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軍剛想說話,另一邊黃大治的聲音,已經響起。
“目擊者王祥,同時是死者的男朋友,二十四歲,x大物理系的學生,同在xx酒店實習。據他所說,今天上午九點,他本與死者約好出去逛街,可是無論是電話,還是短信,都沒有任何的迴應。無奈之下,王祥只能在宿舍樓下等,漫無目的的閒逛綠化區,偶然發現了伏頭坐在木凳的死者。他當時他以爲死者在睡覺,拍了死者肩膀一下。不料死者竟然突然倒在了地上,於是,他馬上打電話報了警。”
何穆迪剛要說話,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噓,別分心。繼續聽黃警員分析下去。”
這個好久沒聽到卻無比熟悉的聲音,在何穆迪的耳邊響起。
何穆迪詫異的回過頭時,看着那張美麗的容顏,問:“你怎麼會來這裡?”
“有死人的地方不一定有我,但是有怨魂的地方,肯定要有我啊。我最近也在附近接工作。”
“小雙你都哪去了?我找了你兩年啊……”
“因爲我都在忙着賺錢啊,你懂的。”小雙挑着眉,用勾魂的眼神看着何穆迪說道,只是,何穆迪從她簡短的幾句話聽出來了,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嗜錢如命的小雙了,只不過她當年爲何不辭而別,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
馮軍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老大竟然在討論案情的時候和一個陌生而來的美女聊得熱火朝天。
何穆迪在警隊裡,是出了名的撲克臉,見到誰都是一樣的表情。
可是馮軍可以發誓,剛纔,何穆迪看到那個美女時,絕對發自內心的笑出來了,雖然轉瞬即逝,他確實是看到了。
“何隊,這位小姐,剛纔.........”馮軍忍不住發話道。
“介紹一下,她叫劉小雙,是我在警校時的老同學了。”就連何穆迪介紹劉小雙的語氣,都是那種非常輕鬆的,而且異常溫和。
法醫馮軍與何穆迪共事多年,就目前何隊的異常表現,讓他很是驚訝。
“死者的社會關係單純,沒有任何不良記錄,在朋友之中,評價很高。和人結仇的可能性,幾乎爲零,所以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是校外人隨機作案。”黃大治繼續說道,”剝皮殺人,並不常見,剝皮之後,再給屍體穿上衣服就更罕見了。而且兇手用了某些方法,控制血流量,當人們發現屍體的那一刻,還會有血液裡出。“
“假若是劫殺,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情況。死者社會關係單純,沒有不良記錄,也沒有和誰結仇,仇殺的可能性也很小。那麼,隨機殺人的可能,就被放大了。”黃大治還在認真分析着。
小雙忽然嬌嗔的笑了一聲,在場的警員無一不被這個性感尤物撼動。
“我不聰明,只是看得比較細緻而已。對不起黃警員,我能打斷一下嗎?“小雙的語調,甜美中帶點挑釁,在案情分析會議室裡顯得格外突兀。
黃大治皺起眉頭,看着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女人,有種本能的拒絕感。
再看向劉小雙身邊的何穆迪,奇蹟般的,何穆迪什麼反應都沒有。
這裡的每個人都記得,他們進來警隊的時何穆迪說過的話。他說警隊是一個非常嚴謹的地方,任何的閒人等都不可以輕易進入,就算是家屬也需要經過他的同意。
如今這個劉小雙堂而皇之坐在這裡,聽着警官分析案子,按理來說是不被容許的。
小雙沒得到肯定的迴應,似乎也沒有打算理會衆人奇怪的目光,獨自走到了黑板前。
“剛纔黃警員的分析得不夠全面,我來跟大家說一下吧。”小雙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首先,發現死者的地點肯定不是第一現場,哪裡太乾淨了。其次,就算是隨機殺人也不能否定嫌疑人不是住在宿舍區。還有黃警員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人皮呢?”
黃大治神色一凜,他確實是忽略了人皮這個問題。
而在這件案子之中,人皮的去向,似乎非常重要,不然的話,兇手爲何要剝皮?
小雙目光快速掃視衆人,微微笑了笑,拿起筆在王祥照片下面,劃了兩下。
“死者的男朋友真的沒嫌疑嗎?”
“黃警員,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夠幫我解答一下。”
黃大治一聽這話,立刻嚴肅了起來,他專業的口吻說道:“你問吧,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
小雙魅惑的輕笑下,眼神竟然有些咄咄逼人,“黃警員,我很好奇,兇手用剝皮這種手法,殺死了死者之後,爲什麼要棄屍草坪?如果是隨機殺人、激情殺人的兇手,選中死者的原因是什麼?剝皮移屍整個過程,確定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我看過屍體,法醫有一點沒說,那就是屍體的頭髮和指甲,都進行了修剪,不出意外應該是兇手乾的。兇手甚至,在邵潔活着或者死了之後,清洗過她,兇手這麼做用意是什麼?”
一大串的問題,問得黃大治啞口無言。如果不是劉小雙這樣說,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多沒注意到的地方。
何穆迪滿意的看着會議室的警員,他們無一例外的被小雙問得目瞪口呆。
一個女警官回過神,興奮的拿着證物袋向劉小雙問:“那這個是什麼?”
證物袋裡裝着個透明的物體。
小雙看了看,從自己的名牌包包裡拿出了兩顆糖,遞給了對面的女警官。女警官疑惑的拿過來,剝開糖放進嘴裡,劉小雙也剝開一顆糖,放進嘴裡。
“糯米紙。用來包裹屍體,所以,當王祥碰到邵潔的時候,會有出血的情況。”
女警官愣了一下,迅速站起來跑了出去,乾嘔聲隨即傳來。
在場的警官,看着劉小雙的嘴,都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噁心感。
小雙依然嚼得津津有味,發出吧嗒吧嗒的吃糖聲。發現衆人奇怪的眼光,小雙居然對着大家媚笑了一下,所有人居然都忘了自己爲什麼要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這個大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