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跟着陳白走進節目組帳篷的時候,場面堪比領導視察。
在某製作人的授意下,所有人都一臉慌亂的把能在明面上看到的零食之類的都藏了起來。這讓王平想起了當初上學的時候,學校領導突擊檢查班級衛生的“盛況”。
門口,以胡萊爲首的策劃團隊,齊刷刷的站在那行注目禮,臉上掛着緊張,像是看見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不過王平看了一圈,卻是沒見到羿九陽的身影。
從陳白懷裡跳下來,王平拎着那把野花,跑到帳篷裡擺放的一個節目海報前,小爪子拍了拍上面羿九陽的形象照片,扭頭看着陳白。
“咦,老大你是來看九陽的?”陳白先是詫異,接着看到某獾手裡的花,又恍然起來。怪不得這貨一路上都在採花,還以爲它突然改了愛好呢。
“羿九陽?”
另一邊的胡萊也驚訝出聲,暗道這貨難道不是來蹭飯的?
不過無論如何,只要這貨不拿東西,其他的都是旁枝末節。於是又趕忙讓陳白帶着某獾去遊艇上探望某人。
“不急不急!”
聽到說羿九陽在遊艇上休養,某獾擺着爪子,扭頭看向門口不遠處笑臉如花的大師傅。
眼下這個帳篷裡,除了看熱鬧那些人,大概就只有做飯的大師傅對於某獾的到來顯得很開心。看看,我做的飯,連參加節目的獾都流連忘返。
可惜大師傅要是知道某獾心裡的真實想法,怕是要哭暈在廁所。
遊艇上,拔了吊瓶在客艙裡單獨吃小竈的羿九陽,看着屏幕上小狐狸剛剝開的晶瑩剔透的蝦仁,又看了看身前鋼碗裡,大師傅專門給他做的黏糊糊的“營養餐”,突然就沒了胃口。
“唉!”
艙裡響起一聲嘆息,羿九陽從那扇緊閉着無法打開的舷窗上收回目光,也不知道在嘆息些神馬。
捏着鼻子把那碗營養餐又吃下幾口,便起身去倒水。某人感覺自己要再不馬上漱口,可能會吐出來。不過就在這時,外間的走廊裡突然響起了說話聲。
隔了沒一會兒,艙門打開,一臉笑容的陳白當先走了進來。
“九陽,身體好些了吧?怎麼樣,住的還習慣嗎?”某頻道經理一進來就噓寒問暖。
“呃,陳經理啊……謝謝,我好多了!”
羿九陽皺着眉頭,有些茫然的回答着這位上午才見過面的傢伙。你這一副咱倆好久沒見的表情是鬧哪樣?
“唔,那正好,有個朋友來探望你了!”陳白笑着點頭,還衝羿九陽擠了擠眼睛。
某病號更茫然了,哪個朋友跑這麼老遠來條船上看我?還有你擠眼睛是什麼意思?眼睛不舒服麼?
不待開口詢問,就聽“啪”的一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拍在了陳白的小腿上。陳白表情一僵,無奈的閃過身來,就在他身後,羿九陽茫然的看了一會兒空無一人的艙門,視線下移,纔看到邁着八字步,揹着爪子走進來的某獾。
“哈……”羿九陽莫名的笑了起來,一肚子的疑惑也嚥了回去。
“原來是老大來了啊!”
王平溜達到羿九陽的身前,背後的小爪子纔拿出來,把身後耷拉着的那把都開始打蔫的野花舉了過去。
“呦!”羿九陽有些哭笑不得的蹲下身去接過某獾的花,急忙說着謝謝,心裡暗歎,這貨還知道帶花來,看來是獾精無疑了。
送完了花,王平抓了抓頭,接下來該幹嘛?
其實他和羿九陽關係也就一般,只不過大家在島上共同待了幾天,知道這貨在節目組養病,就順道看看。可眼下卻是尷尬起來。
這要是人身還在,好歹還能寒暄幾句,可獾身……總不能賣萌吧?
“算了,飯也蹭了,人也看了,該回去了!”
羿九陽看着從進了艙門到房間裡一共待了不到兩分鐘的某獾轉身又往外走,頓時張了張嘴,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嘴邊想要把節目組給他的零食拿出來分享的話,也就又咽了回去。
眼看着某獾轉身離開,陳白長舒了一口氣,扭頭衝羿九陽挑了挑眉毛,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急忙跟了出去。
這一次羿九陽倒是懂了,笑着搖頭把人送走。關上艙門之後,回頭看着放在桌上的野花,心情又忽地好了起來。樂呵呵的把花插在他剛倒了出來正準備喝的水杯裡。
無論是小姑娘或是鋼鐵直男,收到小動物送的禮物,總是會不自覺的開心起來。
心情好了,胃口也就好了。這會兒似乎大師傅做的營養餐也沒那麼難吃了,被羿九陽端起鋼碗來,幾口喝了個乾淨。某人甚至還舔了舔嘴角,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艙門外,王平在陳白亦步亦趨的跟隨下溜達着走過客艙的過道,回到外面的船艙里正要去甲板上,眼神一凝,卻是在一處拐角那多看了幾眼。
原來這邊帳篷裡剛一吃完了飯,胡萊就忙不迭的招呼着衆人開始收拾東西往船上搬。於是一羣工作人員忙忙碌碌的來回往返,有些紙箱就隨手放在了船艙裡。
王平注意到的,是拐角一個沒封口的箱子裡擺放的一堆毛絨公仔。
這原本是買來準備等節目結束的時候送給幾位主播和工作人員的紀念品。其中一個和某獾的體型差不多大,穿着沙灘襯衫,帶着小墨鏡的龜仙人,吸引了王平的目光。
摸了摸身前已經有些髒的小T恤,王平暗暗沉思。話說,已經好幾天沒換衣服了呢。
“老大?”
陳白小心翼翼的催促着某獾,生怕這貨又看中了什麼東西,非要帶回去。
“喔,沒事,咱們走吧!”王平收回目光,又揹着爪子繼續往外走,似乎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一路把某獾送到帳篷後的樹林裡,看着他消失在樹冠上,陳白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回到帳篷裡。一進去就看到衆人正在那拆着器材,準備轉移到遊艇上“跑路”。
“老陳,他沒帶什麼走吧?”一看見陳白,胡萊就急忙迎了過來,一臉擔心的問着。
“放心,我可是親眼看着他空手回去的。”陳白笑着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啊!”胡萊狠狠的喘出口氣來,樂呵呵的拍着陳白的肩膀:“這次多虧了你和它還有點交情,等節目結束了,我替你申請額外獎金!”
就在兩人談笑的時候,帳篷外,原本應該離開的某獾卻又在一片草叢裡探出頭來。看到周圍暫時沒有人出現,便一溜煙的溜到岸邊,踩着固定在甲板上的鋼索溜上了遊艇。
等工作人員把設備搬回到遊艇調試好,胡萊在一幫策劃的簇擁下回到一片顯示器前,端着一杯剛泡好的咖啡和衆人談笑的時候,其中一個顯示器的屏幕上,某獾的身影再次出現。
胡萊的眼珠子突然瞪起,讓衆人擔心會不會就此掉下來。
在他對面,只見屏幕上邁着八字步的某獾,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件花花綠綠的沙灘短袖,胸前幾個釦子彆彆扭扭的扣着。更過分的是,某獾的臉上,居然還扣着一個圓形鏡片的小墨鏡,樣子極其搞怪。在他身後,一包沒開封的牛肉乾就那麼隨意的拖在地上。
眼看着這貨毫無自覺的頂着無人機的特寫,邁步回到沙灘上的遮陽傘下,施施然的躺了回去,還淡定的用爪尖劃開牛肉乾的包裝,撈出一塊來啃了一口。
“噗!”
某製作人的咖啡一點沒下肚,全噴了出去。緊接着,遊艇上便響起了某製作人氣急敗壞的怒吼聲。
“陳白!!你這個月獎金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