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藤悅徹夜未能安眠。不知是因爲那一場驚嚇,還是因爲心裡有着太多的事情,總之一夜無眠,睜着眼睛直到天明時分,才方沉沉欲睡。然而各種凌亂的夢卻在不停地滋擾着她。
彷彿又回到了那條與學長一起走過的櫻花小徑,他卻他突然拉住了她,質問着她爲什麼要背叛自己。藤悅驚惶失措,不知如何以答,而他卻步步緊逼,眼中那冰冷的氣息瞬間襲來,宛若地獄的厲鬼用那尖銳的爪子緊扣着她的脖頸。
藤悅掙扎着,想要呼喊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邵勳呢?那個說過要保護自己的人,他上哪兒去了?不停地掙扎,窒息得喘不過氣來,拼命地想要呼喊他的名字,聲音卻全都堵在嗓子裡,怎麼都叫不出來,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
“小悅!小悅醒醒啊!”不知道這是多久之後的事兒了,耳旁突然傳來了他的聲音,讓她心不禁爲之一蕩,一切都在塵埃中落下,心也隨之沉底。努力地睜開了眼睛,全身已然被冷汗溼透,而他正驚惶地望着自己,天色已經不早,窗外明媚的陽光照耀着大地。
邵勳左手握着手機,右手裡正拿着紙巾輕柔地爲她抹去額頭的冷汗,見她終於甦醒過來,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嘴角重新彎出淺淺笑容來,“夢魘了吧?我怎麼叫你都不醒!怎麼搞的,不會是我昨天晚上嚇壞你了吧!”
僵硬地搖了搖頭,心依然還殘留着夢中的驚惶。不過還好,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今天又是週末,開學的第三週就這麼結束了。
“小悅啊!錢琳剛剛來電話,約咱們去海邊燒烤,說是爲你出院慶祝,我看她其實就是想玩兒。你想不想去,我這好給她回話!”
“啊?”聞聽此文,藤悅有些驚訝,錢琳約自己去海邊?這在從前是很少的,因爲櫻華城雖然不大,但是到海邊還是有些距離。如果只是公車,東西一多就很難拿,而如今她是算準了小哨子有車,真是腹黑的傢伙。不過說到大海,相信她也和自己一樣吧!藤悅兀自感慨,同樣都有着一半的日本血統,大海那邊就是家呀!
努力朝着邵勳點了點頭,掙扎着坐了起來,窗外的風吹在已經被冷汗浸溼的睡衣上,帶着淡淡寒意,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邵勳卻是眉頭一鎖,隨手取過一件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小心彆着涼了,我出去一會兒。早餐在廚房,你好歹吃上點兒,然後回你屋去把泳衣準備好。”說到這兒,他陡然一笑,“不知道你穿那玩意兒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勾起我的獸性來!”
“……”暈死!藤悅又氣又好笑,這傢伙還真是直言不諱啊!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如果換了別人,只怕早就給他一耳光了。
見她微蹙眉頭,他卻笑得更加燦爛了,“嘿嘿,小悅寶貝兒,放心了!我雖然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但我也是知廉恥的人。你還是個學生,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但以後就難說了,等你完成了學業,我希望你能留下在,留在我的身邊。”
這算什麼呀?藤悅又一次想起了那天他在醫院跟自己說過的話,心底不經意地升起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甜蜜感。同樣的話,似乎學長也曾經說過吧?不!那只是在夢裡,他說過等自己長大了要成爲他的新娘,不過那只是個夢,哪有現在的他來得真實。
望着她那出神中不經意地淺笑,邵勳也笑了。從這淡淡地笑容中,他看到了自己努力沒有白白付出,她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冰冷。偷偷一吻,如閃電般掠過她的臉頰,望着她驚愕的嬌嗔,那感覺真是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