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少女和蕭素心差不多年紀,修爲顯然也不算太高,此時真元幾乎耗盡,在數名重鎧軍士的圍攻下只能閃避,根本無法反擊。
她的身上已經帶傷,而且似乎是來這裡之前就受的傷,左肋下方有鮮血不斷的滲出。
此時這片戰場上幾乎所有修行者的注意力都被那塊藥王吸引,而且內裡的修行者自身周圍都有敵人的存在,幾乎不可能有人對她援手。
寶物動人心,就算是林意對那塊藥王也是心動,這樣一塊藥王蘊含令人靈氣,而且很多藥王說不定會附帶些特殊功效。
但他畢竟走大俱羅之路,驚人靈氣對他的吸引力沒有那麼大,所以他比在場這些修行者更不容易喪失理智。
他就算再強橫,此時也不會認爲自己可以硬撼那些飛劍縱橫的修行者。
承天境之上的修行者,對於他而言此時還是太過強大。
更何況他進這陣中來,原本就不是爲了特地要爭奪靈藥,而是要殺敵救人。
他卸下負擔,全憑肉身發力,速度同樣極爲驚人,但是氣勢和一般的修行者截然不同。
他根本不管那名已經被他斬斷一條手臂的北魏修行者,瞬間衝到那數名北魏重鎧軍士面前。
這數名北魏重鎧軍士都是感到狂風呼嘯而來,都是心悸,全部轉身,手上兵刃都斬向林意。
林意神容平靜,在他的感知裡,這些北魏重鎧軍士的動作都很緩慢。
“當!”“當!”“當!”….數聲爆響幾乎同時響起。
他雙手揮劍,將這些重鎧軍士斬來的兵器全部盪開,與此同時,他雙腳連踢,一人一腳,將這數名重鎧軍士全部踢得往後翻飛出去。
“對付這種重鎧,還是那狼牙棍有用。”
林意只覺得自己雙腳劇痛,雖然他的骨骼極爲強韌,但是這種和金鐵的劇烈衝擊,對於他的血肉骨骼來說似乎還是不夠。
只是這種劇痛的感覺也是轉瞬即消。
他此時體內還是藥氣瀰漫,他這雙腳上骨骼劇痛,那藥氣似乎自然就被吸引,朝着他雙腳涌起。
只是數個呼吸之間,他的雙腳便是熱流洶涌,就像是用熱水泡腳一般舒服。
數名糾纏不休的重鎧軍士一瞬間就被林意擊倒,這名少女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愣在當場。
“.…..”
也就在這時,她的眼瞳微縮,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那數名重鎧軍士都在此時搖搖晃晃站起。
“躺下便是,還站起來做什麼?”
林意十分暴力,他直接一個箭步上前,右手一柄劍直接插在身前泥土之中,瞬間彎腰下去,一隻手便抓住了這名重鎧軍士的腳踝。
大喝聲中,周圍一片驚呼聲響起,他直接將這名重鎧軍士硬生生的提了起來,當成重錘掄出。
“咚”的一聲爆響。
這名重鎧軍士和後方一名剛剛站起的重鎧軍士撞擊,兩人身上的鎧甲都是劇烈變形,慘叫聲中,這兩名重鎧軍士都是口中鮮血狂噴。
“跟在我身後。”
林意也不顧另外那些已經駭然不敢上前的重鎧軍士,將插在身前的長劍拔起,對着身後這名南朝少女低喝了一聲。
與此同時,他直接從隨身行囊裡摸出一塊地仙翁,丟向身後這名少女。
他身上的黑靈王已經給了戰場外圍的盧虛明和陳平蠻,身上雖然還有些補氣丸,但是那種補氣丸對於這名真元耗盡的南朝少女而言,是杯水車薪,恐怕連支持她殺到外圍逃出去都做不到。
這地仙翁能夠凝練真元,提升修爲,然而卻需要時間煉化,此時他還需衝陣,在他看來,這名少女必須緊跟在他身邊,他纔有可能照應得到。
他是如此想,但是他身後少女卻是哪裡會想得到他直接丟來一塊地仙翁。
“這人的腦子怕不是有問題?”
一時之間,她接住這塊地仙翁,腦子裡卻是忍不住冒出這樣的念頭。
這可是當前許多修行者在拼了命爭搶的靈藥,可以提靈,直升修爲,這名南朝年輕修行者從外面衝殺進來,他的力量雖然強橫,讓她覺得異常古怪,然而他總不可能是那種已經不是這種靈藥所能提靈的強大修行者,怎麼都不可能是神念之上。
既然如此,他在外面衝殺進來之前居然不吃這地仙翁,竟然像隨便丟了塊乾糧一樣丟給自己?
“還愣着做什麼?”
林意發覺她呆着未動,又呵斥了一聲,他放眼朝着那塊藥王出土地看去,此時竟是有五柄飛劍在那塊藥王上方急速的穿梭。
那五柄飛劍在十餘丈的範圍內急劇的穿梭,帶出無數道光影,在塵囂之中帶出一道道空洞,旋即又被劍氣切亂。
這五柄飛劍互相纏鬥,也看不出哪些屬於南朝,哪些屬於北魏,但一時卻都是互相追擊,卻不相撞,看上去有些詭異。
其餘所有修行者根本無法衝得進去。
沒有誰能夠真正的去挖取那塊藥王,勢必要等到這五柄飛劍之間有勝負產生。
林意深吸了一口氣,那五柄飛劍的力量和速度感依舊讓他有些毛骨悚然,看着五柄飛劍在空中時而如流星疾墜,時而如落葉飄舞,時而猛烈加速,時而如磐石靜懸不動,這種劍技沒有十餘年的苦修,根本不可能如此隨心所欲。
這五柄飛劍的主人恐怕至少都是承天境,而且是已經修煉飛劍很久的承天境。
他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放出感知。
在這片戰場裡,他並沒有發覺那種神念境修行者的真元波動。
也就是說,在這片戰場裡,這五柄飛劍的主人,便代表着此時戰場上最強大的力量。
那這五名修行者的生死,便事關這場戰鬥的勝負本身。
對於他而言,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如何去突破那五柄飛劍的劍網,而是設法協助自己這方的劍師殺死對方飛劍的主人,或者說保護自己這方的劍師不被對方殺死。
那些飛劍令人望而生畏,然而他十分清楚,在這種戰場上,害怕是最需要拋棄的情緒。
這種飛劍主人的身週一般都會有其他修行者近侍,尤其當他全神貫注的去操控這些飛劍時,他便無法時時感應到周圍的一切細微變化。
而且飛劍和主人之間,自然會有着獨特的真元聯繫。
所以在這片戰場上,這種飛劍的主人並不難找。
他輕而易舉的發現了這些飛劍的主人。
幸運的是,這五柄飛劍之中,有三柄來自南朝的修行者。
不幸的是,北魏這兩柄飛劍的主人,似乎遠比那三名南朝劍師要強大...。
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的是,他身後這名南朝少女並不像他看見的那麼簡單。
這名南朝少女看着他的背影,面容無比蒼白,腰間的傷口還在滲血,然而她的目光卻是一片清冷,十分平靜。
她微垂下頭,開始啃咬着這塊地仙翁,同時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是衛清漣,巴東郡巫溪學院天監四年生。不知師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