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領着他,走進貨架深處,取出一個鐵質小盒子。
“這個。”
我按着小盒子邊上的扣,將小盒子打開,遞給他看。
他只瞄了一眼,立刻臉露鄙視和不屑。
“荒唐!”
這盒子裡同,靜靜躺着的是一個金屬小圓環,大小剛好能夠套進一隻手指,我便稱它爲戒指。
見到他如此反應,我立刻將盒蓋蓋上,盒子一收。
“先生,最近你的生活出現了困擾吧。”我的聲音急轉直下,冰冷似機械聲。
江昊文頓了一下問:“什麼意思?”
他不自覺的抱住自己的胳膊。
沒見過這麼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難不成進入了天池便利店的氣場範圍之內,便沒有一點危機感了嗎?
我手上盒子裡的這枚戒指雖說只是個金屬圓環,卻與那個女人有一定的淵源,要說能從她的手下逃出生天的,便只有依靠這隻戒指,以及天池便利店的能量,收伏了她纔可以。
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對我的戒指如此不屑,不知好歹。
也許是他的緣分不夠,我總不能強逼着他將戒指拿去。天池便利店的東西,從來不是可以讓人如此隨意踐踏及輕視的。
想到這裡,我便再也不管收集的任務成與不成。
天池便利店守則的其中一條,便是不主動插手主人公的命運。而性格決定命運,或許,是那個女人的時候未到,所以,她還不到進入天池便利店的時候。
再開口說話,我的語調已經是冰冷到無情。
“江先生,我的店可以賣給你的東西,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的願望。如果,你願意用你所有的財產作爲交換的代價,那麼,我可以馬上替你實現一個願望。”
“而這個東西,便代表着我替你實現願望的見證。”
我舉起了手裡的盒子向他緩緩說道。然而,我話未說完,江昊文已經揚起了脖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賣心願?哈哈,賣心願?小姑娘,你這麼一個破爛的小店,還想賣心願?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小姑娘,你是不是看動畫片看多了,還是你媽媽教你這麼說?隨便進來一個人就說是賣心願,哪個倒黴運的就會信了你?還不如到外面擺地攤看手相呢!我都攤上什麼事了?”
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他笑得猖狂,以至咳嗽,沫星四濺。我捕捉到他臉上那一閃而過掩飾起來的神情,那是一種猶疑以及試探,還有慌亂及渴望交織起來的神色。
他不信我,所以他故意用這樣的語言來刺激我,想試探虛實。
同時,他又深深的懼怕着後面追趕他的東西,他想向我求救,又覺我出現得太過巧合,想到我所說的代價是他的所有,便猶疑着,退縮着。
我看到他迅速的掃向我店裡所有的角落,強撐着不屑的口氣說道:“你家人呢?就算你媽媽是祖傳看相的,也該找個成年人來和我說吧。”
家人?我的媽媽不在這個世界。而且,如果思思在的話,此時此刻你已經被他丟出去自生自滅了。
我小心的撫摸了下手裡的盒子。
“家裡暫時沒有大人。先生,你可以走了,這店裡已經沒有可以賣給你的東西了。”我將小盒子小心的放回貨架。
“你這裡不是開門做生意的嗎?怎麼可以把客人趕走?”
我請他出去,江昊文卻不肯走了,大模大樣的將我所有的商品看了一遍,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小姑娘,我今天來到你們這裡,這是你們的福氣了。你相不相信我只要伸出一個手指頭,就能讓你的門店煥然一新,搬到人氣最旺的地段去?到時候,你家的生意可就不是這一個兩個人的了,開連鎖店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到時可以叫你媽媽多請幾個人看店,你只管上學談戀愛去就行了。”
他像是施捨一樣在空中手舞足踏的畫着藍圖,頻頻點頭,裝得高深莫測的樣子,語重心長的說:“唉,小姑娘,其實你媽媽也是辛苦,自己開這麼破的店,一天進不了什麼項目,連個送貨的小夥也沒有吧?還得自己去進貨??是進貨了吧,你媽是進貨去了吧,所以叫你在這裡看。”
他表情誇張的指着門口,我冷冷的看着他,不見我開口,他又自故的接上:“唉呀,其實投資這麼一家小店也用不了多少錢,要是我願意的話,隨時能開個十家八家的連鎖。不過我這人年紀大了,也不想做這麼多事。錢嘛,再多也帶不進棺材不是?所以,夠用就行了。如果有了多的,有時候我還會捐獻給一些孤兒院老人院什麼的,做點公益事業。哎,小姑娘,我說你家這情況,上低保了嗎?你爸呢?做什麼的?”
他嘴巴噼哩啪啦的講個不停,坐在椅子上的屁股一動不動,穩得像粘住了一樣。我就知道,他是在拖時間。
“小姑娘啊,你媽是看手相的還是臉相的?準不準啊,她什麼時候回來,你打個電話就說有客人找她看相了,叫她快點回來吧。不管她進什麼貨,我一準全賠給她,就當是高價看相了,穩賺……”
我沒管他在講什麼,徑自轉過身,走進貨架的深處,不一會兒拿了一面塑料包邊的小鏡子出來。
“幹嘛?”見我將鏡子遞給他,江昊文疑惑的看了看。
“借你照照。”我說,“你的頭髮很亂,還有白頭髮。”
“白頭髮?真的?”聽了我的話,他一把接過鏡子就往臉上照,“在哪?我什麼時候有白頭髮了,不會是被嚇的吧……”
江昊文愕然失聲,臉色迅速變白,泛青,手捏着鏡子的把手發出幾不可聞的吱吱聲,他的肌肉緊繃着,腰椎挺直,肩部兩邊迅速下沉,彷彿在他的肩膀上突然增加了什麼。
“你的妻子,其實她的臉是被燙傷了,你看到她沒有事,只不過是她上好了妝出來給你看的。不過,趙米卡這個傷很快的也會恢原,對她不會有什麼影響,但你們兩之間的事,恐怕就不一定了……肩膀很沉吧?她在你肩上呢……”
我的冷漠的看着他的肩膀說道。
江昊文的臉猛然一擡,一下子鬆開了手,鏡子落在地上,摔得重,卻沒有碎。
“你??你??”他的手指着我,一會兒又指着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