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那龍族修士的慘叫,再聽着那大漢的喝聲,散落在各處島嶼的修士頓時亂作一團,不少也打算直接衝向對岸的修士頓時打消了這個可笑的念頭,一個個開始尋找藏身之處。
那樹林裡,王牧望着那慘叫聲傳來的方向。搖頭感嘆道:“都說了保命要緊,太慌張了。”
話畢,他擡手捏出一連串繁複的印決,然後朝着左手腕兒打了進去。
一道道繁複的印決組合,形成一道如花瓣相連的封印,沒入王牧的皮膚之後,附着在了那金銀兩色的手環之上。
嗤嗤的聲響傳來,金銀兩色的手環泛起一絲彩光,那延伸而出的兩條絲線自動回縮,最終收入了手環之中。
頓時,王牧感覺到了靈臺的空曠,精神力的範圍恢復了。
又看了看那皮膚之下的手環,王牧淡然一笑,旋即起步朝着林外去了。
這手環看似精妙,實則並沒有什麼卵用,只有在對手放鬆警惕情願戴上這手環時纔有可能壓制對方的精神力。而這種情況顯然很少,也只有唯命是從的神途試練者會乖乖聽話,若真的對敵之時,誰會讓對手將莫名其妙的東西戴在自己手上。即便平時,身爲修士也很少會把陌生的東西戴在身上的。
所以,這手環雖然有壓制精神力的作用,但並無人使用,因爲對敵根本用不上,知道的人也就不多,但參加過神途試練的王牧是知道的,並且對這手環的原理也深有研究,一道小小的封印就能擺平。
悠閒地走在林間,精神力放開,一邊探測着四周的動向,一邊尋找着小夥伴們的下落。
怎麼到達對岸王牧還不想考慮。先確保其他夥伴的安全才是頭等大事。
剛走到林子的邊緣,王牧便忽然凝眉停了下來。
擡眼朝着島嶼深處看去,只見好幾個山頭上正有一隊一隊的人羣朝着山下奔騰,所有人都是黑紅勁裝的打扮,手中提着兵器。隊形走的亂七八糟的不像正規軍那麼整齊,但看那一個個的表情卻凶煞的很。
明顯是饕餮一族的手下,看來這附近的所有島嶼之上都安插了饕餮的手下,這些人此刻出動,應該是要搜索其他的闖入者。
凝眉思索了一番,王牧轉身。往另一邊去了。
要想到達對岸,先得有命在,要保命,就得避開饕餮一族的手下,再說,這附近王牧已經探測過了,除了饕餮一族的人,並沒有發現其他小夥伴的蹤影。
另一邊,嚴寬等等所有試練者都進入了島嶼,只是面對眼前陌生的環境,所有人都無法確定這島嶼上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試練者,這些島嶼在天空看着跟個點兒似的,可實際面積都不小,山巒交錯,花草茂密,山林遍佈,地形非常複雜。
又無法使用精神力,衆人只好先想辦法隱藏了,因爲每一座島嶼之上,都開始有饕餮一族的手下開始搜尋了。
葉峰正躲在一條石縫之中,精神力不能盡情放開,便全部包裹在身上隔絕一切靈力波動和氣息,他一動不動,只有一雙眼睛透過石縫慢慢地隨着外面的人羣移動着。
一隊身着黑紅勁裝的人正大搖大擺地從前面花草遍佈的山道中走過,一共十幾個人,光看樣子就知道都是妖族,能夠化成人形,修爲自然比葉峰強得多。
“咔嚓!”
一人忽然對着葉峰這邊的石縫揮出一道,就見一道血色弧光飛來,山石崩裂,大片沙石飛進了石縫之中。
葉峰只是微微眯眼,毫不動容,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任何變化。
那一羣魁梧囂張的大漢又朝着黑漆漆的石縫裡看了看,確定沒有任何異動之後,離開了。
若是有外人看到葉峰此刻的表現,定然會驚訝不已,身陷絕境,又遇上敵人搜捕,盡在咫尺,面臨刀光劍影都能泰然自若,不發出任何聲響,這種心性,簡直堪稱冷硬如石了。
可在葉峰看來,這並不算什麼,每一個曾經當過傭兵的人,都能做到這一點。
待到所有持刀大漢走過之後,葉峰身形一閃,出了那裂縫。
已經是黃昏時分,天色開始暗淡,眼前雜草叢生,葉峰卻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站在草叢裡,凝眉盯着那一羣正在緩緩行進的大漢。
他想的跟王牧一樣,是否能離開這裡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先找到其他的同伴。
而精神力無法使用,在這複雜的地形裡想不聲不響地找個人談何容易,倒不如跟着這些大漢,人家是可以放開來找人的,說不定跟着這些人可以找到嚴寬和王哥他們。
打定注意之後,葉峰悄悄地靠着草木山石的掩護,跟了上去。
相比之下,王牧這幫人要比其他陣營的試練者冷靜的多,跟了王牧這麼久,尤其有葉峰以及前死神傭兵團那幫弟兄在,大家多多少少都會學到一些潛伏的素質。
不過,其他陣營的人此刻也安靜了下來,之前那龍族哥們兒被殘忍吞食的下場,已經讓所有人驚心,絕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雖然這些試練者都事先藏了起來,也利用精神力掩蓋了自己的氣息,卻無法平靜心中的慌亂,每一秒都度日如年,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大部分試練者此刻都想着該如何自保然後到達對岸,而從未想過要冒着被發現的危險去找其他人,只有王牧這羣人,一致決定先找到其他人再說離開的事情。
於是乎,好幾個島嶼上都出現了奇怪的現象,其他的試練者都在蟄伏,選好一個地方便惶恐地躲進去一動不敢動,絞盡腦汁地想着辦法,只有王牧那一組的人,全都偷偷地跟上了下山搜索的隊伍,試圖通過這個辦法找到同伴。
連冰凌兒的白小玉都是這樣的做法,二女心性單純天真,但不代表她們傻,反而,天生空靈之人,一般都極爲聰明。
嚴寬把自己那身白袍埋了,摘了些樹葉掛在腰間,身上塗滿了路上發現的一坨巨大糞便,整個人黑乎乎的,加上他那點修爲,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這山裡的野獸。
“王哥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媽的,之前應該告訴他們的,要保命,猥瑣才是王道啊。”四肢着地趴在草叢裡,嚴寬一雙眼睛賊溜溜地盯着前方大搖大擺走着的黑紅隊伍,有些後悔地說道。
話畢,他又貓着腰,悄悄地跟了上去,只要盯住一支搜尋的隊伍,那即便其他搜索的隊伍有所發現,也會互相通知,到時候便一目瞭然了。
“什麼人?唰啦!”
忽然,前方一位大漢感覺到了一樣,不由分說地回頭,手中鋸齒大刀揮出。
一道血紅弧光直射而來,所過之處,成片花草攔腰折斷。
盯着眨眼即到的弧光,嚴寬瞪眼,然後四肢着地,調頭就跑。
“嗷嗷嗷……”
驚慌失措的叫聲中,一羣大漢看到一個滿身黑乎乎,四肢着地的傢伙幾個跳躍便消失在了一側的山石之中。
“那是什麼東西?”一位大漢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道,對於剛剛那逃跑的生物有點兒陌生。
“是淫猿吧?”另一位大漢若有所思地道:“看形狀像淫猿。”
“淫猿?怪不得這麼猥瑣,可我們之中有沒有女人,它這傢伙鬼鬼祟祟跟在我們後面幹嘛?”先前那大漢再度質疑。
“或許,它是一頭母的淫猿也說不定。”又一位同伴猜測道。
“母的?哈哈哈……”
所有人頓時鬨堂大笑!
“他媽的,它要是再敢跟來,老子就讓它看看是它們淫猿一族好色,還是老子好色!哈哈哈……”那爲首的大漢揮舞着大刀狂笑。
其餘人也是一臉貪婪邪惡之意。
遠處的一塊山石後面,嚴寬咧着嘴,擡手抹了把冷汗,盯着那邊還在大笑的衆人暗自嘀咕道:“猥瑣這一招果然是管用的,我他媽簡直就是天才。”
“快,所有人到這邊集合!”
突然,遠處一道山巔之上傳來一陣慌張的大叫。
聞言,那一隊大漢互相對視一眼,旋即便展開速度,化作一道道殘影朝着那邊山頭飛奔了過去。
一時間,風聲鶴唳,四面八方一連有着好幾個搜尋的小隊朝着那邊山巒飛奔,同時,跟在這些隊伍後面的幾人全都笑了,這一聲大叫,正是尋找同伴的最佳時機,一旦別人也跟着那些搜索小隊,那聽到這喊聲後,肯定也會跟着去那山頂的,到時候便能碰頭了。
沒有遲疑,葉峰和嚴寬全都跟着前方隊伍飛奔了過去,而另一邊,王牧在擡頭看了一眼那峰頂之後,同樣展開速度,朝着那山峰掠了過去。