單的取證一下,然後就回去了。你說過,這裡一共有四個窯場,我們一下午的時間要跑四個地方,完全不在一個方向,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在這裡跟他廢話了?”
說完,丁凡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個小袋子,然後丟在鄭毅的身上,叫他拿只筆,在上面標好了窯場的名字,這東西還是很有用的,回頭要交給萬能做鑑定的。
只是鄭毅完全搞不明白,就這點泥土,有什麼好鑑定的?
難道是有人在泥土中做了什麼手腳?
還是有點別的什麼?
看鄭毅不明白,丁凡這纔開口解釋道:“每個窯場用的粘土,其實都相差不多,但是裡面添加的東西就不是完全一樣了,可以說是每家都有不一樣的方子在裡面。我就是要分清楚這東西里面都有什麼配方,最後跟今天從刀子裡面摳出來的東西做一點對比,這纔是我想要的。”
這些東西,丁凡說的到是輕鬆了,但是鄭毅在一邊就好像聽天書一樣,完全不知道說的都是啥。
在他看來,就是和泥加水的事情,怎麼還有什麼方子在裡面,又不是老中醫在熬藥,還要有個秘方之類的?
想不明白的鄭毅,坐在車上,將手上的東西一點點的標註出來,珍而重之的放在車子的後面。
雖然這些東西他不明白,但是幫忙動手的能力他還是有的,到了下一個窯場之後,鄭毅就開始學着丁凡的樣子,伸手將工人們用的粘土,抓了一點裝起來直接帶走。
丁凡在一邊看着,微微的露出了一點笑臉。
鄭毅這小子本身就聰明,只是以前沒有人指導,其實要是真的有個好老師,將來的成就也不會小了。
就在丁凡坐在一邊抽菸思考問題的時候,一個長相略帶尖酸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上下大量了一下,開口說道:“你是來買東西的?”
丁凡在自己身上看了一下,點點頭說道:“沒錯,買點盤盤碗碗之類的東西。”
好在是今天丁凡沒有穿警服,跟鄭毅兩人都是穿着便裝來的,不然就剛剛這個人看到他之後,一定不會這麼客氣了。
面前這個人長了一張細長的臉,看起來就叫人覺得天生有點畸形的感覺,好像以前腦袋被門夾過,長的就好像脖子上面裝了一根扁茄子一樣,怎麼看都覺得十分別扭。
至於五官,那就不用說了,簡直就是在鬧笑話一樣,一雙眼睛狹長拉到了快到太陽穴的位置,鼻子到是挺高的,但是那個鼻尖的位置,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隻老鷹的嘴巴一樣,至於嘴巴就更加不用說了,兩邊的嘴角向下吊着,天生就是個哭喪臉。
最叫家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這個人的長了一根一字眉,也不知道是故意刮成這樣的,還是不小心長在了一起,說話的時候拉着個公鴨嗓。
“要多少啊?”這個腦袋細長的傢伙,看了一眼丁凡身後的車子,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對他問道:“好像也沒有聽說最近誰家要開飯店了!你是那家的?”
丁凡伸手摸了摸鼻尖,帶着南方口音開口說道:“我是從南方過來的,聽說你這裡有質地好的東西,所以我纔過來的,先看看你這裡的東西怎麼樣,要是好的話,多少都可以啦!”
就在丁凡在這邊應付這長臉男人的時候,鄭毅已經從裡面走出來了,手上還帶着粘土,匆忙的走過來。
一看到丁凡對面站着一個人,第一時間就將手指藏在了身後,小聲的對他說道:“這是老闆蘇建,我人之前跟看過他的資料,這小子不是好東西,坑蒙拐騙的沒少幹。”
這個叫蘇建的傢伙,看起來還挺謹慎的,看到鄭毅過來,眼神瞬間就變得有點不善了,冷冷的說道:“你還帶人過來?”
丁凡看了一眼身邊的鄭毅,想了一下開口說道:“這是我的馬仔,我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總是要找一個本地人吧!不然被你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耍的啦!”
丁凡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蘇建也說不出來什麼,點點頭說道:“想看,就很進來吧!”
其實丁凡並不是很想看,不就是幾個盤子幾個碗而已的事情而已,在說了本身就是臨時想出來的一個藉口而已,誰想跟他買東西了?
有必要搞的這麼什麼神秘嗎?
等到丁凡進了他的辦公室之後才徹底的明白,爲什麼這個傢伙一直都神神秘秘的。
原來在他的辦公室裡面,竟然擺了好多各種仿古式的盤子還有碗。
甚至水盆形的東西都在房間裡面擺着,上面裝飾着很多別緻的形狀,看起來十分精美。
一進門,年輕的鄭毅就被這東西吸引了眼神,甚至都有點拔不出來雙眼了,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了半天。
直到丁凡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他才反應過來,轉身尷尬的笑着低下了頭。
鄭毅的這個表現,從一開始,就落盡了這個蘇建的眼睛裡,但他只是冷笑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伸手指了一下,門口的瓷盆,對丁凡說道:“你這個馬仔有眼光啊!這可是好東西,在古代你知道叫什麼嗎?這可是貴族專用的東西,在外面,尤其是你們南方,這東西價老錢了。”
這話其實也就是騙一下鄭毅這樣的外行還行,丁凡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燕京這地方,別的可能不是很多,可是這些這老物件就不是別的什麼地方都比的了的。
最有名的潘家園,那可是丁凡從小就玩到大的地方,雖然說不上是精通,可是他這裡做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假了,根本就不需要仔細看,只要是一打眼,就能看出來這東西真假。
所以丁凡根本就懶得多看一眼,直接走到他的桌子前坐下,不屑一顧的說道:“你門口的那個洗,實在做的太假了,外形是仿照戰國時期的青銅洗做出來的,但是雕飾完全是清朝時期的風格,也就是用來騙騙小孩子還可以,有沒有一點逼真一點的貨拿出來看看啊?”
蘇建一聽丁凡的話,這也是個行家了,但是這門口擺放的洗,也是他廢了好大的功夫做出來的,就這樣被丁凡貶低的一文不值,多少有點心裡憋氣,臉上帶着一點不甘心的說道:“你懂不懂啊?難道就不能是清朝時候,有人借鑑了戰國時期的器形嗎?就算是清朝時期說的物件,這也不是一般人用的,說不準這就是哪個王公貴族用的東西那。”
丁凡聽了這話,笑的前仰後合的,最後站起身來,對蘇建說道:“看來你這裡不會有什麼好東西了,順便說一下,清朝貴族使用的,都是玉洗,有點錢的貴族用的都不會是這種瓷器,平常百姓人家用的都是銅製或者鐵製的,從來就沒有人會用瓷質,唯一用瓷質洗的,也只有書生才用。”
丁凡說完之後,伸手拉着鄭毅就要離開,在廢話下去,自己知道的東西也就差不多都要被說光了,到時候搞不好就要露餡了。
可蘇建不願意了,擋在了丁凡的面前,大聲的說道:“清朝的大詩人說不定就是用的這老物件那,這文人用的東西,那就更加值錢了。”
丁凡看他不死心的樣子,伸手在他頭上點了一下,指了指門口的瓷盆,對他說道:“文人用的洗,專門是用來清洗毛筆的,你這個,洗臉都夠了。”
蘇建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些東西里面還有這麼多的說頭,當初只是在一本破舊的畫本上面看到了這東西,只是上面畫的本身就是殘缺不齊的,他就隨手做出來了,想不到竟然在內行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但是眼睛一轉,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東西,趕忙擋在了丁凡的身前,然後拉着他的手,小聲的說道:“你是個行家,我有好東西給你看看,保證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