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以男朋友的身份

大概是腦袋受過一次傷,便有了抗體,這次雲開受傷昏迷後醒來的第三天,都已經跟沒事人一樣了,趁着病房裡沒人,她就跳到地上,踢腿扭腰晃胳膊,名曰活動筋骨,再不活動渾身都生鏽了。

雲開覺得自己就根本不是那個享受的命,躺在病牀上沒一會兒不是屁股疼就是腰疼,總之,只要一下到地上,立馬哪兒都不疼了。

對自己很是無語地嘆了口氣,活動完後有些氣喘吁吁的,雲開在牀邊坐下來,用手當扇,呼哧呼哧地扇着風。

這纔剛過完五一,可是雲城今年的天卻熱得出奇的早,五一前似乎還能稱得上涼爽,溫度適宜,可是今天,感覺溫度一下子從25度飆升到了35度,病房裡又不給開空調,不開空調就算了,居然連臺電扇都沒有,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是什麼?

一想到現在狼狽爲殲的四個男人,不,還有一個小兔崽子,一共五個人,她就忍不住想吐血。

這幾個人也不知道趁她昏睡的時候到底建立了什麼統一戰線,簽訂了什麼狗屁盟約,總之,這會兒這幾個人站在一起跟她敵對,她獨當一面,寡不敵衆,着實淒涼。

不讓她幹這,不讓她幹那,甚至連言論自由都沒有了,她覺得自己現在還不如監獄的罪犯,起碼罪犯一天三餐也不至於都是白粥吧?好歹人家還能吃到個青菜肉什麼的。

而她,一天到晚三頓飯,頓頓白粥,菜也不讓吃,頂多偶爾的時候給她個稍微帶着點鹹味的小花捲,倒是還管飽,每頓飯三碗白粥,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死命令,必須吃完,吃得她現在別說看到白粥了,就是聽到有人提起白粥她就胃裡翻江倒海。

這就算了,更過分的是這些人不讓她吃別的就算了,他們每頓飯還都出現在病房裡,有時候是兩個人,有時候三個、四個一起,每次都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色相,香味,絕對的you惑人,光是看着都讓人流口水,她吃白粥,小花捲,他們胡吃海塞,談笑風生,完全都不顧及她的感受,簡直過分到了喪盡天良,沒有人性。

不行,今天中午說什麼也不吃白粥了,絕食抗議,以表決心。

但是絕食這招昨天用過了,根本就不管用啊!因爲她壓根就管不住自己的那張嘴,再加上肚子不爭氣,所以壓根就堅持不了多久她就自己灰溜溜地敗下陣來,乖乖地繼續吃白粥。

“啊--”雲開煩躁不堪,到底怎麼做才行呢?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根據以往經驗,十一點半準時送午飯的人過來,按照他們商量好的,今天來送飯的人是蕭騰,是不是可以對這人施個美人計換來一頓相對豐盛的午餐?這個可以試試,說不定還真能夠成功呢。

護士進來,,雲開耷拉着一顆腦袋,病懨懨地靠在牀頭,嚇了護士一跳,以爲她有什麼不舒服,連忙詢問:“雲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雲開沒擡頭,悶聲悶氣地“嗯”了一聲,卻也不說哪裡不舒服。

護士頓時一身冷汗,她是專門照看雲開的,護士長和院長都親自交代過,她要時時刻刻的在守在病房,要保證雲開一旦有什麼事第一時間能夠發現並且立刻通知醫生,剛剛她就去了趟洗手間,怎麼就出事了呢?

“雲小姐,你,你哪裡不舒服啊?我去給你叫醫生來。”護士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一張臉慘白慘白的,這份工作她好不容易纔找到,努力了一年才轉正,現在轉正剛三個月,如果真的因爲這件事丟了工作,她該如何回去跟父母交代?

眼淚撲簌簌地就掉了下來,簡直就像是下雨一般,雲開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我去給你叫醫生過來。”護士連忙擦去眼淚,轉身就朝門口跑,雲開叫住她,“你怎麼哭了?出什麼事了?”

“我,我沒事。”

“是不是我的那些朋友們欺負你了?如果是你跟我說。”

“雲小姐你哪裡不舒服?我就去了趟洗手間,對不起我不知道……”護士哽咽得說不出話,肩膀一抖一抖的站在那裡看起來令人心疼。

“你……不會是因爲我才哭的吧?”雲開不確定地問,“是不是我嚇壞你了?”

護士再也控制不住,哭出聲響,她是從農村來的孩子,考上醫學院家裡把能夠賣錢的東西都賣了給她交學費,五年大學家裡一貧如洗,好不容易等她在這大城市裡找到了一份工作,如今終於轉正好不容易即將要苦盡甘來,現在卻出了這樣的,害怕又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樣?有錢有權勢的人隨便一句話都能將她這樣的人付出了幾年十幾年的辛苦努力給毀掉。這幾天照看雲開,她小心翼翼,提心吊膽,謹慎又謹慎,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雲開看她越哭越厲害,好像心裡有天大的委屈一樣,把她也給嚇壞了,連忙從病牀上下來,“那個……你別哭,如果是遇到什麼事了你跟我說,好不好?”

雲開扶着護士在病房的沙發上坐下,給她又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你先把眼淚擦擦,然後喝口水,跟我說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護士又斷斷續續的哭了一會兒,擦去眼淚,擡頭看着雲開,眼睛紅紅的,看起來令人疼惜又憐愛。護士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童瑤,人氣如其名,長得也漂亮,但是這種美卻不是第一眼就給人驚豔的感覺,反倒是一種第一眼看着舒服,越看越耐看的類型。

這幾天的接觸中,雲開跟童瑤雖然也算不上很熟,但偶爾也會說笑幾句。

“童瑤,到底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你跟我說,你看我也不是個壞人對不對?”

“雲小姐……”

“嗯,我聽着,你慢慢說,先喝口水。”

童瑤端起水杯捧在手裡,卻並沒有喝,看着雲開,抿了抿嘴脣低下頭說:“我很喜歡這份工作,也很珍惜這份工作,這份工作對我來說有着非常重要的意義。”

雲開黛眉蹙起,腦子裡飛速地旋轉着,想着最近幾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難道說因爲她的緣故他們幾個遷怒了童瑤,導致童瑤要丟掉這份工作?

“我是我們那個山裡那一年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爲了我上大學,家裡賣掉了所有能夠賣掉的東西,可是仍舊不夠學費,阿爸偷偷去縣城賣血,然後又跟村裡的人挨家挨戶的借錢,最後終於湊夠了我上大學的學費,五年大學我一直很努力,除了第一學期的學費是家裡給的,剩下的這幾年的學費是用我的獎學金和做兼職掙的錢交的,畢業後實習我進入這家醫院,一直都很努力地工作,一年的實習期終於結束,我正式的成爲這裡的一名護士,轉正剛剛三個月,那天護士長和院長找到我還有另外一個護士,讓我們兩個負責照顧雲小姐,並且說如果照顧的好,不但會有獎金,而且從下個月開始工資還能增加五百,我很高興,但是同時護士長和院長也交代了,雲小姐是很尊貴的病人,不但要精心照料而且還要保證如果有什麼意外第一時間的發現並告知主治醫生,如果出了問題,後果很嚴重。我既高興又害怕的接受了這份工作,這幾天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出錯丟了工作,可是剛剛我就去了趟洗手間,然後你就不舒服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走開的雲小姐,對不起我--”

聽着童瑤說的這些話雲開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滋味,其實剛剛她並沒有身體上的不舒服,純粹只是看着時間快到中午了,算着蕭騰該來了,她要演戲,然後好換來一份不一樣的午餐,卻沒想到自己的任性妄爲卻讓別人擔驚受怕,是過分了。

沒有讓童瑤繼續把話說下去,她輕輕拍了拍童瑤的肩膀,“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嚇壞你了,其實我並沒有不舒服,要說不舒服也只是心理,但是跟你沒有關係。你別擔心了,你一直做得很好,真的,這份工作你不會失去,而且我想像你這麼認真敬業又優秀的護士,你們醫院肯定還會給你加薪呢。”

童瑤破涕爲笑,“真的嗎?”加薪她現在不想了,只要能夠保住這份工作就好,她不貪心了,人果真是不能貪心的,做什麼都應該踏踏實實的,不屬於自己的就不該想。甚至在剛剛,她都後悔接了這份護理工作,如若不然,也不會這幾日一直如履薄冰。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雲開飛快地朝門口看了一眼,“童護士,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童瑤擦了擦眼淚,仍舊擔憂地又問了一遍,“雲小姐,你真的沒事嗎?”

雲開眉梢一挑,擡頭挺胸,“我像是有事嗎?”隨即湊近童瑤,“幫我個忙,求你了。”

童瑤想了一下,點頭,“雲小姐你說吧,如果我能做到的我儘量。”

雲開再次瞄了眼門口,“一會兒我朋友來,你配合我,你也知道我這幾天天天吃白粥,吃得我現在看到白粥都想吐,我不想吃白粥了,所以我要嚇唬嚇唬我朋友,你幫幫我,不過你放心,不會出什麼事,我就是想換換胃口。”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這聲音雲開認得,是蕭騰的,而且還不止這一個腳步聲,應該傅達也跟他一起。

她連忙站起身,對着童瑤小聲說:“你配合我啊,他們來了。”

童瑤也連忙站起身,臉上的表情可以用懵逼來形容,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配合,更何況這事兒如果鬧大了,可不是小事呀,萬一……

正要開口拒絕,來人已經到了門口。

蕭騰一雙手斜插在褲兜裡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走了進來,身後跟着提着保溫桶的小跟班傅達。

“雲小姐,午飯來了。”傅達揚了下手裡的保溫桶,“今天的午飯可是少爺親自下廚給雲小姐做的,來,嘗一下味道如何。”

雲開翻了個大白眼,哼了一聲,一臉的諷刺,“幾碗白粥誰不會做?難不成大米還能做出牛肉味?”

傅達的嘴張了張,明顯想說什麼,卻被蕭騰一起冷厲的眼神掃去,堵了回去。

蕭騰睨了眼低頭站在病牀邊裝模作樣看記錄單的童瑤,清冷的聲音響起,“童護士可以暫且下班了,兩個小時後再過來。”

童瑤的頭倏地擡起來,掃了眼雲開,隨即連忙點頭,“是,我這就走。”

“童護士--”雲開急了,她怎麼可以丟下她不管?說好的配合呢?

“童護士,我的藥,你還是給我拿來後你再下班吧?”

“藥?”童瑤一臉的茫然,什麼藥?

蕭騰也皺起了眉,“什麼藥?你哪裡不舒服?醫生過來看過了嗎?”

雲開抿了下嘴脣,手放在胃口處,表情有些難受地說:“沒什麼大事,就是胃裡有些不舒服,我讓童護士給我去弄些胃藥過來吃一下,唉,沒什麼大事,不用叫醫生,童護士,你快去幫我弄些胃藥過來,謝謝了,胃泰顆粒就行,吃飯前衝一杯,一會兒還不耽誤吃飯。”

童瑤的一張臉皺成了苦瓜,身後站着的男人她雖然看不到表情,但卻清楚地感覺到那兩道火焰般的眼睛幾乎都要把她的後背給射出兩個大窟窿,再看眼前病牀上靠着的人,裝得還跟真的一樣,黛眉微蹙,臉色不好,手捂着胃,真真的難受。

前面龍潭,後面虎穴,童瑤覺得自己不管選擇朝前還是後退,都是個死,閉眼咬牙,心一橫,豁出去了!

“童護士你怎麼還愣着呀,快去幫我拿胃泰顆粒吧,謝謝啦,我餓了,還等着吃飯呢。”雲開柔聲催促,眼睛眨巴了眨巴,以爲蕭騰沒看到,其實她這點小伎倆哪裡能夠糊弄住蕭騰這隻老狐狸呢?實在是太天真可愛了。不過蕭騰卻沒有揭穿她,倒是想看看她接下來還會怎麼做。

童瑤硬着頭皮點頭,轉過身沒敢看蕭騰就匆匆出了病房,剛走到門口卻聽到這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這幾天的接觸中她知道,如果說言語能殺人,這個男人絕對是代表。

“既然胃裡不舒服,還是叫醫生吧,童護士,你把王醫生叫來。”

雲開急促地說道:“都跟你說了不用叫醫生,童醫生你別聽他的,你就去給我拿點胃泰顆粒就好。”

童瑤左右爲難,站着沒動。

雲開見她不動,急得都要從牀上下去了,催促道:“真的童護士,你別聽他的,他這人就喜歡小題大做大驚小怪,我的情況我很清楚,你就給我拿點胃泰顆粒就行,趕緊去,我還要等着吃飯呢。”

童瑤看了眼蕭騰,最後點了下頭,“那好吧,我這就去。”

不一會兒童瑤拿來兩包胃泰顆粒,“我幫你衝上。”

“謝謝。”

胃泰顆粒衝好,雲開就催促着童瑤離開了,因爲她知道如果這護士再待下去肯定露餡,其實也不能怪護士膽子小,而是蕭騰這人氣場太大。

童瑤離開後,雲開端起桌上的沖劑,捧在手裡卻遲遲沒有送到嘴裡,低頭看着杯子中深咖色的液體,眼皮不時地掀起去看旁邊椅子上姿態慵懶的男人,怎麼就不說不讓她喝呢?難道真要把這些苦苦的藥給喝下?

“怎麼不喝?喝完還要吃飯。”蕭騰催促道。

雲開動了動嘴脣,小抿了一點點,隨即就皺起了眉頭,實在是太苦了,雖然也有些甜味,可是根本就遮不住那濃郁的苦味,太難喝了!

蕭騰換了左腿疊在右腿上,目光灼灼,“不是胃難受嗎?趕緊喝,喝完吃飯,不是說餓了嗎?”

雲開翻了他一眼,“催什麼?我胃難受還不是被你們給折騰的!”

“遇到問題別總是歸咎於別人,要從自身找問題。”蕭騰眨了下那雙桃花眼,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絲毫不關心她的胃,居然還很可惡地說,“我問過醫生,再有一週你就可以出院,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

雲開吞嚥了幾下口水,一想起那日某人的話,她就後背直冒冷汗。

這人說既然她那麼喜歡喝酒,等她出院了,他陪着她好好喝。

他當時說這話的那個表情和語氣,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認識他這麼久,她很清楚這個人雖然平日裡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其實也是有脾氣的。

這次她從樓上掉下來,受了傷受罪不說,還惹得衆叛親離,她真的是超級無敵的後悔了,別說自己喝酒了,就是以後有人拿着刀子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喝酒她也不會喝了。

真是流年不利,失個戀喝個酒都能從樓上摔下去,唉!

雲開決定等她出院了她要第一時間去趟大佛寺,求個平安,不然今年這才一半還沒過完,指不定後面還會發生什麼意外呢。

“蕭騰--”

“記得就好,我也就提醒你一下。”蕭騰打斷她的話,繼續催促道,“快點把藥喝了,要是不想喝也行,傅達,去把醫生叫來。”

“我又沒說不喝。”雲開一咬牙,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閉着眼,一口氣抽了杯子中的胃藥,喝得直想吐。

蕭騰要笑不笑地雙手抱在胸前,“味道怎麼樣?甜的還是苦的?”

“桌上不是還有一包嗎?你嚐嚐不就知道了。”雲開橫了他一眼,將手中的空杯子遞給傅達,“幫個忙,接杯白開水,實在是太難喝了。”

傅達接過杯子,還沒來得及接到水,就聽他家少爺冷岑岑的聲音緩緩地飄起,“這要是不難喝你是不是打算頓頓飯就用這招,雲大小姐?”

雲開臉一僵,“你,你看出來了?”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我是不是演技太拙略了?”

“嗯,是有待提高,如果你要是想學演戲,我可以送你去中戲,搞不好幾年後你還能給我弄個小金人回來,這樣我這張老臉上也算是貼了金。”

雲開看他這一副戲謔的表情,氣得臉都紅了,抄起身後的枕頭朝他砸了過去,“你明知道我是裝的,你還催着我把那杯又苦又難喝的藥給喝了,你居心何在!你這個混蛋!”

蕭騰伸手接住枕頭,放在鼻子前聞了下,“一股腦油味,真難聞!”說完嫌棄地就又扔給了她。

雲開這下子臉更紅了,“我,我……”她知道自己好幾天沒洗頭了,雖然牀單被罩枕頭罩每天都更換,可是腦油在頭上,肯定有味道,她也覺得頭癢的不行,可是雖說是事實,被這男人給當面說出來,還是挺讓人難爲情的,尤其是這會兒又不止他們兩個在場,她都看到傅達的嘴角跟中風了似的在抽。

“難聞又沒讓你聞!”雲開將枕頭朝懷裡一抱,翻身躺在了牀上,拉起被子將身子和頭一起矇住,在被窩裡生起了悶氣,沒出事以前她何時被人欺負成這樣,現在出了事難受不說,這一個個人還都欺負她,越想越委屈,眼淚就忍不住像被擰壞掉的水龍頭,嘩啦啦地涌了出來。

蕭騰皺了皺眉,傅達也是一臉茫然,剛要出口,就被蕭騰擡手給趕了出去。

傅達臨出門的時候順帶體貼地關了門,病房裡只有蕭騰和雲開。

“哭鼻子呢?”蕭騰湊到牀邊,伸手拉了下雲開蓋在腦袋上的被子,卻被她更用力地拉住。

“都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生氣了?”蕭騰在牀邊坐下連人帶被子將她抱了起來,抱在懷裡,打算將她的腦袋從被子裡剝出來,可是某人卻使勁地抱着被子不出來,他無奈低笑,“不吃飯了?”

“又是白粥,不吃!不吃!餓死算了!”被子裡傳出甕聲甕氣的聲音。

蕭騰睨了眼桌上的保溫飯桶,“真不吃啊?你可別後悔。”

下一秒,雲開的腦袋從被子裡探出來,眼睛紅紅的,但已經沒有了眼淚,瞟了眼桌上的午飯,隔着碗看不到裡面是什麼,但是聽他剛纔那話的意思應該是今天還有別的,“今天是不是不用吃白粥了?”

“不哭了?”蕭騰沒回答,擡起手捏了下她的臉,“都多大的人了,說你一句還哭鼻子,丟不丟人?”

雲開撇過臉,“我沒哭!”

“是嗎?”

雲開火了,瞪着他,“你這人很煩人你知不知道?知道爲什麼不討喜嗎?”

蕭騰一副“你說,我虛心接受”的表情看着她,嘴角的笑溫柔地溢開,在整張臉上開出了一朵燦爛的花。

雖然已經是成年人了,可是很多時候還依舊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任性,愛哭。只是,孩子都會撒嬌,她卻不會,這點又不像孩子。

輕輕地嘆了口氣,粗糲的指腹覆上她額頭的紗布,“還疼不疼?”

雲開斂下眼眸,搖了下頭,“不怎麼疼了。”

“那就好。”鬆開她,蕭騰站起身來到桌邊,打開保溫飯桶,很隨意地說道,“今天我冒着被羣毆的危險給你做的這些飯菜,你要是不吃光,看我怎麼收拾你。”

雲開的頭倏地就擡了起來,盯着他背影的雙眼直放光,這人的形象在她眼裡瞬間就高大光輝起來。

西紅柿炒雞蛋,家常豆腐,香菇青菜,木耳炒肉,魚頭豆腐湯,一碗白粥,一碗白米飯,雖然那碗白粥和百米看着還是很礙眼,不過其餘的那些嘛,雲開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迫不及待的就伸出手去捏了,被蕭騰一巴掌拍在了手上,“又用手捏着吃是不是?不知道病從口入嗎?”

在美食麪前雲開已經不跟他計較了,雖然手背被打得有些疼。

蕭騰拿起筷子夾了塊雞蛋送她嘴邊,“味道比較淡,但總比白粥強,湊合着吃吧。”

雲開吃得“唔唔”作響,“很好吃的,真的超級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慢點吃,這些都是你的。”

雲開的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被他喂着不過癮,奪過筷子自己大快朵頤。

蕭騰看她很沒形象跟餓了八百年似的吃相,無奈地搖頭,可是眼底的溫柔和嘴角的笑意卻是怎麼都遮擋不住的,他端起桌上的白粥,一勺一勺地吃了起來。

讓她吃白粥是出於多方面考慮,並不是她所認爲的真的只是對她的懲罰,醫生建議她這幾日飲食以清淡最好是白粥爲主,也不是不能吃一些有味道的,但是他們幾個商量後的結果卻是隻給她吃白粥,因爲她需要長點記性。

其實在她吃白粥的第二天,他們幾個都已經於心不忍了,可是看她絲毫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最後一咬牙連着讓她吃了三天,不這樣,她不會長記性,也不會牢記於心。

昨晚上他們幾個商量,從今天中午開始就不讓她吃白粥了,怕這樣再下去她的胃會出問題,所以今天這些飯菜是他特意精心準備的,跟她之所以那麼說是嚇唬她,誰讓她居然還撒謊夥同護士騙他,一點都不聽話。

雲開吃得大汗淋漓的,不一會兒就速戰速決將四個菜一掃而空,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實在是太好吃了!蕭騰,看不出來你做菜的手藝還不賴呢!”

“哥哥我好歹也是有廚師證的好不好?”蕭騰翻了個白眼,睨了眼桌上的狀況,四個菜全都吃了個精光,盤子裡連點湯水都沒留下。果真鄭君傑還是瞭解她的,特意囑咐他可以多做幾樣菜,但是每份的量不要多,不然她一下子吃太多胃會受不了,看看這狀況,他都懷疑如果每份的分量是現在的一倍,她也絕對有本事給全部塞進肚子裡。

目光下移到了某人的肚子,有時候他就在想,一個女人,瘦不拉幾的,怎麼就有那麼大的胃呢?每頓飯簡直比他這個大男人都吃得多。

“魚湯和米飯還能吃下嗎?”

雲開揉着肚子想了一下,“我歇一會兒,應該能把魚湯喝了,白米飯可不可以不用吃啊?”她現在看到白粥,白米,只要是白乎乎的沒有顏色的,她就反胃,她估摸着經歷了這次事,以後她可能看着牛奶,白饅頭都會難以下嚥的。

蕭騰站起身將魚湯和米飯重新放進保溫桶裡保溫着,然後重新坐下一勺一勺姿態優雅地吃着碗裡的白粥。

雲開盯着他看了半天,一碗白粥他跟吃燕窩似的,“那麼好吃?”

“還行吧,能嚥下,你還想吃?”

雲開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纔不要吃,這輩子都不想再吃了,這幾天簡直快把我吃死了。”

“有那麼誇張?”

“不信你試試從今天開始你吃三天白粥什麼感覺,絕對讓你以後聽到有人提白粥你都反胃。”

蕭騰笑而不語,一口一口地品嚐,其實他覺得還好啊,他以前也不是沒有吃過,二十多歲的時候受過一次傷,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只能吃流食,吃得最多的就是這種白粥,跟喝白水似的,他覺得很好,因爲還活着,還能吃呀。

但是這話他沒有告訴她,有些事情如果不反思,別人說了也只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午飯吃得很撐,雲開坐着難受,問蕭騰能不能出去走走,憋在屋裡裡她都要憋壞了,蕭騰看她一臉的期待,去問了醫生後同意帶她去樓下花園裡走走。

這個季節,這個時間,樓下太陽下其實很曬的。

幾天沒曬太陽,皮膚有些不適應這麼強烈的照射,沒一會兒雲開的胳膊就紅紅的。

“真是嬌氣!”蕭騰接過傅達遞過來的遮陽傘撐開,照在她的身上,“看你還出來跑不跑了。”

“就是因爲這樣才需要每天都出來曬曬太陽呢。”雲開不服氣,伸手將傘奪下來自己撐着,“我明天能不能出院?真不想在醫院了。”

“明天不行,醫生說了一週後可以出院。”

“一週時間太長了,我都沒什麼事了,兩天行不行?”

蕭騰臉一沉,“不行!這事兒沒得商量,如果你再任性無理取鬧,那就延長至一個月,你自己看着辦。”

雲開不滿地扁着嘴,小聲嘟囔,“你們幾個就合起夥來欺負我,看我出院後怎麼收拾你們!”

“雲開你說什麼?”蕭騰沒聽清。

雲開滿臉堆笑,“我說你們對我真好,我真是太感動了。”

“感動啊?”蕭騰彎腰鑽到傘下,長臂一伸摟住她的肩膀,頭頂緊貼着傘骨,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神溫柔似水,讓人一不留神就能夠陷進去,“那有沒有考慮一下以身相許什麼的?打算什麼時候給我轉正?實習期該結束了。”

“嗯……”雲開抿了下嘴脣,擡起下巴與他對視,擡起左手晃了晃,“君傑給了我半年的時間讓我去思考這件事,戒指暫且在他那裡保管着,再給我幾個月時間吧,我想到那時候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反正你已經三十四歲了,再等幾個月也無所謂。”

蕭騰挑了挑眉毛,“幾個月?你給我一個確切的時間。”

“半年。”

“從今天開始?”

“嗯。”

“好,希望到時候不要讓我失望,那從現在開始我是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跟你相處?”

雲開抿着嘴脣垂眸,好一會兒後點了點頭,“嗯。”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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