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三聰明的地方就在於,他說服家人的方式從來都不是對抗,而是用顧朗風格的胡言亂語,把家人的智商拉低到和自己同一個水平線上,然後用自己豐富的沙雕經驗來說服對方。
當初去坦桑尼亞如此,去呼倫貝耳是如此,這一次去西藏,同樣也是如此。
姥姥的想法很簡單,某人是開車去的,估計還沒等上了高原,首先就會先遇上高原反應。知道難受了,不用別人勸,自己就會乖乖的回來。
可惜姥姥壓根沒想到,顧老三要真有了高原反應,直接就趴窩了,還怎麼回來?
這一次出發,顧老三做的準備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多。當然某人也是覺得,經過了王安這個“大神”的薰陶,自己對於戶外知識的瞭解已經今非昔比。所以除了準備,某人這次的自信心也比以往更充足。
考慮到高原上的氣候條件,除了常備的野營帳篷和睡袋之外,在牧馬人車頂的帳篷包裡,某人還準備了防潮氣墊,羽絨衣褲,還有防寒帽。
而其他的裝備也堆滿了後備箱裡的空間,包括但不限於擠壓式戶外淨水器、防水衝鋒衣套裝、登山鞋、熒光棒、手電筒、望遠鏡、防水袋、登山杖、多功能瑞士軍刀等等。
當然了,這些裝備其實還算正常,都是常規的戶外設備,總算還在王平的可接受範圍內。可接下來某人帶的,就有點過分了。
除了常規裝備,別人穿越羌塘無人區帶的都是什麼?GPS導航,各種壓縮食品和營養劑。
而顧老三呢?帶的是全套的戶外野炊設備,包括萬用爐套裝以及配套的小型氣罐、伸縮型篝火架、鏈式行軍鍋,還有不鏽鋼的碗筷和刀叉。一副出門野餐的既視感撲面而來。
最讓某獾頭疼的,這混蛋還帶了一對冰鎬和最讓他無語的便攜式夜壺。
結果後備箱裡裝不下,最後連某獾用來睡覺的後座也都霸佔了。
王平倒是也無所謂,把自己的專用平板藏進儀表板下的抽屜裡後,就抱着裝有自己衣服的小揹包就蹲在前座。某獾自從大興安嶺歸來之後,就已經決定了,只要是顧老三在開車,自己就絕不在車裡睡覺。
告別了千叮萬囑的姥姥和依依不捨的狗子,顧朗帶着王平再次出發,第一站的目的地就是拉薩。
杭城到拉薩,全程4080.7公里,油費不算,僅僅是路橋費就將近1500塊軟妹幣。如果不是考慮到這一次不是來旅遊,而是要駕車穿越羌塘,顧老三絕不找這個刺激,坐飛機來多舒服啊。
當年穿越羌塘第一人丁丁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說過,在進行長途穿越之前,首先要做的準備,就是根據自己的特點,來制定路線。畢竟是要進入一個陌生地域,對環境以及風土人情的瞭解很重要。
當年他在穿越羌塘,選擇的就是由南向北,從雙湖到茫崖的這一段路線。而茫崖鎮再往北,就是傳說中的羅布泊。
可惜顧老三還沒來得及學人家制定路線,熬了好幾天,在進入高原的第一天,就把氧氣瓶給掛上了。等到了拉薩,某人帶着王平一頭扎進酒店裡,哼哼唧唧的就不出門了。
這是不是高原反應,王平不好說,但某人水土不服導致的上吐下瀉倒是真的。
雖然心心念念着隊友的任務和安全,可顧老三這邊也不能撒手不管。某獾也只能默默祈禱着雅各布那個死鬼,能保佑隊友們一切順利。
於此同時,就在拉薩西南方200公里以外的日喀則。
盧克揹着一個帆布包,從一個賣礦源設備的商店裡走了出來,四下看了看周圍,拉上身後的兜帽,穿過馬路走向對面的酒店。
在對面街道的巷子裡,一家叫做神湖酒店的二樓,一個亞洲面孔的男子,正透過一扇窗戶,觀察着盧克的身影。
“喔,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嘛!看樣子隊長進行的很順利。”放下手裡的望遠鏡,男子轉身笑道。
在他的身後,有三個人圍坐在一張雙人牀上,正在無聊的玩着撲克。一個金髮碧眼,扎着馬尾辮的姑娘,臉上貼滿了紙條。在她的旁邊,同樣是金髮,卻長了一副亞洲面孔的混血姑娘,正緊皺着眉頭,看着手裡的牌。
兩位姑娘的對面,一個臉上沒貼任何紙條的黑人小哥,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兩人,手裡只剩下3張牌了。
“喂喂!你們不要這麼投入好不好?我在和你們說話誒!太沒面子了吧?”起先說話的亞洲男人不滿的喊道。
“yo?你想我們說什麼?喜先生?”黑人小哥聞言,轉頭對說話的男子挑了挑眉毛。
“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可以叫我樸,或者喊我副隊長!”男子一邊不爽的說着話,隨後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安娜的旁邊,向她手裡的牌看去:“喔,你應該打這張!”
混血姑娘扭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皺眉說道:“走開!別離我這麼近!”
“哈,你被嫌棄了!”坐在另一側的姑娘大笑道。
“好吧好吧!”男子倒是沒什麼尷尬的表情,自來熟的起身拉起椅子來到了另一側,對着正大笑的姑娘笑道:“薩瑪,我來幫你!”
“怎麼,你們想三打一?”對面的黑人小哥冷笑:“我可是在維加斯長大的!”
“咚咚咚!”
房間裡響起敲門聲,見坐在牀上的幾位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剛坐下的男子又撇着嘴站起來,走到房門處,先順着貓眼看了一下,接着打開了房門。
“你回來了盧克。”男子打着招呼。
盧克點了點頭,擡手摘下兜帽。這個時候,房間裡的衆人也都起身圍了過來。
“裝備帶來了?”安娜出聲問道。
“帶來了!”盧克點頭,來到牀邊,把帆布包放下,從裡面拿出了5把手槍,還有5把造型各異的軍刀。
“哇哦!你特麼在逗我?”黑人小哥怪叫了一聲,誇張的瞪着大眼睛,指着牀上的東西喊道:“手槍?匕首?你指望我們拿着這些去和那些全副武裝的偷獵者戰鬥?”
“伊魯!”安娜冷哼了一聲,“小點聲!”
“別要求太多!”盧克翻着白眼,無奈的說道:“這裡可是華夏,就這點東西,你知道費了我多大的力氣嗎?”
“okok!”被稱爲伊魯的黑人小哥做舉手投降狀,然後拿起一把手槍檢查了一翻,結果剛抽出彈夾就愣了,指着裡面的子彈怒道:“法克魷!居然還特麼是橡膠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這一下,就連安娜都開始翻白眼了,一臉不爽的看向盧克。
“我說隊長,我們到底是來做任務的,還是來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