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寂寞

袁廣滄想到那位已逝的兄弟,心裡滿是愧疚又心生遺憾,愧疚的是身爲他的大哥,卻沒能給他衣食無憂的生活,以至於讓他以身犯險,遺憾的是年紀輕輕的他,本應是無限可能的大好時光,卻走到了人生的盡頭,於是長吁一口氣並擡頭道。

“我如果說沒碰過那東西,你會信嗎?”

韓川青見他眼眶紅潤,於是不假思索的點頭回道。

“我信。”

袁廣滄遲疑後冷笑道。

“不愧是做警察的,說起慌來都這麼誠懇。”

韓川青回座並解釋道。

“我相信你對我說的話,正如相信你對花秋明說的話一樣,都是出於真心的。”

袁廣滄無力反駁卻又處於內心掙扎,因爲自己說的確實如此,同時也開始相信了他說的也是真的,在他用手奮力砸向桌面時內心算是徹底折服了,於是憤恨道。

“好,我交待。”

而另一頭的蘇方怡在餐桌前也已久坐多時,就連親手做的早餐直至中午都未動一口,只是時不時的看向桌面的手機,想給花秋明打電話卻沒那個勇氣,想發信息可編輯完後又立馬刪除,在糾結中想到許之若尋求幫助,於是去電想聽聽她的意見,只聽電話裡頭哀怨道。

“我們還真是好姐妹啊,我正饞嘴你的廚藝呢,你就打過來了,忙了一上午我都快餓死了,真後悔沒聽你的勸,應該吃完早餐在出門的。”

許之若聽電話裡頭沒有迴應,還以爲沒接通或掛斷了,特意拿到眼前確認下後繼續說道。

“怎麼了?生我氣了,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浪費了你一片苦心的,可我這兩天確實太忙了…”

還沒等許之若把話說完,只聽電話裡頭哽咽道。

“他給我發信息了。”

許之若聽的是一頭霧水,不是在談早餐的事嗎?怎麼扯到信息了?於是疑惑道。

“你到底怎麼了,是誰惹你不開心了嗎?”

當許之若說到誰惹她不開心時,心想這應該和感情有關,要不然也不至於如此,於是補充道。

“是向文林還是花秋明?”

蘇方怡坦然道。

“你是知道的,我心裡只有他,可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許之若聽到此話感覺事情有些嚴重,所以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你現在在哪?是在家還是社區,如果你在社區的話馬上回家,我現在就趕回去。”

許之若知道她只可能在這兩個地方,家不必多說,社區是她暑期的公益活動,所以不需要她的回答就可以直接斷定,等掛斷電話後叫來秘書,幫自己推掉下午的廣告拍攝工作,這個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心不甘情不願的活,自然沒有好姐妹的事情重要。

等許之若到家後看到眼前的景象,心疼的走到蘇方怡身後,摟着她的脖子說道。

“我回來了,有什麼事跟我說,我們一起想辦法。”

蘇方怡將花秋明發的那條信息給她看,只見上面寫道。

雁北飛,夢相隨。

含淚去,復秋歸。

相思愁,心中留。

不期守,忘解憂。

許之若讀完後遲疑道。

“他這是什麼意思啊,是要跟你分手嗎?”

蘇方怡見她也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中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於是又難過的落起淚來,許之若見狀連忙遞過紙巾給她,安慰道。

“你也別太難過了,也許這裡面有什麼誤會,他可能並不是這個意思,要不然把他叫過來當面問問清楚?”

蘇方怡立馬擦乾了眼淚,置氣道。

“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他就是個薄情寡義的人。”

許之若見她反對也不好違背,但此事不弄明白的話誰也不會好過的,於是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說道。

“我看花秋明不像有這個腦子的人,能做出這首三言詩句的想必應該出自向文林之手,要不我們把他叫過來問問,你看怎麼樣?”

蘇方怡質問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好像只有向文林有腦子似的,別人都沒有。”

許之若算是看明白她的心意了,於是假裝生氣的說道。

“我才說了一句他的不好,就把氣撒我頭上了,你可別忘了是誰惹你哭的梨花帶雨的,又是誰百忙之中給你送溫暖的,我看你呀,纔是那個薄情寡義的人呢,剛纔還說不想見他,其實心裡是想見的很。”

蘇方怡將頭轉過去,心虛的說道。

“是你先人身攻擊的,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許之若故意走到她面前說道。

“那好,我再也不說他的不是了,反正他不是說要分手嘛,那分就分吧。”

蘇方怡一聽,又將頭背向了她,隨後許之若移到她面前,只見她又將頭轉了回去,還是背對着她,接二連三幾次過後,倆人都笑出聲來。

許之若這兩天確實在疲於奔命,因爲要做公司產品的形象代言,所以昨天開始就爲了商場專櫃的事,跟光火投資的人忙活了一天,今天又被邵東風拉到影樓爲廣告拍了一上午的照,如果不是蘇方怡有事,下午還得被日湆投資拉去繼續拍照。此時難得清閒這麼一回,於是說道。

“今天本小姐哪也不去了,就在家陪你一醉解千愁。”

說完之後將蘇方怡做的早餐拿到了微波爐裡,在加熱期間又從櫃子裡拿出紅酒和兩隻高腳杯,待一切妥當舉起酒杯說道。

“我有時間也有酒,不知對面的小女子可有故事願意與我不醉不休啊。”

蘇方怡用不屑眼神瞪了他一眼,隨後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後說道。

“不就是分手嘛,說一堆婆婆媽媽的話,還不如一杯酒痛快呢。”

許之若陪她幹了一杯回道。

“說的對,男人就是不如酒,酒多好呀,高興的時候陪你開心,難過的時候陪你傷心,喝少了它不嫌棄,喝多了還能哄你入睡。”

蘇方怡笑道。

“怎麼感覺你喝的不是酒呀。”

許之若不解道。

“那喝的是什麼?”

蘇方怡沉思後回道。

“感覺你喝的是寂寞。”

兩人笑着舉起酒杯同時說道。

“爲了寂寞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