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不良習慣

天晴了,太陽毒辣得很。自然大家的穿着也恢復到了夏天的水平。看着很美,其實也很美。當然他知道這美麗對於他來說也只是過客,一個過客該有的東西就是站在這裡看着,看得多了就假裝習慣了。看着像一個非常有見識的人,其實自己根本就啥都不知道,他這樣假裝着很厲害,厲害得如同假冒的智者。

他是智者麼?當然不是,他是一個看不透這世界的人。因此看不透,他乾脆不看了,世界怎麼變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保證你就是你。如果不能,那就得記住,你不是你該付出的代價。他能承受什麼樣的代價呢?當然不能,他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至於代價這東西,說實在的不是他這樣人能認識的。他一無所有,因此代價對他來說幾乎是不怕付出的,可一旦有了一點點東西,他就會變成一個比較吝嗇的人。貧窮已經侵蝕了靈魂,因此他怎麼看都有着一張窮人的臉龐。時間不停的變化,他卻少有變化,或者說沒有變化,這種沒有變化是可怕的,讓人覺着自己都快要扭曲。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人靈魂扭曲是什麼樣子的,可總覺着有些讓人害怕。他恐懼着自己的變化,卻也在不停的擁抱這種變化。

太陽的炙烤下,有些懷戀前幾日的雨,雖然當時也渴望天晴。這心態可以說實在好笑,如同他自己一樣好笑。日子還要繼續,每天都是同樣的事情,枯燥得很。下班後看書時候,總覺着自己不能集中精神,卻還是強迫自己要繼續看下去。在房間裡不停的走着,以爲這樣自己的精神會好很多,不過這樣做的效果不是集中了精神,而是不停的讓自己覺着自己有些疲憊。最終還是放下了書本,緊接着,又翻開了另外一本書,大聲朗讀,只有這樣自己纔不會覺着自己有些想睡覺。他習慣於朗讀,這是很久以前,那場過分的高考留下的後遺症。讀書,是要發音的,只有這樣他才能控制着自己繼續看書,不然他會覺着自己已經崩潰。除了無法集中精神外,他還有無盡的孤獨伴隨着,好在這書本算是陪他度過了好些年,自然也就不覺着有這麼難熬。

他已習慣,看書,之後再看書,畢竟他不是會過日子的人,經營生活與他來說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不過活着是必須的,要是都不能活着,那他努力做的事情就沒有意義。當然他並不是那種愛惜自己的人,因此運動對於他來說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總是這樣,不停的在讓自己忙碌,卻又看不見這種忙碌的意義。應該是有其他人走進生活的,他的生活卻不見這人的蹤影。該走動的時候躺着,該躺着的時候坐着,該坐着的時候卻按捺不住在不停的走動。深夜的城市,人很少,少到他自己都覺着自己是多餘的。他快步走着告訴自己這是爲了鍛鍊身體,可是這樣的路,走着也就只是走着,真能有什麼作用,他自己都不知道。你要是不注意看,都會覺着這人是有什麼急事的人,可他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有急事,因此也就是習慣了走這麼快,走慢了他會覺着自己都不是自己。

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他看見了熟悉的人。不過這說來,是他出門時間太少,畢竟人家是經常出來散步的。他不散步,問爲什麼,他當然有解釋,要看書。可是這書本永遠都在,只有人是要離開的,他始終不明白這道理。不明白這道理,就沒有勇氣離開一個地方,這是他後來知道的。他很想上去打招呼,不過還是放慢了腳步,讓他們先走。他感覺自己恐懼跑上去,畢竟他習慣了沉默。當然在這燈光下,他看着這人走遠,他最終決定換了一條路。路當然會覺着這人奇怪,在這不該停留的地方停留,不該選擇的地方做出了選擇。

路過飯館的時候,他不自覺的走了進去。吃飯這事情他倒是沒有忘記,飯必須要吃,不吃是不可以的。只是吃什麼讓他覺着有些糾結,這飯館裡的菜都吃過了,再說他不是那種容易接受新事物的人,沒有吃過的,他基本上市堅決不吃。這裡倒是熱鬧了很多,雖然看着不怎麼樣,卻也是住了很多的人。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員,自然知道在這裡生活的艱難。夢想就是在這條街道上被磨平的,人總會被街道改變,他也在這裡慢慢改變着。最終他決定了還是老樣子,畢竟這對他來說是最放心的選擇。這樣子的選擇是艱難的,不過最終還是選了,他不想選都沒有辦法,總有人讓他選。老闆眼睛盯着他,讓他覺着自己要不快點決定,老闆就有可能吃了他。他從沒有聽說過貴州人有吃人的習慣,看來自己遇見的一定是一個外省的人。至於這人是哪裡的,他沒有問,萬一猜中了,他是不是真的要把自己吃了,這可就比較可怕了,吃人的老闆想想都覺着可怕。不過在過去的宣傳中,確實是有吃人的人的。好在他沒有在這樣的社會生活過,不然他覺着自己應該是被吃的對象。

他還是遇見了剛纔不願意打招呼的人,說來可笑,應該是自己吃飯耽擱了時間。這當然只能走上前去,打招呼。他微微一笑,總覺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在這樣的環境裡,他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去,走得快樂感覺自己的鞋帶掉了,又不得不蹲下來捆上。當然這樣做的好處是,假裝自己很忙,沒有時間打招呼,好在人家也不在意他的行爲,很快就從他身旁路過。他擡起頭時候,這人已經走遠,他很開興,自己總算是看見了自己的心。他迅速起身,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這樣的天氣實在不適合出門,月光都有些讓人覺着傷害了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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