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牆跑路被抓了個現行,薩瑪有些尷尬的跳上地面,眼神飄忽的看向左右,無所謂道:“我閒着無聊,出來玩玩不行啊?”
“你有事瞞着我們!”
安娜皺眉走近,腿側的軍刺在燈光的照射下有些顯眼,讓薩瑪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到了這邊之後安娜才知道,給他們送裝備到南美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薩瑪找的關係,而是走的WAP內部渠道。因爲送過來的裝備本就是他們原來用的,包括王平的那兩把平口軍刺。
而在這之前,他們幾人的裝備就已經被收回到總部了,沒有秘書長的同意,根本沒人能拿的出來。
雖然並不清楚一隊和二隊此時的消息,但從秘書長的態度來看,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盧克最好是由保安隊親自清理門戶。這是責任,也是義務。
不過這次樸又喜沒來,他們三個連個統一的指揮都沒有,情報來源也都是一隊二隊看剩下的。在玻利維亞轉了一大圈,連盧克的影子都沒抓到。後來聽說有人在秘魯發現他的行蹤,便又追到這裡,可依舊是毫無所獲。
伊魯從總部大秘找到某大鬍子隊長,又求到二隊隊副的頭上,好話說盡了,人家也只是偶爾才理會一下,大部分時間都是推脫。自從盧克叛逃,他們在保安隊中的位置就很尷尬。即便是洗脫了嫌疑,也沒人願意理會他們。
安娜同樣很着急,可與他們同行的薩瑪始終都無所謂的樣子。甚至在得知一隊在玻利維亞抓捕失敗後,還一臉冷笑的嘲諷。排除掉她並不在意是否能抓到盧克,剩下的便是她手裡有另外的情報來源。眼下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相比起三隊的其他人,薩瑪是心思最簡單的一個,也是最藏不住事的一個,有什麼情緒都掛在臉上。所以她自覺隱藏的很好,卻不知從出發開始安娜就在注意她了。
在距離薩瑪兩米的位置上站定,看着對方翻着白眼,一臉不耐煩的叛逆小女孩模樣,安娜也有些頭疼。她沒有雅各布那種維繫關係的本事,也沒有王平的厚臉皮。往常遇到這種人,她只會冷着臉走開。
可這次不行,要想擺脫這種無頭蒼蠅般的窘境,首先要知道薩瑪手裡的情報內容是什麼。
“薩瑪……”沉默了一會兒,安娜便軟了語氣,溫言道:“你好像對我有誤會?”
“沒有啊!”
薩瑪聳了聳肩膀,矢口否認。
其實剛進三隊的時候,她對安娜還是很崇拜的。面對一車武裝分子,單人一槍打得對方沒脾氣,簡直不要太帥。不過自從在肯尼亞失手隨後又“追丟”了袁曉曉後,薩瑪對她就產生了一種不過如此的印象,總有些輕視的態度。
不過態度歸態度,情報的事,安娜卻是猜錯了。
小姑娘對她不是誤會,而是不敢讓她知道自己聽的是別人的安排。她並不清楚盧克的具體情報,也不知道盧克的陰謀是什麼。之所以悄悄的翻牆跑路,不過是想去找袁曉曉匯合而已。
兩人正在僵持間,安娜的手機忽然響起,卻是伊魯找不到兩人,打電話來通知。
二隊從一個情報掮客那得知有陌生買家突然在“委哥”邊境的卡雷尼奧黑市大量購置黑火,按描述正是盧克。眼下一隊和二隊都趕了過去,伊魯得知消息,便也催促兩人趕快出發。
不過正說話間,眼見安娜一個分神,薩瑪卻突然晃了她一下,扭頭就往酒店外跑。
“伊魯,你去和他們匯合,我這邊回頭再和你解釋!”
安娜匆匆掛了電話,急忙追趕過去。
比塔部落,某草棚裡往常要到半夜纔會傳來的呼嚕聲,今天才一入夜便響了起來。
守在門外的兩個年輕小哥嘰裡咕嚕的說着什麼,隨後哈哈大笑起來,並沒有注意到在這呼嚕聲掩蓋之下的其他聲音。
“小心……注意腳下!”
草棚內,楊旭和丁毅扶着身前正在“打鼾”的老黑,視線卻都向上看着踩在老黑肩膀上的另外一人。其他人有的蹲在門邊注意守衛的動靜,有的趴在隔柵上偷看外面的巡邏士兵。
老黑頭頂,那位被選出來第一個嘗試逃跑的“一號種子”選手周彤,正扒着棚頂的橫樑伸手撥着覆蓋在上面的茅草。
“噓!巡邏的來了!”
北側隔柵上攀着的人忽然低聲提醒,所有人的動作爲止一頓,只剩下老黑還在繼續打着“呼嚕”。
過了沒一會兒,隨着棚外的腳步聲遠去,楊旭和丁毅對視了一眼,便擡頭提醒道:“巡邏隊伍的間隔都是10分鐘,兩隻隊伍之間間隔5分鐘!千萬注意躲避!”
老黑頭頂傳來低聲應答,接着肩膀上的腳丫子擡起,在老黑臉上登了一腳,晃悠着往上竄。老黑忍着噁心,一邊打着“呼嚕”,一邊惡狠狠的擡頭瞪着某人。
隨着棚頂一陣輕微的響動,外面頓時安靜下來。
“呼~”
其他人慢慢坐下,忍着心裡的忐忑等待。
然而只隔了沒一會兒,突如其來的呼喊聲便在夜空下響起,隨後一陣陣的腳步聲雜亂經過。衆人等了不到十分鐘,草棚的木門便被打開,灰頭土臉的周彤就被推搡着扔了進來。
“遊蓋嘶勒!碧比嗷呢!”
帶着豹紋護腕和護腿,臉上塗着三道紅色油彩的土人戰士站在門口,惡狠狠的撂下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轉身離去。只是聽外面的動靜,今晚這草棚周圍怕是時刻有人盯着了。
“哎~!”
楊旭一手扶額,一臉的“我就知道他不行”的後悔表情。
老黑也不打“呼嚕”了,一羣人圍了上去,拉着一臉喪氣和不忿的周彤亂哄哄的詢問着。剛纔明明都看到巡邏隊離開了,哪怕就是正常走,也不至於這麼快被發現纔對。
“特麼的……”
衆人環繞之間,體型最“嬌小”的小青年一臉懊惱的抓着頭髮,鬱悶道:“也不知道那是誰家的房子,房檐下邊居然掛着只鸚鵡!一看見我就咋咋呼呼的叫喚。我都來不及跑,就讓人給發現了!”
“鸚鵡啊……”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懵。
要是狗子也就罷了,鸚鵡那玩意兒會飛,要怎麼對付?
“啪!”
遠方的雨林裡,一根樹枝帶着勁風打在一處枝丫上。隨着羽毛掉落,一隻鸚鵡尖叫着向遠處飛走,連罵街的勇氣都沒有。
把吵人……獾清夢的傢伙趕走,王平毛臉愜意的調整了一下姿勢,靠着身後充當靠枕的“丸子”接着睡去。
南側林間的空地上,四道人影圍着兩處篝火,黑着臉聽着某帳篷裡不斷響起的呼嚕聲,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