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方怡所處的大學在這個季節就這樣淡墨了下來,而向文林的公司卻異常的火熱,爲了能夠讓公司儘快通過海外上市的要求,向文林不但要把公司的利潤做到最大化,還要把財務報表做的更全面更細緻,可在此時身爲財務負責人的劉慈反倒提出休假的請求,這下可本就“頭”大到極限的向文林差點炸裂。
“明天我要回趟老家,可能需要一段時間,這是我的請假條。”
經過一上午緊張的工作,向文林顯得有些疲憊,沒有接過她的假條,更無意查看請假的時間和原因,甚至頭也沒擡的直接回絕了劉慈的請求。
“回老家的事先放一放在說吧,你知道現在時間對我們非常重要,爲什麼挑這個節骨眼帶頭爲難我。”
劉慈將手中的假條放到向文林的辦公桌上,輕輕的推到他的面前說道。
“我知道,公司的重要相當於你的全部,可對於我而言,它的重要只是我人生的一個組成部分,還有其它很多重要的事等待我去完成,比如這個。”
向文林被她推過來的假條強迫收入眼底,看到上面只有請假的起始日期卻沒有結束的期限,而請假的理由卻是婚嫁,看到這裡他猛然擡頭直視劉慈的眼睛,疑惑道。
“結婚?你這是鬧的哪一齣?!”
這個理由不但驚着了向文林,同時也驚動到了附近的員工們,向文林爲了不影響其它人的工作,他攥着假條起身走出辦公桌,拉她進了唯一有隔斷的會客室,繼續質問道。
“你說你要結婚?你有結婚對象嗎?”
劉慈進屋後甩開他的手,揉了揉生疼的手腕說道。
“這個就不勞向總關心了,雖然我苦求的人不喜歡我,可我又何苦去爲難一個真正喜歡我的人呢。”
劉慈的話直擊向文林的內心,不經讓他打了一個寒戰,使他反應過來後的話也少了些強勢。
“難道就是你說跟他沒有感情的那位?可現在爲何又這麼草率的選擇跟他結婚呢?這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是爲了與我置氣嗎?”
劉慈沒好氣的迴應道。
“你別高估了你自己,也別高估了我,我之前就對你說過,我的要求並不高,只要有人願意接受我,我就同意嫁給他,更何況我跟他從小青梅竹馬,他對我和我的家人也非常的照 顧,至於感情,哼,已經不再是我擇偶的標準了。”
向文林無奈的在劉慈面前直轉圈,聽完後轉身對她說道。
“我沒有高估自己的意思,只是認爲同我這樣的人置氣替你感到不值,不要爲不值當的人而委屈了你的未來,你應該有屬於自己更好的選擇纔是。”
劉慈不屑的哼道。
“你的意思是寧.缺.勿.濫嗎!呵呵,聽起來多麼可笑的一個詞呀,記得這還是我剛畢業走出校園踏入社會時的心態,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我都變了,你還存在這麼天真的想法吶。”
向文林回憶起當初她入職時的青澀、工作時的認真、開心時的爽朗和傷心時的眼淚,那時她的形象棱角分明,而此時卻像變了個人似的,讓自己對她開始感到了模糊跟陌生,可想到這一切不知是自己直接的影響?或是自己間接的改變?心中不禁一陣酸楚,因爲無論是哪種原因導致的結果,終究都是自己造成的錯,對於此事不經讓自己感到有些愧疚之意,隨後長舒一口氣道。
“對不起,是我的自私給你帶來了這麼長時間的困擾,可有些東西一旦錯過了,即使不捨也終將會失去原本的顏色及味道,既然如此也只能如此了。”
向文林說完後將手中攥着的假條展開,從西裝的口袋裡抽出支鋼筆簽好了字,由於負責行政部的嚴伯克不在公司,於是將假條親自收走,只留下泄了氣的劉慈呆呆的站在會客室裡,她本來想用最後一激博得唯一的機會,只可惜還是未能如願以償,眼淚也隨着向文林的離開滑落下來。
劉慈的婚假雖已被批准,可她卻沒有一絲的喜悅之情,反而腳下綿軟無力難以離開,待聽到關門聲後,整個人就直接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並一直趴在會客室的桌上哭了整個下午,直至將這裡的回憶匯成了眼淚流盡於此。
向文林出去後雖未動聲色,可回到辦公桌後眼神卻時不時的注意裡面的動靜,等過了許久後還未見到屋門打開,心中難免泛起了一絲擔憂,主要是怕剛纔自己的語氣傷到了她,他有心想叫人進去安撫,可環顧下四周全都低頭忙着自己手上的工作,而且他發現屋裡的人全部是單身,這些人個個雖有一技之長,可對於女孩的心思已完全喪失了理解能力,更別說去勸解心如死海的劉慈了,況且熟人蔘與也着實不太方便,於是思來想去便起身離開,心想到公司對面尋求救兵。
大家其實只是表面裝做若無其事,實則心中早已犯起了嘀咕,雖然只能聽到一些隻言片語但也足夠激起他們福爾摩斯般的內心,待向文林離開後衆人紛紛聚在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進行“案件”分析,其中不乏一些憑空臆想。
投資部薛歌海小聲道:“你們聽到沒有,劉慈跟向文林逼婚了。”
公關部尹方年打斷道:“說過多少回了,在公司要叫向總。”
薛歌海撇嘴道:“公司就這麼幾個人,而且全部身爲部門老總,怎麼沒聽你叫過我薛總呢。”
企劃部關遊打圓場道:“行了,大家都這麼熟了,沒外人時也就別見外了,咱們還是繼續剛纔的話題吧。”
關遊看了看薛歌海,見他將頭轉向一側沒有發言的意思,於是看向尹方年,他見薛歌海如此也將頭轉向了另一側,對於此時尷尬的情況下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
培訓部雷仁永見大家都不發言,於是擔心道:“公司是不是要解散了?”
後勤部沈博陶敲了敲桌子說道:“你說的這是哪跟哪呀?你部門沒新人培訓是不是把你閒傻了。”
雷仁永委屈道:“我一直幫馮竟維護網絡也沒閒着呀,不信你問問他。”
網絡部馮竟拍了拍雷仁永的肩頭笑道:“沈博陶的話重點是前半句,後面的話你就當是放的,不過這段時間教你敲代碼,你的腦子確實有點格式化了。”
沈博陶板着臉剛想對馮竟發火,但聽完後面說的話立馬轉怒爲喜,大家也隨着一句玩笑話緩和了氣氛。
雷仁永不明其意的撓了撓頭,大家見狀笑的更開心了。
客服部龐佔冬插話道:“我們還是說回正題,你們對薛歌海的想法有什麼不同意見?”
市場部馬遙宇沉思道:“逼婚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對於這些老黃曆大家都有耳濡目染,所以無需做過多的糾結,重點在於劉慈本人,她是直接出擊還是旁敲側擊這纔是至關重要的論題。”
薛歌海得意的點頭道:“你們看,我說的沒錯吧,不管是哪種情形,最終結論不還是逼婚嘛。”
馬遙宇擺手示意並搖頭道:“逼婚是把雙刃劍,運用的好皆大歡喜,但用不好的話就適得其反了,我們結合剛纔的情形來看,如果是旁敲側擊加以施壓的話興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是直接出擊,那兩個人就沒戲了。”
大家點頭表示贊同,只有雷仁永還處於混亂狀態並接話道。
“那不還是要散了嘛?”
大夥紛紛搖頭並帶着表示他無可救藥般的表情各自迴歸到了工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