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陵得了旨意,越發的閒在家裡,除了偶爾處理幾件送到門上的公文,其餘時間都在內院呆着,第三天是阮臨湘回門的日子,阮臨湘忙着打點東西,忙得團團轉,許蘭陵就倚在榻上看着阮臨湘忙進忙出,絲毫不覺得無聊。
阮臨湘對管家的事剛上手,她雖然不聰明,但另立了新帳,一個個都按自己的規矩來,竟也打理的井井有條,許媽媽被派去了廚房。
田媽媽雖然充滿了敵意,但許媽媽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番做小伏低,再加上許媽媽的兩簍子瓜果蔬菜,田媽媽就放鬆了警惕,但是隻讓許媽媽管寧安居的飯菜,採買一事仍插不上手。不過阮臨湘本來就沒抱多大希望,只能慢慢來罷了。
忙了一天,阮臨湘又累又餓,多添了一碗飯,許蘭陵一邊給她佈菜一邊道:“對了,昨兒個我忘了說,樂側妃有喜,咱們府裡按照舊例送了禮,只是我和太子關係匪淺,這是他第一個孩子,你再在府裡找些精緻的的東西改天登門賀喜,陪着說兩句話。”
阮臨湘應了,又問:“那日太子說認作乾爹的事是真的嗎?”許蘭陵笑道:“自然是真的,皇上也同意了的,當日還說要訂娃娃親,不過那時我沒想過娶親,就沒答應。”
阮臨湘點點頭:“那這禮就要費點心思了。”許蘭陵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就當去串串門。”阮臨湘答應了,這事應該不難。
第二日,阮臨湘回門,一大早阮臨湘和許蘭陵就起來了,阮臨湘坐馬車,許蘭陵騎馬,一行人去了阮府,如今阮向賢與兩個兒子都有官職在身,今日特地告了假迎接臨湘回門。
阮卓穎已經等在門外,見着妹妹就笑道:“你們可算來了,娘一個勁的催着我來迎接你們,快進去吧。”
到了正堂,一家子人都在,阮臨湘和許蘭陵先向阮向賢和容氏磕了頭,又拜見了阮一棠和林氏並衆親戚,阮向賢給了一副玉佩做見面禮,他撫着鬍子笑道:“好啦,如今成家立業了,就不能像以前那樣了,以後夫妻倆要齊心協力纔是。”
容氏也給了一雙玉如意,樂呵呵的:“祖母就祝願你們子孫昌盛,福祚綿綿。”其餘各有賀禮,阮臨湘和許蘭陵一一收下,又認了親。
林氏按耐住心情,等阮一棠和阮卓穎帶着新姑爺去書房說話時才一把把女兒拉進房裡,問這個問那個,衆人也都體諒林氏的心思,都沒有計較。
阮臨湘見孃親一臉擔憂,道:“娘放心,我很好。”林氏仔細地打量女兒,見女兒臉上暈紅,雙頰嬌嫩,心也放下了大半。林氏又問:“他府裡的人事怎麼樣?下人們有沒有不盡心的?”
阮臨湘想起這個就鬱悶:“也有不聽話的,本來我可以處理好的,誰知許蘭陵插手,我覺得更壓制不住了。”
林氏嗔道:“他這是心疼你,幫着你哪,你不知道,這樣的公侯之家,下人們是最勢力的,你若得寵,哪怕只是一個妾也笑臉相迎,若是不得寵,就算是正室也能不拿你當一回事,若沒有蘭陵的支持,你還管什麼家,下次別這樣了啊,夫妻二人,有事商量着,千萬別再任性了。”
阮臨湘撇嘴:“看來人家有句話是沒說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娘,如今你只向着許蘭陵了。”
林氏哭笑不得:“傻丫頭,我還不是爲了你,你以後也別許蘭陵許蘭陵的叫了,要叫夫君或是將軍,不然叫蘭陵也成,知道嗎?”
阮臨湘答應了,又把立新帳的事說了,林氏仔細思量着,道:“按理是沒錯的,可你一立新帳,斷了人家的財路,人家自然看不順眼,這樣的下人就要恩威並施才行。”
林氏又舉了幾個例子講了一通御下之道,阮臨湘半懂半不懂,林氏見女兒一副迷惑的樣子,道:“這道理是死的,事情是活的,你遇到事情要多想想,別拘泥在一個圈子裡就行了。”阮臨湘再三的保證了才罷。
中午吃過飯,阮臨湘和阮靈珠阮靈珠阮予晴三個姐妹一起說話。阮予晴笑道:“本來想着,二嬸這麼疼四妹,定要多留兩年,沒想到比我們都嫁的早,這就是個人的姻緣了,真真是難以琢磨。”
阮靈鳶平日裡懦弱,如今家裡的兩個嫡女都嫁了出去,容氏寂寞時便將一腔寵愛寄託給了其餘三個孫女,阮靈鳶的話也多了,性子也活潑了些。
她打趣道:“五妹是不是也想嫁了。”阮予晴羞道:“三姐怎麼說起我來。”阮臨湘嘻嘻笑:“要說嫁人,最先嫁的應該是二姐纔對。”
阮靈珠也在愁這事,下一個就是自己了,還不知謝氏會給自己找個什麼樣的呢,自己是斷沒有大姐和四妹這樣的好福氣了,可如今祖父是太子太傅,父親是侍郎,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吧,她忍不住有些期冀,也就沒有接話。
阮臨湘嘆道:“如今離了家,才知道家裡的好處。”阮予晴道:“人家說,在家一日好,出門萬事難,只不過姐姐,你嫁的可是將軍府,許將軍又是世襲的國公,怎麼會有難處呢?”
看着姐妹疑惑的眼神,阮臨湘很想告訴她們,將軍府也不好玩,在下要應付不聽話的下人,在上要應酬各色王親貴族,還有一個捉摸不透的夫君,實在累得很,可她這樣說,姐妹們大概只會以爲她在炫耀,罷了罷了,既然揹負了這個虛名,那就好好的走下去,不能讓人瞧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