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是在醫院吃過午飯後纔出的院,蕭寒還在竭力的想讓她去他公寓裡住,可她偏偏不肯。
“你那地方住過女人,我討厭!”
編了一個又一個的理由之後,雲開實在是懶得再編下去了,這才說出了不願意去他那兒住的根本原因。
蕭寒聽聞之後,抿着嘴半天都沒出聲。
最終雲開下午回到了雲開家,一到家就嚷嚷着渾身癢,去浴室裡泡澡了,蕭寒拿着手機站在樓下客廳裡打電話。
“是,賣掉!讓你辦點事你怎麼這麼墨跡?小剛子你是不是欠抽?你過來,我非抽你不可!”
電話那端小剛子的嘴抽了抽,那麼好的房子,地段好,戶型好,房子質量好,樓層好,裝修好,傢俱好,壓根就找不到任何不好的理由,要賣掉,簡直就是腦子抽掉了!
這套房子是蕭氏旗下一房地產公司開發的樓盤,相當的火爆,廣告剛打出去,預售都還沒有呢,就已經被搶空。兩年前都已經銷售完了,當初留了幾套一直都沒有賣,裝修是精裝修,當時全部都是按照蕭寒的意思裝修的,所以幾個月前蕭寒搬進去的時候只是添置了傢俱,這還沒住幾個月居然要賣掉?是賣掉啊,實在是太可惜了!
“先生,那傢俱呢?一起都賣掉嗎?”
“當然,不然難道還白送?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
“那先生,您打算以什麼價位出手?如果是熟人買的話會不會……便宜點?”
“怎麼?你想買?”
剛子“嘿嘿”笑了下,撓了撓頭,“有這個想法。”只不過價格太高,買不起,別說今年的市價了,就是兩年前的開盤價他都買不起,那時候一平方已經到了八萬,180平方的房子,兩年前就一千四百多萬,所以別說現在了。
“真有這想法?”蕭寒沉吟了一下才問。
剛子“嗯”了一聲,他的房子雖說也不小120平方,可是日後結婚了,再有孩子,來個親戚朋友的,根本就不夠住,而且那房子現在在鬧市區,太吵了,他早就想換房子,可是一直都沒遇到合適的,這憩園的房子他老早就看上了,卻也只是有心無力,負擔不起,他雖說年薪也不少,也算是個小白領了,可是買一套房子下來,老本都掏空了還得外債,所以只能看看一飽眼福。
蕭寒又問:“你現在的房子能賣多少錢?”
“按市價來看,也就500萬的樣子,興許還能多點,但也多不到哪兒去。”剛子很誠實地回答。
“那就你現在的房子能賣多少那套房子就賣給你多少,傢俱雖然不是新的了,但是免費送你了就當是哥給你的結婚禮物,這件事你就去辦吧。”
不等剛子反應過來,蕭寒已經掛了電話,聽着手機裡傳出的“嘟嘟”音,小剛子愣是半天都沒回過神。
他現在的房子能賣多少錢那套房子賣給他就是多少錢?先生的意思是他雖然是賣了房子,但也就是換了個地方住而已,而且還是拎包入住?
老天,他沒有在做夢吧?
剛子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拍得臉都紅了,而且還很疼,他知道自己沒有做夢。
“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吃我的喝我的還坑我,老子就長了一副老實人被人欺的模樣嗎?”掛了電話,蕭寒忍不住罵了幾句,看似心情不爽,可嘴角的笑卻一直沒有隱去。
看了看時間,蕭寒朝樓上看了一眼,快速跑上去,臥室裡的房門在關着,蕭寒貼在上面聽了聽,室內沒有動靜,他輕輕推開門,探一顆腦袋進去看了看,沒看到雲開。
還在洗澡呢?
浴室裡靜悄悄的,要麼是剛洗完關了花灑,要麼是正在泡澡。
蕭寒小心地推了推浴室的房門,沒有反鎖,他將房門推開一個小縫隙,朝裡面看了看,然後縫隙越來越大,這纔看到雲開,果真是在泡澡。
室內瀰漫着淡淡的玫瑰花的味道,雲開泡澡的時候喜歡放一些玫瑰花瓣,並且再滴進去幾滴精油,精油和玫瑰花瓣的香氣通過泡澡滲入肌膚,所以她平日裡即便是不用香水,身體也一直都散發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清香宜人,不似香水的味道,濃郁刺鼻,讓人遠遠聞到都不舒服。
雲開的頭靠在浴缸上,眼睛合着,像是睡着了,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大概是想到了什麼美事。
蕭寒將手機揣進褲兜裡,輕輕走過去,在浴缸邊坐下,沒有捨得去驚擾她,只是這樣坐在那裡,靜靜地看着沉醉的她,自己卻也沉醉了。
從今以後這樣恬靜卻又幸福的日子就真的是屬於他們的了,可一直到此時他都覺得是那麼的不真實。
剛想脫掉鞋子盤腿坐着以方便能好好看他,卻聽她突然開了口說:“蕭寒,結婚證真是你花高價買的假的嗎?”
蕭寒的臉囧了囧,在心裡將蕭騰給臭罵了一頓,這個混蛋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天她睡了三天後醒過來,他着急地催着她跟他走其實是準備帶她去領證的,可是那天他進病房就見她在哭,而鄭君傑也神情慌亂地從病房出去被他碰到,所以他沒由來的就來了火氣,不讓她吃涼粥她偏要吃,讓她脫掉病號服換衣服她也不換,所以他就更惱火了,只是後來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又睡了過去。
那天約了民政局的朋友辦結婚證,因爲她不能出現,所以後來就他自己去了,就是蕭騰跟他在天台上打架之後。都下午了,他趕去民政局,去之前讓小剛子合成了兩張她跟他的照片,照片確實是他們的合照,是有一次他用手機拍的,不過並不是白襯衣,白襯衣是PS上的,背景圖是修改後的,可是除了照片是假的之外,其餘的都是走程序辦下來的,貨真價實。
他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跟她結婚領證,還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可是那又怎樣,反正現在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我怎麼覺得那上面的合照笑得有些眼熟呢?不過絕對不是那個背景和那身衣服,你是不是合成的照片?”雲開又問。
蕭寒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偷偷看她一眼,發現她依舊是閉着眼睛的,於是就暗暗鬆了口氣,擡起手摸了下鼻尖,都嚇出一身冷汗了。
雲開的黛眉微微皺了下,不過又很快舒展,“那證呢,也是合成的?”
蕭寒連忙搖頭,連帶着手都是揮舞搖晃的,他是有多急切地想要告訴她,證是真的,他們現在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有名有實的合法夫妻。
“沒有,證是真的,我沒騙你!”
這次倒是雲開淡淡地“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浴室裡水汽嫋嫋,溫度不是一般的高,而且還很悶,蕭寒擡頭看了眼窗戶,“我把窗戶開一些透透氣吧,不然一會兒會難受。”
“把排氣扇打開好了,外面也那麼熱,開窗戶也沒用。”雲開說完睜了睜眼,找到放在不遠處的手機,剛纔放玫瑰花瓣和精油的時候似乎手機上有條信息,她當時沒騰開手去看,坐進浴缸後又只顧享受放鬆,完全忘了短信的事。
短信是許言發來的,問她這週末有沒有時間,約她去郊外吃農家樂,當然信息裡還特別的囑咐,帶上蕭先生一起吧,人多熱鬧。
雲開想了想回了信息:我隨時都有時間,你帶上念念還有左鋒,人多熱鬧嘛!你有小寶時間怎麼合適你怎麼安排,見面地點時間你定好後發信息給我。
許言很快就也回了信息,發了個圖片“OK”的意思。
蕭寒打開排氣扇後站在開關那兒沒動,盯着她看,直到她察覺到有人注視,擡頭看他,他這才擡步朝她走過來。
“誰發來的信息?看你回覆的時候那麼開心。”
吃醋了?雲開轉了幾圈眼珠子,這人不會是真的吃醋了吧?這都吃醋?有些不可思議。
“一個朋友。”雲開模棱兩可地回答,然後握着手機抵在下巴上,抿着嘴做出一副在回味的模樣,嘴角掛着淡笑。
蕭寒的確是吃醋了,她的那些朋友一般情況有什麼事都會給她打電話,能給她發信息的除了思辰就是鄭君傑了,應該不是思辰,那肯定就是鄭君傑了。
他們聊了什麼?她怎麼會這麼開心?
這時候就聽雲開有說:“週末我有個約會,先跟你說一下。”
……
雲開在家休息了一天後,感覺自己又是滿滿的能量,週五晚上蕭寒有個應酬沒在家吃飯,雲開原本是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後來只能自己消化。
晚飯吃得太多,雲開在院子裡轉悠了一會兒纔回到樓上,打算去書房上一會兒網,一陣子沒見思辰了,想跟他視頻聊個天。
打開電腦,雲開習慣去給自己倒一杯水放在桌邊,這樣玩電腦的時候也不耽誤補充身體的水分。
由於晚上吃得太多,所以雲開打算給自己泡一杯綠茶,所以就又去了樓下廚房,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茶葉盒放在什麼地方了,可她明明記得茶葉盒平日裡一直都在櫥櫃裡放着。
不甘心又將廚房翻了一遍,仍舊是沒有找到。
雲開有些糾結,皺着眉頭在廚房裡轉了一圈。
自從上次醉酒從樓上摔下來,她已經有半個多月都沒在家裡住過了,昨天回來家裡蕩了一層灰,她實在是無法忍受,所以下午就指揮蕭寒將屋子給裡裡外外的打掃了一遍,莫非是蕭寒打掃廚房的時候將茶葉盒放錯地方了?
想到這裡,雲開走出廚房用客廳的座機給蕭寒打過去了電話。
蕭寒正跟客戶在吃飯,接到她的電話就連忙跟客戶打了招呼後走出包房,“怎麼了云云?我估計還要兩個小時才能回去,你吃過飯了沒有?吃過了你先洗洗,看會電視就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她還一個字都沒說,他去已經跟個老媽似的,嘮叨了一長串。
雲開很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知道了,我問你啊,昨天你打掃廚房,有沒有見茶葉盒?就是那個淡綠色跟個大圓球似的那個茶葉盒,你給放哪兒了沒有?”
蕭寒認真的回想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搖完頭後才發現她看不到,於是就又說:“沒有注意那個盒子,在哪兒放着的?”
“一直就在櫥櫃裡,跟茶具在一起,可是我剛纔將整個廚房都找遍了也沒找到,一般情況下我用完不會亂放的。”這個問題雲開十分的糾結,她這個人有些強迫症,用完的東西如果不歸位會橫豎都不舒服,所以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茶葉盒有人拿了,而且沒有放回原位置。
“前幾天思辰不是回來了嗎?會不會他喝茶了,拿到他房間了或者在客廳什麼地方,你去找一下,找不到就先別找了,大晚上喝茶葉水會睡不着,一會兒我回去找找看。”
雲開點頭,又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她心繫那個茶葉盒,倒不是因爲裡面的茶葉有多名貴,而是那個盒子,盒子是訂做的。爸爸喜歡喝茶,前年爸爸過生日的時候她跟媽媽特意給她訂做了這個茶葉盒,說是茶葉盒倒不如說是茶葉罐,陶瓷的,罐壁上是媽媽手繪的畫——一家三口,並且還有三人的手寫簽名,很漂亮。
這個茶葉罐爸爸跟寶貝似的,每次需要取茶葉的時候都不許別人碰,每次都是他自己小心翼翼地抱出來,然後打開,取出茶葉再把罐子小心地放回去,每天都要擦上好幾遍,以防止落上灰塵。
可是這個罐子現在卻不知道去哪兒了,蕭寒說是思辰可能會拿到他的房間,可是思辰向來討厭喝茶葉水,尤其是綠茶,所以她覺得可能性不是很大。
但是爲了保險起見,雲開還是去了思辰的房間,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客廳裡也沒有。
那會去哪裡了呢?茶葉罐又沒有長腿,不可能自己離家出走跑不見了吧?
原本還打算上網玩一會兒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就沒了,雲開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要死不活的樣子,哼哼嚀嚀的埋怨蕭寒應酬怎麼還不回來,打開電視也沒找到一個能夠入眼的片子,氣得她差點都把遙控器給摔了。
不行,必須找到茶葉罐,那可是爸爸的寶貝,也是她的寶貝。
突然又給自己打了血,雲開從沙發上跳起來,準備去樓上書房裡再找找,到了書房看到電腦她一拍腦門,自己怎麼就這麼笨呢,家裡不是有監控嗎?打開監控一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雲開慌慌忙忙坐到電腦前,纖細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飛速地敲打了幾下,然後電腦屏幕切換到了監控畫面。
這臺電腦是經特殊處理過的,而且家裡的攝像頭除了大門口和院子周圍的外其餘的都是微型的針孔探頭,一般情況下就算是賊進了家裡也不容易發現這些探頭,尤其是電腦。桌上是架起來的三臺電腦,一臺負責監控顯示用,但是畫面只有大門口以及院子周圍的,室內的不會顯示;一臺是監控股市用的,爸爸在世的時候還是個炒股高手;另外一臺是供平日裡上網聊天處理文件等使用的。還有一臺筆記本,平日不怎麼用,是以前媽媽用來寫日記的。屋子的安全佈防監控裝置是分開裝在架起的三臺電腦中的,而且還是被隱藏着,一般的電腦高手就算是打開電腦也找不到任何的畫面。
雲開將三臺電腦的畫面都切換到室內監控之後,歪着頭想了一會兒,她記得她喝醉酒的前一天還是兩天她還有見到那個茶葉罐,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她會喝一杯茶葉水,有人覺得喝茶葉水晚上會更睡不着,可她是個奇葩,喝兩杯之後很快便能夠入睡。
監控的日期調到了她喝醉酒的前兩天,然後便是漫長的加速,等待。
等待的時候有些難熬,雲開就把桌上的筆電也打開,看了看時間還早,決定還是跟思辰聊會天。
當然,她需要一心兩用。
陳思辰今晚沒有去閱覽室看書,就在宿舍裡上網,接到雲開視頻的時候他特意的看了看宿舍裡,確定只有他一個人這才點了“接受”。
雲開的臉躍然眼前,陳思辰笑得嘴巴都快要咧到腦後面了,“姐!”
雲開哼了哼,“幹嘛這麼慢?你難道不應該我這邊一撥過去視頻請求你那邊一秒鐘之內就接受嗎?”
“我要先視察一下週圍的情況,萬一有隱藏的敵人怎麼辦?”陳思辰這話絕對是事實,因爲他宿舍的另外三個人,簡直能夠稱之爲豺狼虎豹,見到美女兩眼放光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吃幹抹淨,所以他纔不要讓這些人看到雲開呢,看一眼他都會不開心。
雲開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陳思辰不打算告訴她,這些都是男人們的齷齪事,他纔不想讓他這麼單純的姐姐給教壞了,“姐你出院了?什麼時候醒的?早上我給蕭騰打電話他還說你沒醒來呢。”
“你早上給蕭騰打電話了?他說我還沒醒來?”雲開瞟了眼斜上空的三臺電腦,是鄭君傑送她回來的時候,她進了屋子直接上了樓。
“對啊,早上他就是這麼說的。”陳思辰突然發現了什麼,眼睛一瞪,“姐他是不是又騙我?你早醒來是不是?”
這個蕭騰,搞什麼?
雲開蹙了下眉,“也沒很早,就昨天上午醒來的,對了思辰,你有沒有見廚房放茶具的櫥櫃裡放着的那個綠色的圓形茶葉罐?就是放綠茶的那個罐子,我找不到了,那是爸爸的生日禮物,也不知道弄哪兒去了。”
陳思辰看她眼睛時不時地朝上瞟一眼,估計她是在看監控。
“你在查看監控啊?”
“嗯,找不到很着急,只好看看監控,你有沒有見?”雲開盯着三臺電腦中的其中一臺突然皺起了眉,手飛速的鍵盤上拍了一下,畫面暫停住。
“沒見到,上次回家就進屋拿了幾件衣服然後就走了,沒留意過,會不會放到別的地方了?”陳思辰見她盯着電腦畫面的表情有些怪,於是也就沒有繼續再說話,等她看東西,估摸着是看到什麼了,不然不會這樣的表情。
“思辰,你記不記得我喝酒從樓上掉下去那晚,我到家後你幾點給我打的電話?”
“等下我,我看看通話記錄。”
陳思辰拿起桌上的手機,找到通話記錄裡給雲開打的記錄,想了下那天的日記,然後一點點向下翻看。
“是十點四十五,對了姐,我想起來了!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說你晚飯吃的多你要去樓下泡點茶葉水喝,是不是?”
雲開看着監控畫面,她接了電話後的確去了樓下廚房,可是剛到廚房拿出茶葉罐突然就停了電,很短暫的時間,十秒鐘以內的樣子,然後就又來電了,她以爲是跳閘了又自動跳上,所以沒有在意,但是剛剛她看監控的時候在她從房間裡出來準備去樓下廚房,開門的一瞬,樓下屋門口有個人影閃過,速度極快,躲在了沙發的後面。
雲開反反覆覆將那段監控錄像倒帶,速度放得極慢,最後可以肯定那就是一個人影,而絕非自己眼花。
她匆匆跟思辰聊了兩句便關了視頻,然後開始專心的只看監控。
她記得她醒來後蕭騰問過她是不是有誰將她推下樓,她當時還覺得好笑,怎麼可能有人推她?
然而此時,她卻忽然懷疑自己之前的肯定了。
那個人影是誰?他又是怎麼進來的?
剛剛她查看監控的時候沒有看到有人翻牆或者尾隨她進入院子啊,那個人到底是從哪裡?什麼時間進入的院子?
雲開一天天開始往前翻看監控記錄,監控記錄保存的時間是一個月,超過一個月的自動清零,但是一直到監控記錄沒有,也沒有看到有人進來,而在這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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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酸脹得難受,她閉了閉眼揉了幾下,開大門的滴滴聲響起,她起身到窗戶邊看了看,是蕭寒回來了。
車子駛進院子後,大門自動合上,車子停在了院子裡,蕭寒推開車門走下來。
今晚月亮特別的亮,她那會兒吃過晚飯索性就把院子裡的燈給關了,這會兒蕭寒從車裡下來,並沒有着急着進屋,而是仰着臉朝樓上看來,笑着問她:“怎麼還沒睡?不是讓你早點睡的嗎?”
雲開橫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我又沒等你,說好的兩個小時回來,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蕭寒還真的擡起手腕,月亮光雖亮,可是手錶還是有些看不太清楚,他轉了個身對着月亮,低頭看去。
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投映在他身後的車子上。
車子……
雲開突然發現什麼,急匆匆的就重新折回了電腦前。
車子,車子,在她出事前的白天,她從超市買了菜,當時還買有別的東西,所以到家後她直接讓出租車司機將車開到了院子裡,出租車當時停在哪裡呢?
花壇邊上!
看到這裡,雲開暫停了畫面,從椅子上匆匆起來,走到樓梯口正好蕭寒準備上樓。
“先別上來,跟我去趟院子裡。”
蕭寒皺了皺眉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還以爲她晚上吃得多想在院子裡轉轉,於是就紳士地朝她伸出手。
雲開這會兒可沒心情跟他玩這些,經過他的時候眼睛都沒斜一下,大步就朝門口走去。
怎麼回事?
蕭寒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無奈地嘆了口氣,收回手跟上她,“怎麼了?”
雲開沒有回答他,而是站在花壇邊上,用手指着說:“你把車開到這個地方,車頭朝我的位置,這樣,基本上是對着西北方向。”
雲家的花壇是用石塊和水泥堆砌的,有60公分高,做的很精美,是雲爸爸和雲媽媽親手設計和堆砌的,平日裡沒事也可以在花壇邊緣坐着,雲開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圍着花壇的邊成圈的跑,跟雲瑞一人站一個,比賽誰會後轉暈。
蕭寒一臉茫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她一臉的嚴肅認真,所以也沒有問,照着她說的去做了。
“車子距離花壇的距離能夠打開車門。”雲開又交代。
蕭寒照做,調整了幾次,完全符合要求,她讓蕭寒鑽在車底下,然後出來,貓着身子藉着花壇的遮擋躲開攝像頭,藏在花壇的另一側,那個地方因爲天熱,她撐了一把遮陽傘,但不是豎起來的,而是斜撐在地上的,這會兒遮陽傘還在那裡放着。
做完這一切後,雲開匆匆跑上樓,然後開始看剛剛錄下的監控視頻。
蕭寒站在院子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到底什麼情況?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快速也進了屋子,直奔書房。
蕭寒進書房的時候雲開正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電腦屏幕在看,他湊過去,就看到她在慢放剛剛錄下的監控視頻。
視頻裡能夠看到車停在花壇邊上,他從車裡出來,然後鑽到車下面,但是他從車下面出來,貓着腰貼着花壇挪到遮陽傘的後面,監控是個盲區,壓根就拍不到。
雲開使勁地咬了咬嘴脣,臉色十分的難看,盯着屏幕半天都沒有出聲。
“怎麼了?”蕭寒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後在旁邊蹲下,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對着自己,“發現什麼不對勁了嗎?”
雲開點點頭,手環住他的脖子,“我出事那晚,家裡不止我一個人,還有一個人。”
蕭寒渾身一顫,面色隨即就緊繃了起來,“你的意思是喬易和蕭騰的懷疑是正確的?”
“我現在還不確定,但是我敢肯定的是當時除了我在家裡至少還有一個人。”
說完這些雲開鬆開蕭寒重新將室內的監控打開,切換到之前她去樓下廚房找水喝停電的時候,停電的那段時間沒有錄像,來電後一直到她出事警察和救護人員來之前都沒有再見到那個人影。
後來屋子裡的人就多了起來,也有可能那個人混進了救護人員中,因爲這樣才最不被發現而且還能輕而易舉的就離開。
雲開在看監控的時候,蕭寒站起身走到窗戶邊給蕭騰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這邊一趟。
蕭騰是在接到電話後的不到一個小時趕來的,喝了些酒,渾身的酒氣,而且還有刺鼻的煙味。
雲開實在受不了這個味道,就讓他去客房衝了個澡,拿了蕭寒的衣服給他穿。
“好了,現在該說那麼匆忙把我叫來到底有什麼事了吧?我今晚可有正事,我跟你們說,如果你們叫我來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別怪我一會兒翻臉。”洗完澡後蕭騰懶洋洋地窩在書房的沙發上,又想抽菸,才發現煙剛剛已經被雲開給扔進了垃圾桶,只好忍着。
最近煙癮又起來了,一會兒不抽就難受,必須得找點東西轉移一下注意力。
“雲開你去給我煮杯咖啡或者泡杯茶也行。”
“咖啡樓下有速溶的,你自己去衝,茶沒有,茶葉罐不見了。”
蕭騰皺了皺眉,“就那個綠色的跟個大圓球似的茶葉罐不見了?”
雲開點頭,“你來我家有沒有見?我出事的那晚上我還倒茶喝了,後來就找不到了。”
在蕭騰來之前,雲開跟蕭寒又將後面這十幾天的監控也快進的看了看,這幾天就思辰回來過一趟,但很快就又離開了,之後沒人再來過。
所以那個茶葉罐丟得十分的蹊蹺。
“不會是小偷給偷了吧?”蕭騰隨口這麼一說,卻見蕭寒和雲開的臉色都發生了奇怪的變化,他眉心蹙了蹙,“怎麼回事?打電話說有急事叫我過來,什麼事?”
雲開抿了下嘴脣,“我出事那晚,屋裡確實還有另外一個人。”
蕭騰先是一愣,隨即一副我早就說過的表情,“你剛知道的?”
雲開點了下頭,將截取的那段視頻點開,“我晚上喝茶找茶葉罐找不到,就想着查查監控,一查沒想到居然查出了問題,只不過,那個人影閃的速度太快,不管我怎麼放慢放大都看不清楚,甚至連身形都看不清楚,你來看看。”
坐在沙發上沉默了片刻,蕭騰這才站起身來到書桌後面,正如她所說,畫面相當的模糊。
“這人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離開的?不可能沒有一個相對來說清晰的鏡頭。”
雲開搖了搖頭,將那人進來的猜測跟蕭騰說了一遍,然後是離開的猜測,說完這些之後,書房裡陷入了許久的沉默。
雲開看兩人都一臉沉重心事重重的樣子,爲了緩解氣氛,她自告奮勇,“晚上我熬了銀耳湯,還在鍋裡溫着,你們要不要喝點?”
“你倒是心寬,還有心情喝銀耳湯。”蕭騰沒好氣地翻了她一眼,沒等她開口,緊跟着就有說,“去給哥盛一碗。”
“得瑟!”雲開瞥了他一眼,壓根就沒問蕭寒,反正他不喝也得喝,她晚上熬了那麼多,今天不喝完明天就不好喝了。
等她離開書房後,蕭騰看向蕭寒,“這件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