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疑似金屬的撞擊聲響起,月光下銀光一閃,一把匕首遠遠的飛了出去,越過河岸,不知掉進了哪片草叢。
袁曉曉只覺得眼前一花,手裡的匕首就被打飛了出去,緊接着,衝鋒衣的領口一緊,一股大力傳來,狠狠的把她拉向車門。
“砰!”
袁曉曉悶哼一聲,被王平抓着衣領拉近了車窗,胸口直接撞到門上。
剛一擡頭,某人的瞳孔一縮,就看到某獾的一隻爪子擡起,爪尖離她的眼睛,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她甚至能聞到爪子上那股牛肉乾的味道。
不知爲何,事到臨頭,袁曉曉的腦子裡卻突然冒出了一個搞笑的念頭:“力氣這麼大,怪不得顧朗一個大男人會被揍成那樣。”
王平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一人一獾,就這麼默默對視。
袁曉曉不敢動,生怕自己稍微掙扎一下,這貨的爪子就會捅過來。雖說眼珠子被捅了未必致命,但一個姑娘成了獨眼龍,那也太難看了。
保持着蹲馬步的可恥造型近5分鐘,腿都酸了,呼吸也漸漸開始沉重。某獾那張毛臉沉默着,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就在袁曉曉轉着眼珠,想着脫身辦法的時候,王平動了。
一直指着袁曉曉眼珠子的爪子驀的向下,稍微用力的在她的臉上拍了拍。
“啪!啪!啪!”
爪子裡的小肉墊拍在某人的臉蛋上,發出稍顯清脆的聲響。袁曉曉的耳垂頓時漲紅起來。
不過讓王平最有興趣的,卻是她的表情。即便是自己這樣略顯侮辱的拍臉,袁曉曉的表情依舊顯得很淡定,甚至都能明顯的看到她耳朵都紅了,可臉色依舊不變,甚至還稍顯蒼白。
“落水的後遺症沒好,強裝鎮定麼?”
王平冷哼一聲,毛臉上帶着不屑,豎起一根爪尖,學着李小龍的樣子對着袁曉曉搖了搖,接着抓着她衣領的小爪子就用力向外推了一把。
“撲通!”
袁曉曉原本就是以蹲馬步的姿勢上半身緊貼着車門在站着,被王平這麼一推,腳下不穩,直接坐在了地上,嘴裡又是一聲悶哼。
車窗再次發出輕響,袁曉曉擡頭看去,只見到某獾白色的後腦勺消失在逐漸升起的玻璃後面。
默默的從地上站起來,輕拍了幾下褲子上粘的塵土。轉頭看去,那頭原本想要靠近的棕熊,不知何時,已經轉身走遠。
袁曉曉鬆了口氣,繞過牧馬人回到篝火旁邊,這才發現,之前被自己扔進火堆裡的樹枝早已經烤乾,燃燒了起來,火焰升騰,比之前旺盛了許多。也難怪那頭棕熊放棄了靠近的想法。
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臉,袁曉曉在原地站了許久,突然輕笑了一聲。
回想剛纔自己那一些列操作,倒像是主動送上門去讓某獾羞辱一般。不但技不如……獾,似乎就連自己引以爲傲的心智和膽量也被鄙視了。
她現在倒是理解了爲毛在傍晚的時候,顧朗被某獾揍的那麼慘都不敢還手了。不還手沒準還能留着臉吃飯,要是還了手,就只能打吊瓶了吧?
“呵,還真是……有個性的組合呢!”
袁曉曉復又坐在馬紮上,側頭看着越走越遠的棕熊背影,不時的拿起一根樹枝來扔進火堆。
對於自己想要搶車跑路被識破,還被教訓的事,她一點都不擔心。某獾就是再妖孽,也只是個動物。她就不信了,難不成這傢伙還能找顧朗去告狀?
當山外出現魚肚白的時候,車門開啓的響動驚醒了抱着肩膀趴在膝蓋上打盹的袁曉曉。
篝火還在燒着,旁邊還堆着一堆半乾不幹的灌木枝,證明某人昨晚是又出去撿柴了。
沒辦法,後半夜越來越冷,帳篷被顧老三霸佔着,袁曉曉又不想去車裡面對某獾,於是就那麼坐在篝火邊強忍着。後來實在忍不下去,也不管遠處有沒有熊了,幾乎把方圓一公里範圍內可以燒的東西全都撿了回來。
輕輕吸了發涼的鼻子,貌似着了涼,有些流鼻涕。不過袁曉曉倒是沒在意,目光有些警惕的看着打着哈欠下車的某獾。
王平沒理她,爪子上抓着他的旅行套裝,溜達着繞過牧馬人,來到河邊,開始刷牙。
王平每天早上的清潔工作其實很簡單,就是刷牙,外加洗洗爪子。如非必要,一般不洗臉。因爲洗了臉還要吹毛,麻煩的很。
不過今天倒是破了例,因爲早上醒來,發現某個死狼崽子又把屁股懟在了自己的臉上。所以在刷完了牙之後,某獾在袁曉曉驚異的目光中,又從旅行套裝裡摸出一小管洗髮露來,擠在臉上,搓出泡沫之後,就一頭扎進了水裡。
之所以是洗髮露而不是洗面奶,是因爲某獾的臉上全是毛,洗髮露的效果當然更好。幹了之後,蓬鬆柔順。
把泡沫都洗乾淨,甩了甩臉上的水,某獾又拖着旅行套裝走到篝火邊,伸長了脖子站在那烤臉。袁曉曉微長着嘴巴,呆愣愣的看着某獾,似乎剛睡醒的腦筋有些不太夠用。
“看你妹啊!沒見過這麼帥的……獾是麼!”
王平歪過頭衝她呲了呲牙,待臉上的毛乾的差不多了,又拎着旅行套裝回到車裡。
袁曉曉撇了撇嘴,突然覺得嘴巴里有些難受,似乎有怪味縈繞在嘴裡,同時臉上也有些油乎乎的。
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嘴裡暗罵一聲,也起身走向河邊。可惜她沒有某獾那麼裝備齊全,只能乾巴巴的用清水洗臉漱口。漱到一半之後,忽又想起某獾就是在這條河裡洗臉刷牙的,又急忙把水都吐掉,一臉嫌棄的“呸”着口水。
這個時候,車門再次響動,還伴隨着某狼“嗷嗚”的叫聲。
轉過身去,就看到王平揪着狼小四的一隻耳朵,提溜着走向河邊。還沒睡醒的某狼不斷的掙扎,嘴裡“嗚嗚”叫着,一臉的不情願。
來到河邊,無視袁曉曉的注視,王平懟着某狼站在河岸上,衝它呲了呲牙,小爪子做出威脅的手勢。
“哇嗚~~”
某狼叫了兩聲,然後微微低頭,不情願的撇開兩條小短腿,撅着尾巴對準河水拉起了臭臭。
“……”袁曉曉突然覺得嗓子一陣不舒服,同時很想上去一腳一個,把那兩個混蛋都踢河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