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裡銀光燦燦,堆滿了一個個銀色的小東西,這一個個銀色的小東西都是天牛模樣。
天牛是普通的蟲豸,在南朝和北魏都是隨處可見,但在党項和西域卻是隻有在少數溫熱的盆地之中才可以看到。
古爾布小心的用竹片夾起一個,這銀色天牛的重量不輕,像是實心,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有極爲高明的匠師用銀極爲細心的雕琢而成,惟妙惟肖。只是讓他有些無法理解的是,這箱子之中的每一個銀色天牛似乎又都不相同,不只是大小都有細微差別,連姿態都是各異。
是什麼樣的高明匠師,會對這種蟲豸如此喜愛,做出滿滿一箱這種銀製天牛?
“這東西一個個形態各異,又如此栩栩如生,倒像是有人在這種天牛的身上化了一層銀似的。”夏巴螢也是感覺奇異。
“這銀質似乎有些特殊,我知道有些西域王朝喜歡將甲蟲當成吉物,只是在諸多典籍之中,卻沒有見過有關這種天牛的記載,不知道這又是有什麼獨特意義。”贊策法王看着林意和白月露等人也都是不解,便讓松仁將這箱東西也先傳遞出去。
這些天牛連頭上的須角都是形態各不相同,這些須角看上去十分纖細易斷,而且須角和天牛身體看不出任何接縫,若真是匠師製成,那真是巧奪天工。
此時外面也有他數名弟子在把持,所以他倒是也不擔心這些東西被送出去之後便被不小心折損。
這一箱小東西雖然連自己的老師都看不出來歷,但越是如此,古爾布和松仁這兩名僧人便越是振奮,對於他們而言,已知和見過之物並不能讓他們更加欣喜,但這種未知之物越多,便越是能讓他們接觸到更多的未知世界。
咔的一聲輕響,古爾布拔出了一根插銷,打開了第二個青銅箱子。
這口青銅箱子的年代似乎更加古老一些,而且保存得並不算完好,青銅箱子上的紋飾已經覆蓋着滿滿的斑駁銅綠,根本看不出銅綠下是什麼樣的花紋。
這口箱子裡,卻是放着一塊好像陶土般的物事,只是顏色卻十分奇特,紅綠青藍紫交纏,就像是彩虹一般。
“這難道是藥皇土?”
林意怔了怔,隨即脫口而出,他在有本雜談上看過記載,東海的一些近岸島嶼之上,有一種靈藥叫做藥皇花,這種靈藥除了蘊含大量天地靈氣之外,藥力有助於壯闊氣海,在靈藥之中也屬於極品。這種藥皇花只在藥皇土上生長,這藥皇土據說是海底淤泥和海底-火山噴發自然形成,也只在那幾個島嶼上少量存有。
“想不到林大將軍也是如此博學。”
贊策法王有些驚訝的看着林意,道:“這的確是藥皇土無異,在西域一帶,這也叫五色土。林大將軍您既然知道這是藥皇土,想必也十分清楚,這藥皇土只產於南朝東海的幾個特殊島嶼之中,原本那幾個島嶼附近被你們南方王朝封鎖,藥皇花也屬於御品,但在兩個朝代之前的亂世,便有人盜挖不止,後來又有人發現只要將這藥皇土挖取,哪怕在別處,只要靈氣、溫度和水汽適宜,有藥皇花的種子,便能人爲的種植出藥皇花出來,如此一來,藥皇土也被盜挖一空。按照確切記載,數個島嶼加起來,藥皇土也不過數十斤,其中恰好被一個西域商人購買大半,所以流入西域倒是也不少。”
頓了頓之後,他有些惋惜的看着那塊色澤如彩虹的泥土,道:“這塊藥皇土至少也有六七斤,也殊爲驚人了,只是藥皇花早就絕種,這藥皇土也未聽說能夠培育其它種類的靈藥,哪怕有如此驚人分量,也是形同雞肋了。”
林意點了點頭,他自然也覺得可惜,只是天災人禍,歷朝歷代,便不知有多少令人驚豔之物消失在人世間。便是現在的這一個靈荒,便不知有多少靈藥要徹底絕種。
這一箱藥皇土也被遞了出去,不管此時有用無用,這些原本只在一些志怪類雜記上見過的東西出現在面前,也算是真正開了眼界。
說話之間,古爾布又打開了兩個箱子,這兩個箱子裡的東西林意和贊策法王等人也都沒有一個認得,全部都送了出去。
這兩口箱子一個是純銀,一個是純金。
這純銀的箱子內裡還襯着白玉墊,白玉墊上用牛皮細繩綁縛着五顆如瓜子般的小東西,這瓜子般的小東西看上去非金非鐵,也不是石質,但分量卻是和金鐵相差無幾,十分奇特。
純金的箱子佈滿飛魚的圖案,裡面卻是堆滿了雪白色的半透明鱗片狀東西,散發着奇異的淡淡乳香味。
對於開箱的古爾布而言,今日也是各種稀奇物事看到飽,第五個箱子一打開,他又是一愣,裡面散發溫和的紅光,全部都是一顆顆滾圓的珠子。
這珠子表面看上去並不堅硬,就像是一層膠皮,裡面好像充滿了液體,給人的感覺又像是果實,又像是大型的魚籽。
這顯然又是看不出來歷之物,然而也就在這時,外面卻是一陣陣驚歎聲絡繹不絕的響起。
“這外面怎麼回事?”夏巴螢頓時好奇起來,她知道這極有可能是外面有人認出了之前幾件東西的來歷,而且其中應該有不俗之物。否則若是藥皇土那種已成雞肋的藥土,似乎也引不起這樣的動靜。
松仁馬上將這第五個箱子送去出,同時卻是帶了一名比他更年輕的僧人回來。
這名僧人對着贊策法王和林意、夏巴螢等人都行了一禮,難掩興奮,道:“除了那純銀箱子裡五顆如瓜子狀的小東西之外,那銀色天牛狀的東西和純金箱子裡的東西都有人判斷出了來歷。”
“都是何物?快些說來。”贊策法王也頓時大喜。
“那銀色天牛狀的東西就叫做蟲銀,就是一種異種天牛所化,那種天牛其實就是我們党項所產,就在闊八井熱泉一帶,這種天牛成蟲時和一般天牛無異,但是喜食熱泉中一種叫做銀鬚的植物,那種植物的汁液之中富含獨特重銀,這種天牛的壽命比一般天牛長出許多,在連續吸食四五年之後,它體內就會慢慢僵化,全部變成這種重銀質地,它死去之後,這種重銀慢慢滲透,它全身便如同這種銀鑄。”
這名僧人歡喜的說道:“認出這種奇異之物的,是野利氏的一名供奉,他說這東西極爲罕見,但其實北魏大名鼎鼎的魔宗,他部下煉製的逆鱗法器,主材便是這種蟲銀,這種蟲銀製成的逆鱗,有獨特的逆真元而流的特性,若是打入修行者的身體,修行者體內真元自發排斥,衝擊上去,反而加速這種法器逆流而上,瞬間就以驚人速度反衝入心脈。”
“魔宗的逆鱗竟然就是用這種東西煉製?”林意和白月露頓時大吃一驚。
“怎麼,你們對這法器十分熟悉?”夏巴螢看着兩人如此吃驚,有些不解,逆鱗這種東西,她卻是沒有聽說過。
“說到熟悉,恐怕就連那些擁有逆鱗的也沒有他熟悉。”白月露忍不住搖了搖頭,說到。
林意點了點頭。
這倒的確不是吹噓,那些擁有逆鱗的魔宗部下,應該也沒有和他一樣身中過逆鱗,不知道這種法器在血肉之中行走是何種滋味。
“這麼說,看起來你還中過這種法器?”夏巴螢看着他的神色就猜了出來,她聽到這種法器能夠逆真元而行,便能想象可怕程度,但她知道林意並非尋常修行者,此時卻也沒有太大的意外。
“這種法器極爲厲害,就算是神念境巔峰的修行者,若非特別的手段,也是中之必死。”白月露道:“只是這種法器原本煉製不多,魔宗那些部衆手中也是數量不多。”
“既然我們擁有主材,不知能否仿製。”夏巴螢看了她一眼,“是否有這逆鱗的樣本。”
“有,而且連我們鐵策軍此次的軍械之中,都有承天號仿製的良工鱗。”白月露道:“等鐵策軍到了細封洪齊的領地,我便設法讓人聯絡承天號,到時候讓他們仿製良工鱗的匠師過來,他們對於這逆鱗肯定已經有所研究。”
“如此甚好。”夏巴螢的目光再轉向那名僧人,那名僧人也是機敏,頓時接着說道:“那個純金箱子裡的東西,看似魚鱗,其實不是魚鱗,而是一種地下河流之中的飛魚的骨頭。那種魚叫做軟玉香飛魚,在有些大型溶洞的河流之中,這種魚能夠騰飛出來撲食飛蟲。那箱子上雕琢的圖案,便是它們飛翔的樣子,這種魚十分奇特,除了雙翼有些細刺之外,渾身只有頭顱內裡有這樣一片骨骼。”
“這種飛魚的骨片本身沒有什麼大量的可提升修爲的天地靈氣凝結,但是它大量蘊含着一種獨特的靈氣,可以改變修行者的真元特性,只要煉化足夠數量的這種飛魚骨片,修行者的真元在使用一些冰寒類的元氣手段時,將會得到大幅的加成。”那名僧人似乎自己也有些不可置信,頓了頓之後,道:“這是西域聯軍之中一名王族所說,他說他之所以知曉,是因爲他們王國曾經有一名王妃恰好得到過一些,只是數量不夠,所以煉化之後並沒有成爲記載之中的冰肌仙骨,但當年這種東西是何物,他們卻是確定過了的。”
“冰肌仙骨?”
白月露微微蹙起了眉頭,她有關這四個字卻是在北魏皇宮裡的一些古籍之中也見過記載,“難道這東西也叫仙靈玉?”
“怎麼,你見過相關記載?”林意好奇道:“難道此物有着仙靈玉的別稱?”
白月露道:“我只見過有記載,說一種仙靈玉本身並不至寒,但和修行者真元結合,卻不僅能夠駐顏,而且能讓真元之中凝結靈韻,能夠施展出至寒的真元手段。”
“到底有沒有仙靈玉的別稱,兩者是否一物,我等會便出去問。”這名僧人恭敬道:“那名西域王族說這種飛魚骨片只要像尋常靈藥一樣吞服煉化就可以,只是到底要煉化多少這種飛魚骨片才能形成冰肌仙骨,他也不能確定。”
“那具體如何,一試便知。”
夏巴螢嘆了口氣,看着林意道:“這件東西倒是又只能便宜你了,若是你們之中的誰煉化了形成冰肌仙骨,有多餘了,倒是可以再給我。”
林意微微一愣,道:“這你也放棄?”
夏巴螢笑了笑,道:“我當然不樂意,只是我所修都是控火的真元手段,難道過去這麼多年的苦修,爲了這些東西,還換法重修不成?”
“那便謝謝你這份大禮了。”林意也不糾結,這拓跋氏庫藏之豐已經遠超他們的想象,光是口處這幾口箱子便已經收穫頗豐,更不知道所有的東西清點完畢之後,又會出現什麼驚人的寶物。
也就在此時,外面卻傳來急切的聲音,“細封氏天祁盛求見林大將軍,城下地道之中發現拓跋氏殘部,疑似拓跋熊信,已經發生戰鬥。”
“嗯?”
夏巴螢目光劇烈一閃,首先便轉身走出,林意和白月露等人緊隨其後,只見天祁盛和數名細封氏的將領一臉焦急的模樣等在外面。
天祁盛和林意已經十分熟悉,見到林意出來,他便也不客套,連聲道:“數量不多,似乎不到百人,但其中有不少厲害修行者,細封英名的部下在地道之中堵截,死傷不少,一時卻無法奈何得了他們。”
“他們現在地下何處?”林意眉頭微挑,馬上問道。
天祁盛馬上道:“就在城主府以西不遠處的地下洞窟之中。”
“那就有勞法王和諸位在這裡繼續清點古物。”夏巴螢對着身後的贊策法王和噶爾丹法王說了這一句,再轉頭看向林意:“我們過去看看?”
“我們先過去看看再說。”林意點了點頭,眉頭卻是已經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若真是拓跋熊信,他停留在這城中地下不走,便說不定又會有什麼詭異手段。”
“你帶路還是有其餘人帶路?”夏巴螢看了天祁盛一眼,先問了這一句,接着便道:“都坐我火焰浮屠過去,如此最爲方便。”
“你便不存些真元?”林意原本想要這麼一說,但話到口邊,他卻瞬間反應過來,夏巴螢之前和吐谷渾的那名阿柴諄將軍交易,獲得了不少天心菩提,之前夏巴螢用火焰浮屠送他到細封英名的軍隊上方,原本真元已經消耗劇烈,但此時夏巴螢體內真元依舊充盈,想必是已經服用了這種靈藥。
天祁盛卻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他下意識的覺得真元寶貴,哪怕只是多帶一人,夏巴螢的真元損耗就越發厲害,於是他馬上回聲道,“不需要任何人帶路,在那邊地道的幾個入口處,細封英名的人已經燃起火焰,從空中很容易看見。”
……
燃着幽綠色火焰的火焰浮屠再次騰空而起。
在一片片的歡呼和吶喊聲中,這頂火焰浮屠就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巨人飛快拖曳,在空中帶出長長的焰跡。
夏巴螢的眉眼之中凝聚着說不出的傲意。
每次身在火焰浮屠之上,在火焰浮屠飄搖直上時,她就比在地上時更加驕傲。
党項有句很古老的諺語,真正的男人才能像雄鷹一樣翱翔天際。
這句話在党項原本的本意,是任何男人都要爭取做雄鷹,要有和風雪抗爭的勇氣,有壯闊的胸懷,不要侷限於眼前的小天地,不要做蜷伏在地上的可憐蟲。
然而党項的這句話,從一開始就將所有党項的女人拋棄在外。
在党項,女人天生卑微,根本沒有多少地位。
但夏巴螢就是不服氣。
夏巴族的火焰浮屠,就是她一手試製出來,她就是要告訴所有党項人,女子也可以像真正的雄鷹一樣,飛在天空!
“不管那些人裡面有沒有拓跋熊信,他早先和細封英名結盟,讓細封英名在達爾般城下佈置這件事,始終便有問題。”白月露的聲音響了起來。
天祁盛所說不錯,從高空往下看去,城主府西側燃着幾堆明亮的篝火,許多黑甲軍士聚集在那片區域,十分顯眼。
“什麼問題?”
林意此時也隱約覺得不對,但他也不再多想,知道白月露必定已經想通了什麼,所以他直接出聲問道。
“正常情形之下,拓跋熊信爲何要讓細封英名在城下地道佈置?除非他早已料到有大軍攻擊達爾般城,而且達爾般城恐怕根本守不住,這才需要細封英名的軍隊從地下合擊。”
白月露說道:“可是放眼整個党項,他會覺得誰率軍過來能夠擊破達爾般城?哪怕知道夏巴螢親征的消息,但他之前確切知道夏巴族聯軍是進入野利氏的領地,他也絕對不可能提前很久覺得我們和細封洪齊會和她聯盟,退一萬步說,即便他料事如神,知道夏巴族和我們聯軍,他難道會覺得達爾般城根本阻擋不住我們的聯軍?”
林意和夏巴螢互望了一眼,都是眉頭大皺,覺得白月露說得的確極有道理。
“拓跋熊信對你瞭解不多。”
白月露看着林意,搖了搖頭,道:“所以他根本不會想到你這樣的修行者能夠如此迅速的讓他的修行者和軍隊土崩瓦解。之前我們剛剛入城時,他明顯也不怎麼看得起夏巴螢,明顯就是不屑於夏巴族的力量,他不會認爲夏巴族的聯軍能夠攻破達爾般城,需要和細封英名的軍隊一起合擊。”
聽到此處,夏巴螢的眉頭皺的更深,她聲音微寒道:“所以你覺得他提前和細封英名如此佈置,如臨大敵,是他之前準備面對的敵人並不是我們,而是另有其人?”
“我之前一直覺得有些不對,方纔才真正想通了這些。這件事最有問題的地方,就在他提前數月就已經做出瞭如此佈置,而在數月之前,連你們夏巴族都並未有什麼異動,恐怕連和你們結盟的那吐谷渾的阿柴諄將軍的大軍都根本沒有進入黨項境內。那他爲什麼要先和細封英名聯盟,甚至已經做好城破的準備?”白月露也凝重道:“所以他早早的就將密宗的幾乎所有強大修行者都借調了過來,他這樣的舉措….需要很多強大的修行者支持,他原先準備面對的對手,應該不是我們。”
“所以極有可能就是,他原本等着的敵人還沒有來,反而是等來了我們。”夏巴螢想着之前細封英名的那支軍隊藏匿在雪原之中,然後如潮水般蜂擁而來的畫面,她的眼睛便不自覺的眯成了一條線,“可是如你所說,放眼整個党項,似乎並沒有什麼人能夠讓他需要如此應對。”
“該不會又是那人?”
林意的心中瞬間想起一個人的名號,頓時充滿不祥的預感。
“魔宗大人?”白月露的面色驟然寒冷起來,她此時的心中也是和林意同樣的感覺。
“哪裡都有魔宗大人。”
林意苦笑着說出了一句心中一直很想說的話。
“我覺得似乎天下所有大的陰謀,似乎都和此人有關,此人似乎無處不在。”他搖了搖頭,這時他真的覺得有種陰魂不散的感覺,“而且拓跋氏和北魏交好,之前北魏軍隊借道,便應該是拓跋氏的手筆,拓跋氏和北魏皇族又是血親關係,如此一來,拓跋氏應該是和北魏皇帝的關係親近,但之前魔宗想要主動和南朝皇帝議和,雖然誰都想不清楚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但是他若是投靠南朝,北魏便自然危急。他想要和北魏皇帝見面,但被我師兄阻擋,沒有成功。但如此一來,他和北魏皇帝的關係,自然就是不妙。”
“像他這樣的人物,我看原本就不怎麼將北魏皇帝放在眼中,北魏皇族也不可能不對他提防,若不是他對北魏太過重要,自身修爲又太高,否則北魏皇族恐怕早就動他了。”
夏巴螢冷笑起來,“若按這些來看,倒是極有可能和他有關。”
“若是能夠見到拓跋熊信,恐怕就能知道真相。”這火焰浮屠在夏巴螢的真元全力催動下,在空中飛遁不慢,只是這談話之間,就已經接近拓跋熊信的城主府。
城主府西側那幾堆篝火燃燒得極旺,火焰往上衝起至少兩丈有餘的高度,原本這幾堆篝火旁軍士十分密集,但遠遠看着這頂火焰色澤特殊的火焰浮屠過來,細封英名的這些軍士就知道是夏巴螢的火焰浮屠,他們馬上讓開了大片空地,讓這頂火焰浮屠降落。
“拓跋熊信太奸詐了,他的地圖對我們有極大的隱瞞和欺騙性,這個下面有一個地宮。”火焰浮屠剛剛降落,一名細封英名座下的大將就跑了過來,一臉氣憤的對着林意和夏巴螢行了一禮,罵道。
“地宮?”
夏巴螢冷笑一聲,她並沒有給這名細封英名座下的高階將領留絲毫的顏面,“能用地宮形容的,必定不算小地方,你的意思是,拓跋熊信之前開放這座城的地下給你們,你們卻是連這裡隱藏着一個地宮,都沒有絲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