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草原上的毒蛇的種類有很多。如果要找出一種最毒的,恐怕誰也說不好。畢竟無論是哪一種,被咬上一口的下場都差不多。硬要說區別的話,大概就是大家的毒液成分不同,最後剩下的馬賽克形狀也會略有不同。
但如果說哪一種毒蛇最常見,鼓腹蝰蛇絕對能佔據一個位置。
也不知道天賦點是不是加錯了,相對於其他蛇類,鼓腹蝰蛇是少見的繁殖能力比毒性更出衆的毒蛇。而且別看體型不大,但是喜歡在夜間活動的特點,使得很多動物防不勝防。也許在睡夢中,就會被它咬傷,最後成爲鼓腹蝰蛇的腹中餐。
而現在王平面對的,就是這麼一條出來獵食的鼓腹蝰蛇。如果是在平常,體型才過一米的鼓腹蝰蛇一般不會主動出擊。今晚的這隻,或許是被篝火的熱量吸引過來的。
可惜在蛇類的眼裡,只有生物熱量的劃分而沒有實際類別。不然對面站着一隻“蛇類殺手”平頭哥,這條鼓腹蝰蛇的心理陰影面積絕對大過它的體積。
不過雖然它沒有心理陰影,王平卻有點。
如果是一隻普通的平頭哥,此時見到毒蛇早就歡呼着撲上去了。畢竟毒蛇對於平頭哥來說,向來都是辣條般的存在,是平頭哥食譜上地位僅次於蜂蜜的美食。
網上曾流傳過這樣一條冷知識:如果把毒蛇噴出的毒液吞到胃裡,最後所分解的無非就是蛋白質而已。當然前提是在這個過程當中毒液沒有接觸到任何的毛細血管,不然毒發的速度絕對大過胃液分解的速度。
所以明知道平頭哥最不怕的就是蛇毒,王平的心裡還是有些打怵。
以前在野外出任務的時候,無論是大型野獸還是蚊蟲蜥蜴之類的,總都還有防範的措施。唯獨蛇類,一旦被咬中,不及時注射血清的話,等待的下場就只有死亡,而且死相難看,不忍直視。況且很多蛇的毒素單純靠注射血清是沒有效果的。所以王平對於蛇類,始終有着忌憚心理。
好吧,男子漢大丈夫,怕蛇也不是什麼丟人,不,丟獾的事。
這條鼓腹蝰蛇顯然是被之前迸濺的火星嚇到了,閃出草叢之後,吐着信子,做出了攻擊姿態。
畢竟只能看到熱量分佈,任誰突然看見一大坨熱量衝着自己衝過來都得毛啊。
王平硬着頭皮擋在鼓腹蝰蛇和越野車之間。和車上那二位相比,王平知道也只有自己暫時有這個能力化解危機。顧朗那個逗比的急救包裡,王平已經檢查過了,壓根就沒準備抗毒血清。不論是顧朗還是現在的小花,一旦被咬傷,就可以直接宣佈下線了。
emmm……平頭哥抓蛇,一般都是怎麼做來着?
王平一邊防備着眼前的鼓腹蝰蛇,一邊回想。可惜想了半天也沒什麼頭緒。麻蛋!要早知道自己有一天會變成平頭哥,自己一定天天看平頭哥的捕獵視頻,提前做好教程啊。
王平想的複雜了,平頭哥撲食毒蛇,哪有什麼套路?無非就是跑過去,按住,抓起來塞進嘴裡這麼簡單。步驟和把大象關冰箱是一樣的。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鼓腹蝰蛇。
在蛇的眼中,哪有什麼類別之分,只有靠體型的大小和蘊含的熱量來區分是死物還是活物。眼見一團活動的熱量總擋在自己的面前,而身後的物體裡還有兩團更大的熱量,這都是食物啊!
華夏某著名富二代說過,哥交朋友從來不看他有沒有錢,反正都沒有我有錢。同樣,蛇也不會在意自己的獵物是不是比自己大,反正只要是活的,都特麼比自己大。區別就是吃的時候嘴巴要張多大而已。
腹部一陣收縮,接着尾端發力,帶着尖銳毒牙的嘴突然咬向王平的脖子。
王平瞳孔一縮,急忙就要閃開。可就在即將躲開的時候,鼓腹蝰蛇的毒牙裡猛的噴射出一股毒液。
王平躲避不及,還是被毒蛇濺到了身上。好在有一層厚厚的毛皮,完全無視了毒液的腐蝕性。王平還下意識的掃了一眼,emmm,完全沒感覺,和被吐了一口痰差不多……
趁着鼓腹蝰蛇攻擊後身體伸開的慣性,王平一爪揮向毒蛇的身體。血花濺開,鼓腹蝰蛇的腦袋下方被王平劃開一道傷口,露出了白色的皮肉。
或許是因爲受傷的緣故,鼓腹蝰蛇沒有再次攻擊。摔在草地上之後,整個身體開始翻滾,慢慢的將身體盤了起來,只露出一個腦袋,衝着王平吐着信子。
王平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旁邊的篝火,內心突然冒出一個不懷好意的想法。
大概每個人的心裡都潛藏着某種惡趣味,王平自然也不例外。或者說,怕蛇的他,早就想試試這麼幹了。
用爪子勾出一條還帶着火焰的木條,王平用兩隻前爪夾着,突然甩向盤起來的毒蛇。帶着紅色炭火的木條摔在鼓腹蝰蛇的身體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鼓腹蝰蛇盤起來的身體猛的開始翻滾,蛇頭瞬間咬向炭火,然後發出了“吱”的一聲鳴叫。
王平也分不清這是蛇本身發出的聲音,還是炭火燒焦皮肉發出的聲音。反正這情景他看着都疼。
趁他病,要他命!就在毒蛇被轉移了注意力的同時,王平一爪捅進了鼓腹蝰蛇的身體上,把它徹底切成了兩截。
小心的把那截木條扔回篝火,王平挑起半截蛇尾,轉頭看了看篝火。要不,試試烤蛇肉?
“!”
剛邁出一步,王平就感覺到腿上一痛,急忙轉身。
此時鼓腹蝰蛇的樣子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身體被砍成半截,腦後冒着鮮血,身體上到處是被火焰燙出的隆起,嘴裡更是不停的流血,連信子都燙沒了。但就這麼半截,仍舊死死的咬在了王平的後腿上。
能感覺到,毒牙中的毒液正不停的注入自己的身體。這可比小時候打疫苗恐怖多了。
“我屮艸芔茻!”
王平快要被氣瘋了,千防萬防,最後還是着了道。這個時候,什麼考蛇肉,統統都扔在了腦後。一把扯下掛在自己腿上的半截毒蛇,連同另外半截蛇尾直接甩向篝火。
牛逼是吧?斷成兩節了還敢咬人是吧?給你燒成渣渣,看你還怎麼狂!
鼓腹蝰蛇在火焰中不停掙扎、蜷縮、嘶鳴。
如果蛇的大腦夠大的話,大概也有後悔吧。大晚上的,出什麼門啊,老老實實在家睡覺多好!
王平的氣還沒消,不停的撥弄着篝火,直到看不見完整的蛇屍,全被捅成了渣渣纔算完。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感覺到,自從在動物園醒來之後,王平的脾氣就變得特別容易暴躁。
好在顧朗在遷移宿營地之前,曾經把攝像頭的方向轉向了車內。畢竟在深夜不關閉直播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爲了防範自己出現意外。雖然其實也防不了什麼,但好歹也能讓家人知道,自己是怎麼沒的。所以在來到新的宿營地之後,顧朗就沒再把攝像頭移開。
王平拿着木條對鼓腹蝰蛇鞭屍的那一幕,並沒有直播出去。否則的話,這頓騷操作絕對會讓所有的動物學家一夜之間掉光頭髮。
想了想,王平還是有點忐忑,自己感覺到,鼓腹蝰蛇往自己腿上注入的蛇毒量似乎不小。那可真是在用生命在輸出,絕對是某蛇生平量最大的一次,被咬過的後腿已經有些發麻了。
要不,再去車裡找找?萬一是自己誤會顧老三了,這貨也許有準備血清呢?再不濟,哪怕吃兩片消炎藥也好啊……
王平心事重重的走向越野車,剛到車門旁邊,眼前就開始發黑。
“你大爺!”王平心裡暗罵一聲,眼前一黑,直接摔倒在車門外。
夜風吹過,草原再次安靜了下來。車裡的顧朗,閉着眼睛嘟囔了一聲,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蜷縮在駕駛座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