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貝!”聽到我這樣說,以爲我在推脫,小軍罕有的嚴肅了起來,“我們收到線報,近來各家醫院裡出現了莫名昏迷的病人。病人呈現的症狀只是睡着,但卻會一直沉睡,即使一直吊着營養液也毫無作用,在昏迷半月後,病人的各種身體機能迅速衰弱,最終不治身亡。”
阿曉接着說:“昏迷的病人在發病前並無任何隱疾,發病時也沒有出現碰撞。”
“醫院實施了各種治療,仍然沒有起色。調查後得知,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即都是單親母親,身邊都帶着不滿四歲的孩子。”
“已經死亡的病人,在入院三天之後,託人照管的孩子,無論是外婆,祖母,還是保姆奶媽,最後全都離奇失蹤。”
“這件案子,目前已經被確定爲靈異事件,我們正式介入調查。昏迷的病人還在繼續增加,我們手上掌握着一個線索,你們小區裡有兩個昏迷病人的小孩。其中一個,現暫居於你家,是個三歲的小女孩。”
唐禮青擡起頭來,盯着我說:“湯貝,事關重大,你一個不小心我們就有可能會失去線索,所以,快把孩子交出來。”
在唐禮青用命令的語氣和我說把孩子交出來的同時,阿曉已經自行起身,進入我的房間,爸爸的書房,臥室,進行搜索。
一分鐘後,他走出來,朝着唐禮青搖搖頭。
“阿曉,你搞什麼?!唐禮青,你又搞什麼?!”我真的生氣了,“你們三個一聲不響就衝到我家裡,說着一些有的沒的,居然還自顧自地搜奇我家來了?跟我老實說!你們得到的消息是哪來的?就算讓你找到孩子了又怎樣?你們還處理靈異事件了?”
可能是我的語氣不太好,而且一連串的問題把他們都震懾住了。
小軍忽然就變回了我熟悉的小軍模樣,他嬉皮笑臉的說:“貝兒,別生氣啊。你這個暑假都沒跟我們在一起,很多事情真的不一樣了。”
“不一樣?什麼東西不一樣?”我疑惑地看着小軍問。
小軍用請示的目光看了一樣唐禮青,唐禮青點了點頭後,小軍繼續說:“這個假期唐禮青去美國發現了一樣東西,那個東西鬼使神差的告訴唐禮青很多事,而且都是一些靈異事件。唐禮青其實早在開學前一個月就帶着那個東西回來了,而且還帶上我和阿曉,陪他一起去處理靈異事件。並且,每個靈異事件解決後,我們都能挽救生命,所以我們正在做很偉大的事業。”
……
小軍和阿曉陪着唐禮青一起瘋?
還有唐禮青在美國發現了什麼東西?
那東西竟能告訴唐禮青周邊發生的靈異事件?
“不行,這個解釋我不能接受。”我扶了扶眼鏡,看着唐禮青堅決的說。
“湯貝,孩子呢?”唐禮青霍地站起來,走近我,嚴肅問道。
這句話不知怎的,好像一記重錘砸在我的腦上。
眼前的唐禮青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
眼前的三個人都變了,就像陌生人一般。
可他們都是我最熟悉的人啊!
此刻的唐禮青似乎有魔力般,眼睛裡閃爍着火炬般,能讓我屏蔽腦中的一連串疑問,專心想着他問我的事情。
忽然覺得有些事情好像真的不對勁,我揚起頭,一滴晶瑩的珠兒便順着臉頰滑下。
“樂樂……晚了……”
樂樂的面孔和她可愛的笑顏在小軍和阿曉敘述的時候清晰浮出水面。
是啊,我昨夜剛剛立誓要好好守護的孩子,竟然就在我的臂彎之下,失蹤了…
樂樂是不見了。
哭是沒有用的,對於尋找失蹤的樂樂沒有任何作用。
但是對趕走唐禮青等人的糾纏卻有很好的作用。
我也不用太過僞裝,身爲樂樂的臨時監護人卻沒有盡到責任和義務的愧疚感深深的佔據了我的心房,眼皮子眨一眨,鼻子抽一抽,淚水鼻涕就嘩啦啦的流出來了。
我哭得唏哩嘩啦的,一邊抽鼻子一邊斷斷續續的說着昨晚上的奇怪經歷。我深知那似夢非夢的嘈雜聲一定有異,因此將睡着時的感覺詳細的說了出來,以幫助他們提供線索。至於前世是占卜師瓷碗的警告,我自是省略了。
“昨晚上我睡得很沉,半夜的時候突然覺得很冷,好像有好多個人圍在我的牀邊說話,我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吵吵嚷嚷的,畫面很亂,什麼都看不見,我又醒不過來,一動也動不了。大約五分鐘之後,聲音退去了,我就睡着了,什麼也不知道……早上醒來,我總覺得怪怪的,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關於悲傷的感覺我並沒有說,心裡覺得那是一個不可觸碰的角落,一旦碰到了,說不定我會真的哭個不停。
講完畢,又接着抽咽。心裡太急了,恨不得一腳把他們踢出門外,然後去找思思給我想辦法。可是唐禮青卻是久久的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些什麼。阿曉聽了,若有所思的和小軍交談着什麼,半天也沒有人有走的跡象。
我抱過一盒紙巾,用力的擤了一大把鼻涕,響亮的聲音將在坐的三個人都嚇了一跳。個個轉頭望着我,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阿曉的臉上還明白的寫着:你這女人怎麼邋遢得都沒個底線?
我不理他們,開始嚎哭:“樂樂啊,你到哪裡去了啊,你不見了,媽媽回來我怎麼交代啊……啊……啊……”
“媽媽要打死我啦……啊……啊……”
終於,他們坐不住了。
小軍雖然表情淡定,不過已經稍稍挪了尊位,請示道:“唐禮青,是不是……”
阿曉的眉皺得都打結在一起了,終於有點恢復以前的模樣跟我說:“湯貝,怎麼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面?我求你快別哭了。”
唐禮青火大的站了起來:“閉嘴!別再哭了!”
他終於說出了我期待已久的話:“孩子我會幫你找回來的,別哭得這麼醜,難看死了。”
他煩躁的瞪了我一眼,帶着阿曉和小軍走近了大門。
拉開門的那一刻,他又回頭交代:“你就在家裡等着,哪也不要去,你媽媽回來,我會找人跟她說的。”
語畢,門砰的一聲摔上,震得家裡的花瓶搖搖晃晃,似帶着某人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